不是自相殘殺。
是被追殺,慘死在這裏。小蘇昊仔細觀察幾十具神王遺骸,做出判斷,他又扭頭瞧身後那發散着耀眼白光的門戶,這門戶與神域試煉之地相通。
試煉之地,也就是無極天尊的道場。
百萬年前,神域遭劫,神帝隕落,無極天尊道場崩壞,成爲神域最骯髒最兇險最詭異的絕地。
莫非,百萬年前那場大劫降臨神域時,這些神王試圖逃離神域,結果死在這裏
蘇昊心生疑問,皺眉沉思。
漫長歲月湮滅太多真相。
這個問題可能永遠不會有答案。
如果老龍還活着,興許能爲他解惑。
蘇昊又想到老龍,忍不住輕嘆,走向大殿出口。
地下遺蹟入口前,聚集百餘人,大多是光明會的人,這處上古遺蹟和上面的極地黑獄一直由光明會派人看守。
除了光明會的人,還有幾個男女來自血族,爲首的是一位相貌英俊氣質高貴的子爵,這位子爵冷眼盯着遺蹟入口,道:“近些年,有人進過這處遺蹟嗎”
負責看守地下遺蹟的光明會頭目埃爾維斯搖頭,畢恭畢敬道:“二十年前,尊那個人禁止任何人進入遺蹟。”
“那個人”
子爵表情變得陰鬱,似乎“那個人”這仨字令他不爽。
埃爾維斯察覺血族子爵不爽,忐忑不安。
“從現在起,光明會任何人不得再提那個人,違者,殺無赦。”子爵說話間氣勢迸發,令光明會的人不寒而慄。
“是”
近百人卑微行禮。
子爵扭頭,冷冰冰的目光掃過行禮的人,使行禮的人提心吊膽,他面露不屑道:“你們人類,本就低賤,只配卑微的活着。”
埃爾維斯忙不迭點頭。
其他人也不敢顯露一絲一毫不滿,噤如寒蟬。
“把他們帶過來”
子爵又朝遠處說話。
幾十名荷槍實彈的黑獄看守將百餘囚徒從黑暗中驅趕出來,這些人身上帶傷,衣服血跡斑斑。
囚徒們被黑獄看守趕到遺蹟入口前。
遺蹟入口很大,十層樓那麼高,寬數十丈,將人襯托的很渺小。
“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乖乖跪下來請求我的饒恕,也許不用進入遺蹟。”血族子爵瞧百名囚徒,言語中帶着戲謔意味。
“我們寧願死,絕不向你這雜血畜生低頭。”
怒懟血族子爵的囚徒是姜自在的弟子胡宇,其他人與他一樣,都曾是光明會的骨幹,姜自在的親信。
“師父他老人家一定會爲我們報仇”
吼出這話的青年顯然也是姜自在的弟子。
其他人也怒視驕傲的血族子爵,寧死不屈。
“你們的師父,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爲你們報仇你們想多了。”
血族子爵說着話出手,隔空抓向姜自在兩個弟子。
兩人無力抵擋,不由自主飛過來,血族子爵掐住兩人脖頸,高舉過頂。
姜自在兩個弟子急了,目眥欲裂。
子爵不給兩人多說的機會,揮臂將兩人扔向遺蹟入口。
兩人快如離弦之箭,飛進遺蹟入口,剎那間消失不見,被黑暗吞噬,其餘囚徒瞪眼凝望,痛苦,且悲憤。
血族子爵笑容漸漸凝滯,凝望前方無盡的黑暗,兩人摔在地上必定傳出動靜,怎會無聲無息
埃爾納斯也很詫異,以往進入遺蹟的囚徒死時發出的慘叫聲,在這裏聽得清清楚楚,此刻一點聲音都沒,不太正常。
“有點不對勁”
埃爾納斯小聲提醒血族子爵。
血族子爵冷哼一聲,傲氣十足道:“不對勁又能怎樣,會有神魔走出來嗎”
“應該不會。”
埃爾納斯看守地下遺蹟二十年,從未見過神魔出現。
“即使有神魔走出來,我也能屠神斬魔。”
血族子爵展現強大自信。
“是嗎”
突兀話音從黑暗中傳出,令在場的人心尖狂顫。
血族子爵凝視傳出聲音的位置,奈何他的目光無法穿透通道深處的黑暗,看不到說話的人。
其他人,要麼瞪大眼屏氣凝神等待說話的人走出來,要麼下意識往後挪,想遠離遺蹟入口。
蘇昊從黑暗中走出,左右手各拎着一人,這兩人正是之前被血族子爵扔進通道的胡宇和胡宇的師弟。
“這這怎麼可能”
埃爾納斯根據蘇昊的衣着,斷定蘇昊是這世間的人,而這世間的人,怎麼可能從遺蹟中走出
光明會的人大多驚愕,顯然不認識蘇昊。
姜自在的兩個弟子也納悶兒,救他們的人,是什麼人。
就在衆人既驚又迷茫之際,血族子爵普雷斯後退。
負責看守地下遺蹟的埃爾維斯詫異側目,只見普雷斯子爵神色難看到極點,如同普通人活見鬼。
“你不是要屠神斬魔嗎”
蘇昊說着話從幽深的通道中走出,將所救之人放下。
普雷斯惶恐搖頭。
一吸血鬼見普雷斯子爵被毫無鋒芒的年輕人類嚇成這樣,忍不住問蘇昊“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從遺蹟中走出”
“祕徑消失,老方不在。”
蘇昊皺眉呢喃,從遺蹟中走出的他已洞悉一切。
“老方你說什麼呢”
吸血鬼詫異凝視蘇旭。
站在一旁的普雷斯被這多嘴的後裔搞得欲哭無淚。
蘇昊瞧連續發問的吸血鬼,這吸血鬼隨之化爲飛灰,緊接着一個又一個全副武裝的黑獄看守化爲飛灰。
“快跑”
有人驚呼。
光明會的叛徒四散奔逃,卻沒人能逃出五米,一具具身軀如同被狂風席捲的沙雕,迅速崩解。
普雷斯子爵癱在地上,萬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