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轉涼,第三大道的建築物玻璃上鋪滿冷凝水珠,清晨的冷空氣凍得西婭辛瑟瑟發抖。
“呼~”
吐出的熱氣快速化作白霧消散於天地間,柔和日光破曉而出,光線逐漸驅散白霧,街道上的人也多了起來。
縮在角落裏的西婭辛起身,她昨天一整夜都沒回去,手機早已沒電關機。
在無法證明自己的厄運是否真的會帶給他人時,西婭辛不想自己接觸親近之人。
女孩兒左右蹦跳,在寒冷清晨中恢復身體溫度,不多時,西婭辛眼睛一亮,她在人羣中看到熟悉的身影,於是快步走上前去!
“菲娜姐姐!菲娜姐姐!”
職業裝外裹着一層大衣的女子正朝辦公大廳走去,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轉頭看去。
“我的天!”菲娜趕忙轉身迎去,女孩兒的鼻尖與臉蛋凍得通紅,走路也打飄,這麼冷的天,居然只穿着單薄的校服外套。
“小西婭辛,你怎麼來這麼早?”菲娜把自己的大衣脫下來,給西婭辛披上。
“我在等姐姐和馬爾叔叔。”西婭辛小聲蹭了蹭鼻子,用期待地眼神看向菲娜。
“週末的時候我來這裏,姐姐你和馬爾叔叔都不在,他們不讓我和家裏人通話,只讓我自己寫信郵寄過去...”
“誰那麼過分?”菲娜緊皺眉頭,“先不說這個,還沒喫早餐呢吧?跟我來。”
菲娜牽起西婭辛冰涼的小手,朝附近一家快餐店走去。
喝上一碗熱粥的西婭辛好上不少,連連感謝着菲娜。
“小西婭辛,與軍管營通話的權限我沒有,得等馬爾主管到纔行,你先在大廳裏坐一會,等我處理完事情再來陪你。”
“嗯嗯,菲娜姐姐你忙吧!”
乖巧的西婭辛讓菲娜的心都快化了,拍了拍女孩兒的小腦袋,菲娜快步朝辦公室內走去。
不多時,西裝革履的馬爾主管走進辦公大廳,一眼便看到獨自坐在等候區的西婭辛。
馬爾的臉色微變一瞬,想當做毫不知情的模樣走進辦公室。
“馬爾叔叔!”
馬爾腳步一頓,心中嘆了口氣,轉身用笑容面對女孩兒。
“西婭辛小姐?你今天來的真早。”
“叔叔,”西婭辛來到馬爾面前,用力擡頭仰視,“我想跟家裏人通話...可以嗎?”
精緻可愛的容貌,加之那雙惹人憐惜的灰濛瞳孔,馬爾於心不忍,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不好意思啊,西婭辛小姐。”馬爾半蹲下身子,“最近聯邦大選,所有部門都不允許與軍方走的太近,我們辦公大廳也取消了軍管營溝通的名額電話,你暫且只能用信件與家裏人溝通。”
“那...那好吧,謝謝叔叔。”西婭辛的情緒低落。
“這樣好了,”馬爾掏出手機,“把你的電子郵箱寄給我,一有通話的機會,我會第一個通知你。”
“真的嘛?”西婭辛瞪大眼睛,“謝謝叔叔!”
“不客氣,是我應該做的。”馬爾記下了西婭辛的郵箱,站起身離去。
上面明確要求不在提供通話機會,馬爾也沒什麼辦法,直接拒絕西婭辛的話,會給人帶來十分沉重的負罪感,所以只得用這種方式拖延一下,至少給那小姑娘留個希望的念想。
她太累了,昨夜的意識感知幾乎沒有關閉過,正當西婭辛想要小憩一會時,又有一道比較熟悉的氣息接近。
西婭辛的意識感知過去,發現是曾經給她照相的攝影師。
西婭辛還在思考自己是否要跟對方打招呼時,卻發現對方臉色微變,臉上隱隱散發出厭惡的表情,視線掃過她全身上下,在膝蓋部分停留一瞬,嘴裏嘟囔着“晦氣”之類的詞彙,轉身徑直離開。
‘怎麼了?’西婭辛不解。
‘難道我也給他帶來厄運了?’
西婭辛感到很無助,嬌小的身子蜷縮在一起,似乎這樣,才能給她帶來絲絲溫暖。
她不想回去,一回去的話,可能又會給凱文帶來災難。
正當西婭辛歇息的時候,凱文一路找了過來,一眼看到長椅上坐着着女孩兒,頓時小跑過去。
“西婭辛?西婭辛?”
“嗯?”聽到呼喚,西婭辛略微散發出意識,感知到凱文就在她身邊!此時的凱文一臉青色胡茬,眼神中血絲遍佈,精神狀態比她還要差。
“呼~”凱文鬆了口氣,“終於找到你了,幸好、幸好你沒事。”
凱文伸手撩起西婭辛的劉海,用手心試探其額頭溫度。
“沒生病就好,嚇死我了。”凱文抱怨道:“你昨天去哪也不跟我說一聲,發郵件不回,打電話關機,急死我了!”
西婭辛靜靜“望”向凱文,直至兩行清淚從中留下。
“怎麼了?是我語氣重了?”凱文有些手忙腳亂,連忙去用手去抹去擦西婭辛臉蛋上的淚水。
“叔叔...”
“好的西婭辛,我在這裏。”
“嗚嗚~”西婭辛一把撲到凱文懷裏,抽泣道:“嗚嗚~是、是不是西婭辛拖累了你?嗚嗚~西婭辛是會帶來厄運的壞孩子,西、西婭辛是...”
“你聽誰說的?!”凱文皺眉,安慰道:“在我心裏,西婭辛是世界上最乖巧、最可愛的孩子了。”
“可、可如果不是我,嗚嗚~叔叔也不會破產嗚~”
“早就有跡象了,快速發展時期已經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的。”凱文灑脫道:“富貴半輩子,還沒嘗過過苦日子的滋味,正好體驗一下!”
“嗚~嗚嗚~”西婭辛只是哭泣。
“難道說,小西婭辛不願意和叔叔一起過苦日子?”
“不、不是!”西婭辛連忙搖頭,慌忙中想要解釋。
“好了好了,跟叔叔回家。”凱文安撫了片刻,牽起哭泣女孩兒的小手......
凱文嘴裏的“家”,不是郊區中的那棟別墅,而是一個面積僅有二十來平的小號公寓。
那一箱西婭辛的東西,正整整齊齊擺放在她獨屬的衣櫃中,至於其他一些東西,能看出凱文還沒來得及收拾。
西婭辛靜靜坐在房東留下來的小沙發上,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想喫什麼?”凱文問,“不然我隨便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