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聳三千丈。
溫潤如玉,滄桑不老。
直直矗立前方,無論風雨,巋然不動。
“聖帝,我們開啓陣法,您稍等一會兒。”君子劍賠笑一句,取出了陣法通行令牌。
這是一塊鏽跡斑斑,坑坑窪窪的神金令牌,極爲殘破,就算是丟在馬路上,也沒有人認得出來,這曾經是一塊太陽神金,足可見歲月古老。
“不着急!”
秦立端坐劍壁之前。
他對這玩意,非常感興趣。
按照君子劍的說法,這是一座劍道圖書館。
因此他探出神念,深入劍壁中,來到了一個劍道世界。
“好大的地方,好多劍意!”秦立掃視八方,發現身處一片廣闊的天地。
天高海闊,日月星辰,草木花朵,都不是真實,而是劍意凝聚的產物,這都是劍修大世界,歷代劍王劍聖劍帝遺留的精華,一草一木皆是劍法。
“《疾風斬草劍》!”
秦立突然感受到一股清風襲來。
這其實是一門劍法,劍王開創,着實不凡。
“威力不小,漏洞也不小。”秦立凝聚劍意,化作一把太初仙劍,撕裂清風。
頓時!
十方俱驚。
山川顫抖,草木斷折。
全都是恐懼秦立孕育而出的劍意。
蓋因這是一劍破萬法的雛形,至簡劍道,終極殺戮。
“這裏是我的機緣,若是破盡一切劍法,或許就能成就一劍破萬法。”秦立心有所感。
當年的《縱橫十二劍》,幾次壓縮融化,如今只剩下了三劍,大圓若缺,追本溯源,造化之泉。
要是更進一步,就能鍛造一門仙術。
“破盡一切法,方得最強劍!”
秦立雙目凌厲。
呼吸之間,傾瀉無量劍意。
沖霄而起,直戮九重雲,橫掃八荒六合。
劍壁之中,無數劍意恐懼,紛紛潰散遠離,也有絕世劍意,前來挑戰,爆發大戰。
秦立正斗的起興。
“聖帝!”
君子劍叫了一聲。
秦立甦醒:“陣法開了嗎?”
二十三劍聖俱是尷尬微笑,不好意思說道:
“年代久遠,陣法鏽蝕一塊,門戶堵塞,我們需要幾天時間疏通,不然進不去。”
秦立點點頭:
“沒事,我時間充裕!”
說罷,一頭扎入劍壁,繼續與萬千劍意交鋒。
秦立並不以勢壓人,只用技巧,尋找對方劍法漏洞,等待時機,一擊必殺。
如果出了第二劍,就是秦立的失敗。
畢竟,一劍破萬法,可不是兩劍破萬法,因此必須嚴格要求自己。
劍修大世界歷史之上,出過四十一尊劍帝,全都是各大時代的最強劍修,遺留下的劍意,高懸天際,化作大星,這纔是秦立最大的挑戰。
妄圖一劍破盡諸般法門,註定是一條漫長道路,即使是秦立,也要耗盡心力,推算劍法。
但這是一種成長,每擊落一種劍意,都能吸收長處。
“抓到了!”
秦立戰鬥幾萬場之後。
心念一動,找到了曾經的感覺。
當年獲得先天神通,不懂珍惜,選擇獻祭。
如今千辛萬苦,終於抓到了一絲感覺,就像是鑰匙,能打開劍道殿堂的大門,得見最高幻想。
“聖帝!”
君子劍再次呼喚:
“花費十天,我們終於打開了陣法。”
秦立一愣,修煉無歲月,沒想到過了十天,收穫巨大,但依舊沒有破盡劍壁之法。
還是先修復太初仙劍,然後繼續來此參悟。
“這就是十二巡仙山嗎!”
秦立擡頭。
前方多了一座高山。
萬丈之高,光禿禿,灰濛濛。
遠遠看去,就是一把巨劍,直插大地之上。
旁邊還有十二座副峯,幾千丈高,矮了許多,上面的宮闕早就坍塌,想必是十二生肖的居所。
“走吧!”
秦立動身,飄飛而去。
二十三聖跟在後頭,對這地方陌生。
很快,他們到達混沌山峯之前,這裏有個幽深山洞。
進入之後。
頓時感受一股壓迫力。
越是深入越是明顯,還有淡淡混沌之氣。
“你們聽。”
秦立突然來了一句。
“什麼?”君子劍有些懵。
以他的修爲,仍然什麼也沒有聽到。
不過再深入一些,就能聽到渺遠古老的太古俚調。
“混沌未開天地亂,茫茫渺渺無人見,自從樹倒辯清濁,萬物衰敗乾坤墮。”
“太古時期蓋世劍,上古近古神與仙,可憐蹉跎逆天起,終究一無所獲爾!”
聞言!
秦立雙目一眯。
君子劍更是臉色煞白:
“是誰在歌唱,好大的口氣!”
還能是誰,自然是混沌,經歷幾個大時代,活到如今。
“走!”
秦立越發好奇。
加快步伐,到達終點。
穿過山洞甬道,就來到了山腹。
視線豁然開朗,也看到了一處仙之囚籠。
根根欄杆聳立,都是神金鑄就,雕刻仙紋,不過歲月太過久遠,都生了鏽跡。
牢籠之中一片混沌氣瀰漫,隱隱約約看見一道身影,靠在山壁之上,似乎在繪畫,嘴裏還歌唱:
“幸虧大道藏後手,渡盡世人彼岸舟,奈何有始必有終,又是徒勞掙扎爾!”
秦立皺眉。
拱了拱手,問道:
“敢問閣下可是混沌前輩。”
“沒錯!”
混沌走出了迷霧:
“秦立,我等你很久了。”
秦立驚訝,混沌困頓劍界,竟然認識自己。
這不禁讓他更加鄭重,瞪大眼睛,仔細觀察,結果一看見混沌,忍不住笑出了聲。
“想笑就笑,別憋出內傷。”混沌化作人形,非常的和善,還摸了摸自己的光溜溜的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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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人的光頭,也就少了頭髮,而這傢伙無眉無眼,無鼻無口,沒有耳朵,甚至沒有下巴。
一眼看過去,混沌的頭顱,就是一顆大號水煮蛋,莫名滑稽,因此特別引人發笑。
“咳咳!”
秦立乾咳幾聲。
平復心情,恭聲問道:
“前輩,我此次前來,是想……”
混沌擺擺手,打斷道:“別傻站在外面,進來一敘。”
然後!
吱的一聲。
他推開了牢門。
還做出了邀請的手勢。
二十三劍聖嚇得渾身顫抖:
“不好,混沌突破牢籠,滅世之禍啊!”
“糟了,如今陣法開啓,他想走,誰也攔不住。”
混沌頗爲無語,直接長出一對眼睛,當場給他們翻了個白眼:“一羣白癡,給我安靜一點。”
“就這破陣法,爛了不知道多少年,十二生肖都跑了,怎麼可能困住我,要不是我住習慣了,早就走了。”
秦立覺得有趣,聽聞混沌霍亂天下,乃是神話之中,第一兇獸,如今一見,有些逗比。
他也是藝高人膽大,欲要進入牢籠,與之對話。
“聖帝!”
君子劍拉住秦立:
“千萬不能着了混沌的道。”
“當年十二生肖被蠱惑,因此墮落爲年。”
混沌徹底無語:“有沒有搞錯,明明是十二生肖心志不堅,自甘墮落,這髒水也能潑我身上。”
“你們別擔心我。”秦立平靜如水,走入牢籠。
這裏混沌氣蒸騰。
驅散之後,就能看到一副壁畫。
“怎麼樣,我畫的是不是很像?”混沌得意洋洋。
見此。
君子劍大怒:
“你果然不是好東西。”
二十三劍聖激怒,眼中都能迸發劍光。
壁畫。
畫的是秦立。
卻是一副狼狽窮途的樣子。
白衣染血,左臂都被撕裂,手中握着太初殘劍。
眉心洞穿,神魂寂滅,眼角還垂下淚水,充滿了恐懼,不甘,絕望。
背後,就是一片無垠無盡的黑暗。
秦立抿着嘴,感覺畫的太像了:“爲什麼畫我?話說我一生遭遇無數苦難,只是留血,從未哭泣。”
混沌解釋道:“這是你的結局,也是諸天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