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道爭鋒 >第三百六十八章 自橫天波起神芒
    光幕之中,一個身着黑色大氅的道人自裏走了出來,兩袖飄飄,其人劍眉英目,面相看去甚是年輕,可自有一股端肅威儀,不由得讓人心生敬畏。

    兩個孩童忍不住退了幾步,小白狸也是躲在他們背後瑟瑟發抖。

    那道人出來之後,那幾乎遮住穹宇的光華仿若鯨吞倒卷,在他背後徐徐收斂,其目光轉過,落在了中兒、楠兒身上,見是兩個稚齡孩童,神情稍稍溫和了一些,道:“怎是你們兩個小兒在此?吳尚秋又在何處?”

    中兒壯着膽子說道:“吳尚秋是我阿爹,你是阿爹的朋友麼?他被壞人圍住了。”

    “哦?”

    那道人往遠空看去,雙目中有神光隱動,於一剎那間便看到了極遙之處,口中冷聲道:“我溟滄弟子,生死豈容他人定奪?”

    他看向兩個孩童道:“我去尋你等父母,你們在這裏等着就是了。”一拂袖,霎時佈下一個陣勢,將兩人護住,隨後轉身邁開一步,身影霎時消失不見。

    而另一邊,一駕殘破飛舟搖搖晃晃行在天穹之中。

    吳尚秋扶住舟舷,神色略顯疲憊。自從山谷之中,已被一衆人等追逐了數日夜,期間不斷與人激鬥,幾乎一刻不曾停歇。

    他本來還不想多做殺戮,但是幾番追逐下來,發現自己卻是留不得手了,因爲你不如此做,對手反而會更是膽大。

    這時飛舟猛地一晃,併發出細微碎裂之聲,他知此舟在連番受損之下已是不堪重負了。

    而無有了這飛舟做遮掩,自身若還在天中飛馳,那定被金宮祕法剋制,需得趁着其還未曾墜落之前,尋個地界降下。

    他道:“夫人小心了。”說話之間,就把手中牌符一晃,就忽忽向下,不過十來呼吸,飛舟就着落地面,轟隆一聲,頓時斷裂開來,他身上發出微薄玄光,只是一卷,就將自身與柳秋華一併帶了出來。

    待腳踏實地後,他自袖中取了一個丹瓶出來,去了瓶塞,服了一枚丹丸下去,填補了一下氣機虧空。

    他是修道人,只要內氣不盡,再有丹丸支撐,那麼就能繼續鬥戰下去,哪怕不眠不休也是不要緊。不過柳秋華這時卻是神容憔悴,她固然擁有一些祕術,可本質上仍是一個凡人,這幾日夜鬥戰,卻是有些支撐不住了,此時靠着玄光,虛弱言道:“夫君先走吧,若無妾身拖累,恐怕夫君早就走脫了。”

    吳尚秋看出她的心思,沉聲道:“莫說這等傻話,中兒、楠兒只要找到了那東西,那我師門中人必會趕來,到時就可解眼前危局了。”他心中則是想着:“我此回違師門之命,恐怕難得寬宥,可你們無罪,必須保重此身,好好活了下去。”

    他又拿出一枚丹丸,道:“服下去。”

    柳秋華卻是咬脣搖頭,她知道這些丹丸的珍貴,多一粒便多得一條性命,努力發聲道:“還是夫君留着用吧,不用給妾身這無用之人。”

    吳尚秋知她不會接受,就算強逼也是不成,暗歎了一聲,想了一想,將一枚護身法符拿了出來,借攙扶之際,暗暗放入她香囊之中,隨後攬着她往前方密林中疾步而去。

    柳秋華見到那密林,頓時一急,提醒道:“夫君,那不是個好去處。”

    吳尚秋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對方見他入了林,很可能會放火逼他們出來,口中道:“夫人放心,那些人不會放火的,爲夫也不怕他們如此做。”

    金宮行事儘管暗地裏陰私鬼祟,可表面上還是要點臉皮的,不會太過肆無忌憚,這一把火放起來,可是連忙幾個山頭,不知要有多少生靈遭殃。

    何況真個有火,他也不懼,憑着寶衣和護身法符就能抵擋,勉強可以撐個幾天,到時門中若有人來,那麼這個局就破了。

    此時此刻,金宮祭師正帶着衆人一直乘動飛鳥跟在後面,眼見得那一點飛舟遠遠墜下,晃動之間,人影似又入了密林,冷笑道:“以爲躲入林中,我就拿你們沒有辦法了麼?”

    他那了一個白甕出來,舉着一晃,嘴中唸唸有詞,就有一縷白煙衝起,少時,遠遠幾個方向之上也同樣有白煙升起,各自匯聚成幾個似字非字的圖案,只是一望,就明白了彼此心意,

    他冷笑幾聲,朝着後面振臂大呼道:“諸位,吳尚秋沒了飛舟,已是走不遠了,我等且將這片密林圍住,再慢慢搜索,不難將之擒下。”

    後面衆人頓時一齊應喝。

    吳尚秋在林中急奔,就算不曾飛遁,他速度也是不慢,可這個時候,腳下卻是一滯,低頭一看,卻見是一隻頭皮枯乾的煞鬼從地底冒了出來,正用嘴咬着他的下襬,望着他的眼神詭異異常,他一皺眉,玄光一轉,就將之化爲灰燼。

    這明顯是金宮所爲,只是他有些不解,這裏明明沒有凶煞之地,也未見得任何煞氣,此輩爲何能夠驅動煞鬼阻截?莫非其等可以憑空喚了出來不成?

    一念轉到這裏,他不由得一個激靈,似是想到了什麼。

    他吸了口氣,要是這樣,自己再逃也是無用了,因爲越是逃跑,越是會有煞氣鬼妖冒了出來阻礙於他,反是耗損氣機,那還不如停了下來一戰,還能拖延幾分時間。

    柳秋華見他停了下來,緊張道:“夫君?”

    吳尚秋道:“我無事,不必再跑了,我等就在此養精蓄銳,等着此輩到來,夫人再休息片刻,稍候隨爲夫一同迎敵。”

    柳秋華聽得此言,臉上綻出一絲笑容,道一聲好,從玄光遮護中出來,盤坐在地,用吳尚秋教給她的方法吐納調息,以求儘快回覆實力。

    金宮祀師帶着衆人趕到時,見吳尚秋背靠着一株大木立在那裏,渾身有金光籠護,上方還懸着一枚形如重錐的飛奪,目光不由一凝,此物飛動來去,只一磕,就可叫人筋斷骨裂,他此前已是見識過了,可這東西越是厲害,他心中貪意越足,上前一步,喝道:“吳尚秋,飛舟已壞,天上有我金宮祕法制鎖,你今日怎麼樣也是逃脫不得,何不放下法器,乖乖束手?“

    吳尚秋看他一眼,道:“何必多言,動手便是。”

    以往他總覺得有一層迷障遮住自己靈臺,現在臨近生死關頭,卻反而神思清明起來。

    金宮祀師正要喚動衆人上前,可這時卻察覺到,後面衆人居然都是瑟縮不前。

    這是必然的,先前一番鬥戰,諸人傷亡也是不小,吳尚秋明顯現在困獸猶鬥,正是最危險的時候,保不齊就犧牲了自己,成全了他人,既如此,誰還願意上去搏命?

    金宮祀師見狀,知道這個時候需得激勵人心,大聲道:“誰人擒下吳尚秋,可入我金宮爲祀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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