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道爭鋒 >第二百二十三章 可聚心識見神真
    那道人身上氣機在不斷提升之後,終是在一個高度停滯下來。

    衆人這時發現,原本諸有在感應之中仿若染了污濁一般,而在抽離了這些偉力之後,卻是變得清晰了許多。

    可是他們都是清楚,這些偉力並沒有消失,而是聚合到了那造化之靈偉力化身之上。

    閎都見其偉力聚集結束,眸中光華變得犀利起來,他沒有任何多餘動作,當下持拿一個法訣,而後口頌道音,霎時之間,凡是他偉力所及之處都是振發玄樂宏聲,並有無窮道法隨之演化出來。

    而這道音一出,那道人身軀頓時模糊了一下,本來已是落至諸有之中,可現在卻似在與之剝離開來,並且其所吞納的偉力也被斬斷。

    閎都道人這門道法十分玄妙,只要他把這段冗長道音頌聲唸完,並且在此中不曾間斷,那麼就可將對手逐入永寂之中,哪怕對面所站的是造化之靈也不會例外。

    雖然造化之靈正身並不會因此而消亡,但等正身真正降臨時,損失的這部分力量就不可能再尋回來了。

    那道人察覺到了自身處境,背後燦爛寶光一撐,身形穩固了許多,本來清晰道音也變得紛雜模糊了許多,隨後便伸手對着閎都一抓,

    閎都面露冷笑,口中誦唸之聲不斷,身軀則是往後退了一步,但原處仍有一個自己停留在那裏,那寶光過來,立刻從前方那個身影之上穿透而過,旋即兩者一齊消失不見。

    相覺等人現在都不是完滿之身,自身憶識中只是知道閎都勝過他們,但究竟擁有什麼手段卻並不十分清楚,但此刻一見場中景象,也不難看出其人在道音唸誦結束之前不能半途中斷,於是各自出手,將自身偉力壓上,然而與那道人偉力一碰撞,卻是一下被其吞沒下去,

    恆悟道:“此人可吞奪我輩法力。”

    相覺眯眼道:“不必去管,他便能吞奪我等偉力,只要不曾將我道法奪去,也不可能化解我輩偉力,有閎都道友在上面撐着,看他能吞去多少。”

    微明點頭,那造化之靈的偉力雖是厲害,可並不見得能壓過所有人,吞奪偉力之舉看去可怖,但也不過如此而已,只要他們自身還在,其人需要多少那便給多少,而且他們也不是爲了擊敗此僚,只要從旁牽制,等到閎都那裏頌聲結束,那一切便都塵埃落定了。

    那道人似是感受到了威脅,陡然轉臉過來,儘管面上不曾顯化五官,只有一層流光溢彩,可相覺等人都是感覺到其人在凝注着自己。

    與此同時,四人卻都是感覺到一股巨大威脅襲來。恆悟、季莊二人察覺到不對,立刻站了出來,並將自家造化寶蓮托起。

    隨即兩人神色微變,他們都是感覺手中寶蓮微沉,這分明是承託了偉力之故,可這偉力究竟是哪裏來的?他們事先卻沒有察覺到任何先兆。

    而手中無有寶蓮的微明和相覺卻是一皺眉,他們發現自己身影竟是在由有化無之中,雖這過程看去極爲緩慢,可那侵蝕自身的力量卻是憑空生出,令他們無從防備。

    相覺這時倒是冷靜,道:“幾位道友不必急切,由得他去施爲,他越是把偉力投在我等身上,閎都道友那裏越是順利,況且真是遇得危險,閎都道友又豈會置之不理?”

    昆始洲陸某處洞窟之中,風陌理順思緒之後,便就準備主動出擊。

    他覺得張蟬與孟壺雖是分開行事,可因爲孟壺是個守規矩之人,所以即便有師長事先安排好的奇招,臨機決斷,乃至各種應變肯定有所缺乏。

    這裏就是他的機會了,對方絕然不會想到,一個被其等追得四處躲藏之人,竟會突然施以回身一擊。

    通過那些模糊未來,他判斷出了孟壺幾個可能尋來的地點,並暗中佈下了法陣,只要其人一出現,他就會立刻趕了過去將之殺死。

    他等了沒有多久,佈置下來的氣機便就有了迴應,只是這一次卻是同時有兩處地界出現了動靜。

    他本以爲是意外發現了張蟬與孟壺二人的行跡,若是這樣,那就只能先行放棄動作。

    孟壺也就罷了,張蟬很是擅長搜尋痕跡,一旦接觸到了他的氣機,固然他知道了這位對手的所在,可其人同樣也能憑藉這點線索反過來找到他。先不說他不是其人對手,便是爲了保證未來大勢不變,他也需儘量避開與之照面。

    然而看了下來,卻發現情形與他所想不同,那觸動氣機的,竟然來自於兩個孟壺。

    不用想也知道,這兩個之中必然有一個是分身。

    可是他觀察了一下,卻是喫驚發現,無論自己怎麼分辨,都看不出到底哪個是分身,哪個是正身。

    本來這麼快等到孟壺上門十分符合他的期願,可這幕景象卻是讓他有些遲疑起來。

    自己究竟是直接選擇對其中一個動手,還是先不去理會,繼續等待更好的出手時機?

    若是選擇動手,一旦出現判斷錯誤,那就暴露了自己的目的,下次可不見得再能尋到這樣的機會了。

    他尋思了一下,認爲孟壺若是一直以分身爲遮掩,莫非自己就不動手不成?所以決定還是冒險一試。

    當即心意一轉,一個挪遁,已然出現在了那氣機埋藏之地,隨後稍稍一辨,就往孟壺所在之地遁去。

    只是他此刻不曾發現,隨着逐漸接近孟壺,他所看到的那些未來景象也是在陸續消失之中,而在他無法察覺到的地方,也是有一股氣機正從身上不停抽離出去。

    山海界西空絕域,驚穹山,少清派山門所在,洪佑正在此間作客。

    當初來至此間時,他直言相告是來論劍的,可沒想到,卻是受到了超乎尋常的禮遇。

    這令他有些訝異,早年他身爲元陽派修士,也是與少清修士打過交道的,可從來沒有這般客氣過,後來才知,自從山海界論道之會後,通常多是少清弟子去別家宗門走訪,已經很少有九洲修士單純是爲討教而上門了。

    而此時此刻,他正與冉秀書論法,與少清弟子論法,其實就是論劍。

    不過凡蛻修士之間除了生死相爭,也不必要親自上陣,只需在神意之中彼此加以推演便好,這樣即不傷和氣,又能論一個高下。

    而就在兩人各自演化妙招之時,洪佑卻是略略失神,劍勢也是微微一慢。就在方纔那一瞬間,他察覺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力量浮現了出來。

    冉秀書見他走神,不禁有些奇怪,以洪佑的境界,若不是遇到意外情況,可不會出現這等情況,便問道:“道友怎麼了?”

    洪佑搖頭道:“沒什麼。”

    冉秀書見他不願多言,也沒追問,只是略帶惋惜的評論道:“要說道友劍法,也很是高明,可在冉某看來,某些地方略略有些保守,若是完全舒張伸展,威力還可大上幾分。”

    對洪佑他很是佩服,這一位能脫出窠臼,推陳出新,融匯陰陽兩劍,並將自身劍術道法推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極是難能可貴。可是這個瑕疵卻令他有些遺憾,因爲現在他所面對的洪佑並非是其人最爲巔峯之時。

    洪佑沉默一會兒,才道:“那是因爲前番遇到一個對手,一招未出,只是神意演示,便一招敗我,我受此挫敗,一直在思量如何破解,故在劍法之上失了圓融。”

    冉秀書聽到這裏,不由來了興趣,道:“竟有這般人物,不知是哪一位道友?又用的是什麼手段?”

    洪佑並沒有道出沈崇名諱,只是將其人圓融唯一的手段大致說了下。

    冉秀書聽得目中放光,搓着手道:“不知這位道友現在何處?”

    洪佑搖頭道:“我亦難知。不過我以爲,以他修爲,便放在古往今來的同輩之中,除了貴派中人,恐怕少有人是他敵手了。”

    “那卻未必。”冉秀書這時對着上方指了指,道:“道友可知道那玄淵天中那一位麼?”

    洪佑神容一正,道:“聽說過。這一位以往鬥戰之能也是令人敬佩,只是這一位早已是功去上境,我欲瞻仰風采亦不可得。”

    冉秀書帶着一絲挑事的笑容道:“道友謬矣,這卻未必沒有機會。”

    洪佑看他一眼,道:“這如何說?”

    冉秀書道:“元蜃門有一鎮派之寶名喚‘心象神返大靈碑’,想必道友也是知曉?“

    洪佑一思,點頭道:“冉道友是說我可借得此寶照見那一位過去?可是那一位已然超脫世外,這法寶未必能夠照顯出他本來。”

    冉秀書唉了一聲,揮了揮手,道:“未必需要本來,道友只要能尋得諸位同道關於那一位的憶識便好。”

    實際上張衍早在斬得過去未來之身後,那大靈碑上就不會再有氣機留存了,更何況他現在已然功成大德,不過他畢竟在現世之內有同門弟子,所以允許四大部宿乃至布須天的修士保留對於自己的憶識。

    所以洪佑只需一個個去拜訪那些識得張衍的同道,並將這些憶識蒐集起來,並投入大靈碑中,那麼就可請出識憶拼湊起來的化身,並與其人過去一戰。

    洪佑很快相通了這裏關節,能與高明之人論道,乃是他心中所願,更何況這一位更是大不簡單,他也是難得振奮,鄭重打一個稽首,道:“多謝道友提醒,若是真能與這一位過去論道一場,實乃是我之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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