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道爭鋒 >第三十二章 暗施奇計斬玄光(上)
    “張道友仙脈既開,我等已可離去。”羅蕭側頭辨聽了下外間動靜,發現無一人靠過來,顯然正好能趁此機會無聲無息的離去。

    然而張衍卻緩慢而堅定地搖頭,道:“我等還不能走。”

    羅蕭一怔,道:“爲何?”

    張衍神色一肅,沉聲道:“杜悠此番開脈失敗,回去之後必找元兇,若得知張某卻得以開脈成功,定會有所懷疑,細查之下,保不準會事機敗露,是以……”他語聲變得森冷無比,“非將此一衆人等盡滅於此不可!”

    他言語中殺氣騰騰,羅蕭也聽得心中一寒,但轉念一想,卻覺得張衍所說又不切實際,嘆了一聲,規勸道:“張道友,雖則你慮不無道理,但此舉太過渺茫,杜博且不去說,僅他身側那十名力士,兩名明氣期修士便不是我等二人可以力敵的。”

    張衍目光閃動,道:“若是隻杜博一人呢?”

    羅蕭一怔,蹙眉想了想,沉吟道:“如只有杜博一人……他此時已神疲力弱,不知還剩下幾成戰力,但如能再虛耗他兩日,我依仗手中這兩件新的法寶,或可一斗,只可惜有那十二人從旁相助……”

    她搖了搖頭,覺得希望渺茫。

    張衍聞言後一笑,輕輕一擊掌,道:“在我眼中,此十二人不足爲慮。”

    羅蕭輕嘆一聲,對着張衍正色道:“道友雖斬落金鎖,開脈破關,然此十二人也不是土雞瓦犬,豈是說殺便殺得的?尤其兩名明氣期修士,修爲仍在道友之上,我等斷無勝算!”

    張衍微微一笑,道:“羅道友稍安勿躁,吾有一計,無需我等動手,且借杜博之手一用,便能將此十二人斬除!”

    羅蕭心中半點不信,只是當看到張衍那自信無比的笑容時,卻忍不住說:“且說來聽聽?”

    張衍道:“道友俯耳過來。”

    羅蕭美目中暗含嗔意地瞪了他一眼,她捋了捋髮絲,將瑩潤的玉耳湊到了張衍面前。

    張衍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羅蕭神色初始漫不經心,卻漸漸又變得猶疑不定,最後蹙眉不語,說實在的,她也不能確定張衍此法是否可行。

    張衍卻信心十足,道:“道友可依我所言去做,必然不會出錯。”

    羅蕭見張衍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咬了咬下脣,跺腳道:“且信你一回,大不了與道友陪葬,做個同命鴛鴦罷了!”

    張衍笑道:“羅道友以前稱我爲‘道友’時或有勉強,如今這聲倒是說得情真意切。”

    羅蕭不禁白了他一眼。

    張衍神色輕鬆地說道:“鴛鴦雖好,卻又豈有神仙逍遙快活?道友放寬心,張某還能害自己不成?”

    羅蕭輕哼了一聲,她走到杜悠身側,將後者身上鎖閉的氣脈一一拍開,隨後背對着他將一把金匕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在昏睡了兩日之後,杜悠終於醒轉了過來,剛剛睜眼,卻陡然一個激靈,顯然察覺到了自己的處境。

    被金匕及喉,又看不清對方的面容,他渾身頓時如篩糠一樣抖了起來,驚懼道:“我乃合林杜氏子弟,不知尊駕是哪一位,有話好說,若有所求,我杜氏皆能讓尊駕滿意。”

    羅蕭冷冷道:“哦,皆能滿意麼?那我問你,杜氏門中開脈時有何別傳祕法?”

    杜悠身軀一震,不禁猶豫了起來,別傳祕法雖不是開脈法訣,但卻是家族師長口耳相授,能使得開脈更爲順利的祕法,這些祕法纔是一派一族立足於世的根本,外人不得與聞。

    羅蕭見他不說話,手中金匕往他的脖子裏送了送,血液當即流了下來,杜悠嚇了一大跳,他畢竟只是一個少年,從來沒有經受過這種場面,他還想着長生不死呢,哪裏肯就這樣莫名其妙丟了性命?慌忙道:“莫動,莫動,我願說,我願說……”

    “如你所言有假,你自知後果!”

    杜悠哪敢不老實?當即一五一十把自己所知道的如竹筒倒豆子一樣說了出來。

    羅蕭又按照張衍事先囑咐,東拉西扯問了許多問題,杜悠喫不準對方目的何在,由於不知道對方身份,所以不敢有哪怕一絲半點的虛言欺瞞。

    待問得差不多時,羅蕭又一掌拍暈杜悠,轉頭看了張衍一眼,似是徵詢意見。

    “看來此子貪生怕死,意志不堅,可以爲我等所用。”見到杜悠表現如此不堪,張衍覺得勝算又多了幾分,他眼睛微眯起,道:“如此,且看杜博能忍到何時了。”

    兩日後。

    杜博從衣袖中取出最後一瓶丹藥,盡數往口中倒去,他渾身上下略微有些黯淡藍芒再一次漲了幾分出來,四天來不眠不休,貝王卻仍在左衝右突,彷彿氣力永遠耗不盡一般。

    杜博不敢有半點放鬆,一旦貝王走脫,必會干擾到杜悠煉化玄珠,走火入魔是小,被傷及性命那纔是大。

    現在與貝王角力的其實只剩下他一人,十名力士雖然能輪番休息,卻也無法像他這麼堅持,各個都是腳下虛浮,神色萎靡。

    兩名明氣期的弟子有丹藥補益,倒是稍好一些,只是看上去也撐不了多久了。

    只是原本他估計杜悠吸納玄珠只要三天時間,眼下卻已經是第四天了,居然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這讓杜博隱隱的有些不安了。

    又等到了這天人定時分,他再也忍不住,大聲問道:“賢侄可安好?”

    沒有多久,裏面傳來一陣狀如號喪的聲音:“博叔,我此刻只覺是兩頰火熱,雙腿僵木不能動彈,不知何故啊?”

    聽到杜悠開口說話,杜博稍稍鬆了一口氣,隨即皺眉道:“賢侄所言,這應是玄珠藥力過足,致使氣機不能下行,虛氣塞水,而心火上衝之象,唸誦你杜氏的‘降氣法’便可,怪哉,你母親莫非沒有和你說起過麼?”

    又過了一會兒,傳出杜悠的聲音,“母親倒是曾說起過,只怪小侄當時並未放在心上,只模模糊糊記得一些,也不知是對是錯……”隨即他大聲將法訣唸了出來,只是唸到一半的時候卻斷斷續續,像是再也想不起來了。

    杜博默然片刻,隨後沉聲道:“賢侄莫急,博叔再告知另一法,乃是爾父所傳祕法,你可千萬記得,莫要有一字聽錯!”

    他當即一字一句將原本祕不外宣的心法說了出來。

    那兩名明氣期弟子正站在一旁,此時其中一人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不禁一變,突然不知發了什麼瘋,不再壓制貝王,而是轉身就向洞穴出口處狂奔而去。

    只是還沒跑出兩步,卻見一道藍色玄光眨眼間就追及此人後背,再從前胸一透而過,登時就被取走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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