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道爭鋒 >第七十三章 飛劍傳法 精元煉丹
    範長青雖然嘴上如此說,但其實他對寧衝玄被召會去的真正原因心知肚明。

    溟滄派中,弟子平時要立下功德殊爲不易,而征討三泊這一戰,卻是給了他們一個大大的機會。

    故而許多長老座下都希望能讓自家弟子上去走一圈,撈一些功勞回來,且難得還有門派在背後支持,哪裏還不趨之若鶩?

    可是寧衝玄一來,整片南蕩澤一夜之間全在溟滄派控制下了,而且照這個勢頭髮展下去,怕不是他只憑着手邊這些人,就直接殺上棲鷹陸洲了。

    以他丹成二品的實力,又有玄器在身,倒是極有可能將其打下來。

    然而越往裏去,妖修的實力便越高,抵抗也越激烈,過了棲鷹陸洲,再往裏去便是碧血潭內湖了,原本能輕鬆分潤到手的功勞就要去生死相拼了,這叫諸位長老如何願意?

    那些普通弟子倒也罷了,總不能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嫡系弟子也上去送死吧?

    是以得了幾位弟子暗中稟報後,諸位長老一商議,便一起去尋了幾位洞天真人抱怨,爲了安撫他們,遂決定派人去替了寧衝玄。

    可是寧衝玄向來不肯屈居人下,如果重新安排一人來,未必能降得住他,是以先給他在功德院中安排了一個執事之位,暫時將他請回去,又派了葛碩這個化丹二重的修士過來坐鎮竹節島。

    範長青與張衍又閒聊了幾句之後,臨別時,他心中暗想:“寧師兄被召回,明日方洪師兄卻要來,此人是朱真人弟子,我雖然不怕別人來爲難,但如今畢竟已不是主事之人,張師弟難免要喫虧了,不如點醒他一下。”

    於是他咳了一聲,有意無意地說了句,“門中長老有言,葛碩沉穩持重,可擔大任。”說罷,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句話雖然內容不多,但卻把因果由頭道了個分明。

    張衍暗自琢磨了一下,尋思道:“言中之意,豈不是說寧師兄虛浮氣躁,不可重用麼?”

    既然喚了寧師兄回去,又遣了葛碩葛師叔過來主持大局,如今範長青這般低調,不用多想,也知道自家上頭暫時無人照拂了,說不定不但如此,還會有人前來爲難他。

    不過他對此不甚在意,有也好,無也罷,自己的路還是一樣要走,又何必爲此煩惱?徒自傷神。

    他灑然一笑,駕起遁光回了自己院中。

    才入了房門,卻突然有所感應,回頭一看,只見遠處飛來一把嘯澤金劍。

    伸手一招,拿在手中,他袍袖一拂,先將房門關了,再將其中書信取出觀看。

    他訝然發現,這信上面寫得居然是“經羅陣旗”的開合變化之法,有了此法,便可自由出入竹節島,不至於被人困頓在此。

    雖然此信並無落款,不過看這字跡銀鉤鐵劃,筆筆犀利如劍,稍一推斷,便知道是出自寧衝玄的手筆。

    張衍臉上若有所思,寧衝玄先前舉動其實並不合常理,於夜中匆匆而來,似乎只是爲了拿下竹節島,之後與其說是被人“請”回去,倒更像是功成身退。

    其中似乎另藏隱情,而給了他這道法訣更似乎是說明了什麼。

    不過張衍自覺所知線索實在太少,也判斷不出更多的東西,有暇枉費心思,還不如多花些時間在那篇《真形逍遙篇》上,至少學了這門法訣,日後即便遇上危險,打不過也總能脫身而去。

    於是他澄澈心思,淨潔雜念,端坐下來閉目參悟法訣去了。

    到了辰時時分,山頭那座靈樞飛宮中響起鐘磬之聲,這是召集衆弟子前去聚議。

    張衍雙目一睜,收了功訣,縱起遁光便往大殿飛來。

    此刻大殿之中,葛碩坐在主位之上,除他之外,旁側又多了一名叫做方洪的化丹修士。

    此人相貌平常,鼻樑略塌,只是骨骼粗大,腰背厚實,渾身氣息更是雄渾有力,壓迫感比坐在主位上的葛師叔還要強烈三分。

    張衍入殿後,又陸陸續續來了許多生面孔的弟子,再加上昨夜出去攻打南蕩湖妖島的那些人,殿下站立着的玄光境弟子已有四十八名之多了。

    待衆弟子到齊,葛師叔向下掃了幾眼,捋須道:“諸位師侄,南蕩澤雖已掃平,但仍有棲鷹陸洲橫亙在前,是以由今日始,我等便要攻伐此處,此島上雖有四名化丹妖修,然我與方師侄,範師侄三人自能抵住,其餘弟子趁隙猛攻一處,切記‘徐圖緩攻’這四個字,不可輕敵冒進,待過得幾日,慢慢磨去其羽翼之後,便可一鼓作氣拿下此處,可明白了?”

    衆人連忙應聲稱是。

    葛碩似又想到了什麼,向張衍處看來,沉聲道:“張師弟既是丹鼎院周掌院門下,此戰便不需去了,我這殿中有一座煉丹室,內中有不少藥材,你去此處吧,爲我等煉些丹藥來。”

    方洪坐在一旁,原本一直默不出聲,此時突然開口道:“不若讓他跟着我,也好立下些功勞。”

    葛碩連連搖頭,道:“張師弟聽聞開脈之時脈象只爲下下品,還要去了魔穴才能增進修爲,縱然到了玄光境界,也不過是強行提了上來,與一般弟子的玄光相較大爲不如,爭鬥非其所長,此次出來,丹鼎院中支取的丹藥也有定數,並非用之不竭,有他爲我等煉丹,便不虞入不敷出了。”

    張衍這兩日戰績其實在衆弟子中頗爲可觀,但葛碩卻有意輕輕揭過,顯然心中別有計較。

    方洪不明白葛碩的打算,只得笑了笑,道:“師叔說得是。”

    只他心中卻道:“可惜了,若是這張衍到我麾下,隨意指派他去哪個妖將處去廝殺,縱然他運氣再好,也總有失手的時候,那時便可無聲無息地將他除去,賣莊師兄一個人情,嘿嘿,且容他再逍遙幾日,總能尋到錯處。”

    葛碩又對張衍說道:“張師弟,你若做得好,我自當在功德薄上爲你記上一筆,不致屈了你,去吧!”

    他一揮袖,張衍便覺得被一股力量涌上身來,也不抗拒,任由這股力量把自家一推,出了飛殿,又在空中兜了幾兜,便落入了一間丹房之中。

    這間丹房前後二十步,兩側藥架上擺滿了稀罕藥材,正南面上擺了一隻蒲團,而當中則是放着一隻半人高的三腳丹爐,此爐瑞獸鼎耳,龍虎盤紋,靈機盎然,一望便知是一件難得的煉丹靈器。

    只觀此處佈置,張衍便能看出,這葛碩必定也是個煉丹的行家。

    其實葛碩還未修道前便是凡俗道觀中的一名守爐童子,後來被溟滄派收錄門牆,雖然習得了上乘的修道法門,但煉丹仍是其嗜好之一,閒暇時總愛自家煉些丹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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