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道爭鋒 >第四章 一擲千金
    到了第二日,言通一早便到了門外等候,心中想着怎樣再從張衍這裏得些好處。

    只是一到了這八層樓宇的過道上,迎頭卻見了一名儀容端秀的女子,忙退了一步,道:“外執事言通見過君娘子。”

    君玲兒玉容上微有矜持之色,道:“原來是言管事,你本在四門迎賓,又來此作甚?”

    言通將頭垂低了一點,道:“得了一位仙客所命,說是有事相詢,是以不敢慢待,特意來此候命。”

    君玲兒神情淡淡地說道:“仙客初到此地,不明路徑,自然會有舟主安排予以詳告,無需你等再多言了,你且守好自家司職即可,退下吧。”

    言通雖然也是管事,但是也知道這君娘子深得舟主信任,不是自己能比,而且這話說得也很是在理,無奈之下只得告罪一聲,恨恨而去。

    張衍昨天吩咐言通本也是臨時起意,並未放在心上,來不來都無關緊要,他也不會多問上半句。

    到了辰時,張衍廂房中就有童子前來告知,說是寶會已開,他也不急,又靜坐了半個時辰,這才施施然穿了迴廊,往南面的樓臺走來。

    一步踏入樓臺後,發現君玲兒早已在這裏等候,見他到來,對着他萬福一禮,道:“仙客安好。”

    張衍微微一笑,來到長案前坐下,向四周掃了一眼,見對面天空之中,多了五六艘飛閣,想來也是前來參加寶會的。

    他也不去多看,目光向下望去,啓昌樓前荷花塘中,接連有幾件法寶端上來,卻又很快便又被人買了去。

    這些法寶俱是一些下品靈器,中品之上的一件也無,不過法寶難得,能有一件傍身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保住自己一命,因此爭奪也是激烈,拼命灑下金豆,荷花池中金蟾紛涌而出,將一面面磨盤推得嘎嘎直響。

    可對張衍來說,這些東西都是不值一提。

    便如其中有一件名爲“清靜照心鏡”的法寶,只需對人一照,一丈之內,被光攝住之人便四肢痠軟,全身無力。

    如是遇到他,即便不用劍丸,數十丈外也能取人性命,若有人與他爭鬥時用這法寶,那是嫌自家命長。

    那兩側樓臺和空中飛閣上的人此時也都是未有動作,顯然對這些東西也是同樣看不上眼。

    君玲兒見張衍面色淡然,湊笑道:“仙客來得早了些,這些只是乙等珍品,自然不入方家法眼。”

    她纖指一點,道:“仙客請看,如今送上來的,便是舟主的甲等珍品了。”

    張衍目光向下看去,只見荷花塘前,一名明豔秀麗的侍女託了一隻玉盤款款走來,將一枚溼漉漉的白色芝果放入池塘中的荷葉上,再向前輕輕一推,便往中間飄去。

    這枚芝果不但飽滿潤澤,還有兩瓣翠**滴的小巧綠葉襯托,看着也是喜人。

    張衍目光微微閃動了一下,他通讀典籍,又觀覽了不少丹鼎院的書冊,立時就認出這是一枚芝馬果。

    這芝馬果表面看起來只是一枚果實而已,但實際上卻有一種名曰“地馬”的靈獸躲在其中,兩者相伴而生。

    這靈獸平素喜食陰寒植株,善能尋找地脈中深藏的絕陰之氣,因此常有魔道中人用它來作搜尋陰魔之用。

    東側一座樓臺上,那名覆紗遮面的白衣女子正坐在案後,見了這芝馬果,心頭不由繃緊了起來。

    此物關係到她謀劃已久的一樁大事,來此之前,她已經付出了不少代價,將幾名有能力與她爭寶之人都一一關照,換得他們不再與自己爭搶的承諾。

    此刻見此物已呈了上來,她深吸了一口氣,手一揮,一氣便投擲下五百枚金豆。

    這片金豆灑下去,池塘中的金蟬撲通撲通一隻只躍出水面,紛紛將其吞入腹中,再跳到她樓臺前磨盤上賣力推動起來。

    張衍本來對此物沒什麼興趣,只是看了片刻後,心中突然想到,自己所要尋找的五氣精粹中,有一種名爲葵水精氣,乃是深藏幽澗之中,如有這芝馬在手,說不定能省心不少。

    他也是臨時起意,伸手拿起一隻玉匣,便將其中金豆盡數灑了下去。

    君玲兒在旁邊看得真切,不由低低驚呼一聲,整整一千枚金豆竟被張衍如此隨意地灑了下去,似乎根本不當一回事,美目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白衣女子那一側,眼見那蓮葉將此寶託着,慢慢往自己這處飄來,荷花塘邊站立的女侍也是準備好了勾竿,準備將其勾吊上來,自以爲已是穩操勝券,面紗後的俏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哪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千枚金光燦燦的金豆如雨一般灑落下來,只聽“轟”一聲,一道水柱衝到九層樓上,一隻大如牛犢的金蟾躍出水面,張嘴一吸,便將這千點金豆全數吞了下來,隨後往一處磨盤前一躍,腹部咕咕一聲,前蹼一頂橫杆,兩隻健碩後腿一蹬,便將這磨頂得飛快旋轉起來,置放在荷葉上的芝果很快就向張衍那處飄去。

    見了如此景象,圍在四周的衆人紛紛驚呼,這可是一擲千金,在這仙舟之上,能在壓軸之物前,一次做出如此大手筆的人,絕不多見。

    白衣女子頓時愣住,旋即大怒,將桌案上香爐拂在地上,“騰”的站了起來,朝下方一指,回頭對着身旁僕婦吼道:“此人是誰?怎麼如此不守信義?”

    僕婦慌張說道:“娘子,這位客人奴婢等不曾關照過……”

    白衣女子怒火更甚,拿起桌案上的玉盒劈手擲了過去,厲聲道:“爾等是如何辦事的?”

    僕婦額角頓時被砸得皮破肉綻,好在她也是修道之人,這點傷還不至於去了性命,連忙跪下,囁嚅道:“娘子,不是奴婢等不盡心,實是這位賓客是這兩日才宿入啓昌樓,當時還稟告過娘子,不知道娘子可曾記得……”說到這裏,她聲音輕了下來,擡頭偷偷看了一眼白衣女子,又迅快低下頭去。

    白衣女子一怔,頓時想起來了昨夜的事情,的確是自家疏忽,錯不在下人身上,她雖然脾氣暴躁,但也不是不講理的人,煩躁地走了兩步,只得悶悶地坐下,想了想,還是胸中憋氣,一拳將面前桌案砸碎,吼道:“氣死老孃了!”

    這時,已有侍女將芝馬果送到張衍樓臺上,君玲兒親自端到他面前,嫣然一笑,道:“恭喜仙客得了此寶。”

    張衍笑了笑,不置可否,目光依舊向下看去。

    這時,又有一物送了上來,不過侍女卻未放入池塘中,而是託着玉盤,在沿着池塘轉了一圈,似是想衆人看清楚此物。

    這竟是一枚散發出湛湛清光的劍丸,品質上乘,便是張衍也不自覺的被吸引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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