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道爭鋒 >第四十七章 各有心思
    郭烈說了這句話後,似是極不耐煩,擺了擺手,竟是頭也不回扔下這些後輩轉身就走,回寶閣中去了,只是途中,他卻有意無意朝張衍看了一眼。

    那四名弟子面面相覷,不明所以,回頭看了看張衍,見他至多修爲與自家相仿,還以爲郭烈是在說笑。

    張衍心中好笑,沒想到郭烈這等看似粗豪之人也會在暗底下施眼色,想是有什麼話要說,他對那四人說道:“諸位道友,此舟闊大,你等可隨意擇一處僻靜院落住下。”

    言罷,他亦是起了遁光,直入寶閣,果然,前行未遠,便在一處明堂前看到郭烈正等着自己。

    郭烈見了他,雙目一瞪,毫不客氣地說道:“張老弟,老郭我這回卻是有事要請你出手,你可不要推脫。”

    張衍笑道:“郭道友說笑了,你曾助了我多次,有什麼事儘可說來,可是爲了你那幾個後輩?”

    郭烈聞言頓時高興起來,道:“正是,這幾個小輩都是我那二師弟趙正誠的徒弟,你適才也聽到了,他們還有一名同門被擄走,如今求我到頭上,我身爲師門長輩,也不能視而不見,只是我手中失了妖靈精魄,徒然上去那沈鳴孤爭鬥,怕是敗多勝少,是以想請老弟幫了我對付了這人,只要老弟答應,便算還了我的人情,那函葉宣真草什麼時候煉成丹水,什麼時候再來給我,你看如何?”

    張衍聽了這話,倒是來了興趣,郭烈這人是個不服輸的性子,連他都說這沈鳴孤難以對付,想必是有真本事的,便問道:“不知道這沈鳴孤是何修爲?”

    郭烈嘿了聲,道:“那姓沈修爲倒是不高,只是玄光三重,但他天資出衆,把那陰陽離元飛刀練得出神入化,我曾與他交手過幾次,因彼此都有顧忌,倒也是個不勝不敗之局,不過我觀此人,始終遊刃有餘,老郭便是使了真本事出來,也未必敢言能穩勝他。”

    張衍目光閃動,輕輕一笑,道:“道友如此說,顯是這位沈道友是個極厲害的人,現在如實告知了我,難道就不怕我打退堂鼓麼?”

    郭烈哈哈大笑,頗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道:“張老弟何必自謙,你的本事我也是知道的,便是當真勝不過那人,也是自保無虞啊。”

    那日他與張衍是交過手的,心中有數,就算自己沒有力竭昏迷,十有**也是要敗下陣來。

    而且最重要的是,張衍乃是劍修。劍修厲害之處不是劍利刃快,而是遁光迅快,就算打不過,也是說走就走,沒人能阻攔得住。

    況且那日蕭穆歲居然莫名不見,最後究竟如何了,張衍也從未當面說起。郭烈也明白定是那蕭穆歲沒能討得了好,他判斷張衍還暗藏了了不得手段,因此對他信心十足。

    張衍略一沉吟,道:“好,此事我應下了,不過,盧道友和荊妖王身上禁制,屆時見了陶真人之面,還要請道友多多費心。”

    見張衍答應,郭烈鬆了口氣,拍着胸脯道:“只要老弟爲我這幾位後輩討回公道,救回我那審師侄,此事包在我老郭身上。”

    張衍點了點頭,郭烈這人雖是粗豪,但對承諾倒是極爲看重,看那日被蕭穆歲被打跑後,居然還有膽子回來,就可見一斑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張衍便別了郭烈,走出門來,此時那甲板上已無人蹤,想是入了寶閣。

    他自袖中取了禁制牌符出來,默察一番,便知道那四人是入了第二層寶閣,在東南面一處院落中落腳,正移步往那裏去,卻神情一動,停住了身形。

    只見一道遁光從裏飛來,見了他,原地一兜落下身形,正是那名頭戴方巾的年輕修士,他上前幾步,對着張衍笑着拱手道:“正要來找尋道友,在下戴環,還未請教道友高姓大名?”

    張衍拱手回禮,道:“在下張衍。”

    戴環“哦”了一聲,想了想卻未聽說過這個名字,卻是笑容不變,道:“久仰久仰。”

    頓了頓,他謹慎問道:“不知……張道友和我那郭師伯怎麼稱呼?”

    張衍擺了擺手,笑道:“我與郭道友不過是一般交情,我等各交各的,不必論什麼輩分年齒。”

    戴環神情一鬆,比剛纔自然了許多,顯是他見張衍年紀修爲與自家相差不大,也不願以長輩之禮侍之,此時聽了這話,便把身軀挺直,道:“適才郭師伯請道友來助我等,卻不知道友是否曾聽說過沈鳴孤其人?”

    張衍搖了搖頭,笑道:“與諸位見面之前,從未聽說過這人。”

    戴環一怔,皺眉道:“如此,道友想必也不知道,沈鳴孤曾被一位妖王追殺數日依舊逃脫了?”

    張衍坦然道:“的確不知。”

    戴環瞧了張衍一眼,見他聽了這話面色絲毫不變,也不知是真有本事,不放在心上,還是根本不曉得妖王的厲害。

    此人當真能與沈鳴孤相爭?戴環心中深深懷疑,他也受了幾位師兄妹之託出來試探張衍底細,可是張衍卻有種讓他看之不透的感覺。

    猶豫了一下,他道:“我那審師弟如今被扣在安洪島上,也不知道在受什麼折磨,我等心中憂急如焚,不知張道友何時啓程去救?”

    “安洪島,此處我倒是知曉。”張衍思索了一會兒,道:“此行我正要去那崇越真觀的德澤仙市,倒是順路,稍候便驅了飛舟前去,正可順手瞭解此事。”

    聽他口氣甚大,戴環心中越發不肯輕信,他也沒了心思攀談下去,說了兩句客套話後,便匆匆拜別,往後院去了。

    張衍望了望他背影,忖思道:“這戴環修爲雖是與我相若,但也不是什麼心志堅毅之人,身上更無寧師兄那等爭鬥殺伐的烈氣,顯是磨練不夠,聽聞陶真人是棄兒出身,年少時曾在路上乞討,後來才得了仙緣,入了南華派的山門,他不是玄門世家出身,但教得這幾名三代弟子,用得手段倒是世家的路子。”

    玄門世家若是培養弟子,皆是從門內宗族中挑選上好資質的族人,然後給予功法丹藥,洞府法器,傾力培養,待修爲稍有所成之後,才慢慢放出去歷練,就算如此,他們身旁亦是有修爲高深的修士護持,確保他們不輕易丟掉性命。

    而師徒一脈則不同,雖則廣選弟子,除了少數有根腳的弟子之外,餘者只指點你入門要訣,平日裏也不來管你,能否出頭,全看你自身機緣心性。

    此法大浪淘沙,因此真正能於這種環境下拼殺出來的修士,沒有一個是簡單的,都是心性堅毅,意志過人之輩。

    因此溟滄派自化丹修士之下,修爲高者多爲玄門世家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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