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道爭鋒 >第一百六十六章 印神精廬存殼軀
    韓王客等人在地下穿行一日夜,仍是未曾到得靈窟底部,且越往下去,支道岔路便越是繁多。

    又繞過一處彎道後,韓王客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停下,三人便在一處怪石上落住。

    他目光看向那似若無底的幽深壑洞,沉聲道:“這處穴地藏得委實太深,再往下去,恐要到得地肺了,魔修若佔據此地,那必會留下禁制,可我等一路行來,未見得任何阻攔,這其中必有問題。”

    蔡榮舉若有所悟,忽然擡頭道:“師兄是言,此處實則並未被魔修佔據?”

    他昨日暗中追攝那人到此,與其爭鬥時,法寶誤擊山石,撞塌山壁,這才發現這處隱祕之地,當時思慮此事極爲緊要,便急着先轉了回來,確實未曾再仔細查看。

    韓王客沉聲道:“非是如此,彼等集力圍攻臨清觀了,當就是爲了這處靈窟,爲兄意思是,此處靈機不宣,我等應是尋偏了路徑,正道當在別處。”

    彭譽舟道:“不管如何,魔穴濁陰之氣借是沉積於下,我等只要把那處打散了,來個斷根,也就不必去慮及其餘了。”

    韓王客卻搖頭道:“不可再往下走了,誰知還要再行幾日,此來是我思慮不周,未作準備,若是魔宗在上方有什麼佈置,那是自陷險地,且回頭吧。”

    彭譽舟卻是極不情願,大聲言道:“師叔,你也太過小心了,此次來犯魔宗修士已被我等殺死,連一個漏網之魚也無,還怕有什麼埋伏不成?”

    韓王客不由失笑,暗道:“這位彭師侄方纔還勸說我等留下此處靈窟,好引魔宗修士上鉤,現又急於建功,前後如此反覆,難怪沈師叔評他‘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難成大器’,看來當年陳族將他拿下,果非無由。”

    他搖了搖頭,語帶深意道:“彭師侄,這地穴在此處也跑不掉,待準備穩妥之後,再來清掃也不遲,你且放心,此回能剿滅來敵,你功勞甚大,我回去之後會向昭幽府中言明。”

    言罷,他便轉身往上返回,蔡榮舉毫不遲疑跟了上去。

    彭譽舟本有心自己一人下去獨自解決這處,謀個大功,可韓王客話中隱約點明,自己功勞還需其來證實,頓感被拿捏住了要害,看了看地底,極不情願的一跺腳,身化遁光飛上。

    此時地表之上,忽然自虛空中躍出一駕奇形飛梭,內中乘有二人,一人駝背赤足,長髮披散,瘦若枯骨,身籠罩翻騰氣霧,只露出兩隻幽幽閃爍的雙目,另一人相貌奇特,額頭高高,面目並無五官,皮膚慘白,整個人好若虛無一團。

    奇貌修士忽然面孔一裂,露出一個縫隙來,裏間有個兇厲眼珠骨碌滾動了一會兒,才緩緩合上,道:“此地毫無我靈門弟子氣息,當時都死絕了。”

    乾瘦修士冷笑道:“溟滄派勢大,早就規勸過他們不要冒然前去招惹,如今吃了個大虧,卻去向門中訴苦了,反而累得我等跑來此處料理手尾。”

    奇貌修士道:“這處靈窟眼下雖還不成氣候,但卻深及地竅,若是積蓄個數百載,少說也是一處小靈穴,也難怪門中如此重視。”

    兩人說着話,便壓着飛梭小心翼翼往下來,這時那奇貌突然神情一變,道:“師兄你看處。”

    乾瘦修士兩眼一凝,見山壁上方豁開了一個大缺口,看那模樣是被法寶破開的,神情凝重道:“不好,我等晚來一步,此處已被玄門中人發現了。”

    奇貌修士突然身軀一震,急急道:“師兄,下方有人上來了,修爲遠勝我等,速退。”

    乾瘦修士悚然一驚,飛書中可是言對方有元嬰三重境大修士在,若是被其以禁鎖之術困住,那便難以逃脫了,因而不敢遲疑,一撥飛梭,倏爾一震,已是到了數百丈外,再是一竄,就往雲中沒入。

    兩人出去千里地後,自覺已無危險,這才把飛梭頓住。

    乾瘦修士雙手往袖中一籠,嘆道:“可惜了那處靈窟了。”

    奇貌修士反是慶幸道:“師兄何故如此說,那處地界距離臨清觀如此之近,早晚也會泄露出去,到時張衍要是再來動手,師兄與小弟又如何自處?”

    乾瘦修士深以爲然,他們當初好不容才從張衍手中撿回一條性命,可不願再回去面對此人了。

    此刻忽然見遠處飛來一道黑煙,他神情一肅,探手拿了過來,當即將黑煙凝聚成團,化作一封飛書,他拆開一看,不由跳腳,破口大罵道:“混賬!此是誰人出的主意?”

    奇貌相修士不解道:“師兄何事動怒?”

    乾瘦修士手有些顫抖,惱怒道:“門中傳書,命我等速去昭幽天池,務要盯着那張衍一舉一動。”

    奇貌修士怔住,好半晌纔回過神,沉聲道:“那處不是早是安排有門宗弟子麼,爲何突然需我等去?”

    乾瘦修士有些煩躁地將那飛書收起,唉聲嘆氣道:“不用說,當是又出了什麼紕漏了,這纔想到了我師兄弟,不過有上諭在,卻是不得不遵啊。”

    兩人商議一陣後,這才磨磨蹭蹭往龍淵大澤趕去,這飛梭遁迅捷,可兩人用了四五日來纔到昭幽天池,可因爲心中忌憚,不敢太過接近,遠遠便發出符書相召。

    等候有一個時辰,才見一道煙煞貼着地表飛來,立時發了一發道法訣過去招呼。

    那人很是謹慎,又轉了兩圈後,才往上來,到得雲中,就見一名黑袍道人收了丹煞,把身現出,上來一禮,道:“弟子廖逢通,拜見兩位師叔。”

    乾瘦修士寒着臉道:“門中急匆匆喚我等來此,你可知曉緣由?”

    廖逢通硬着頭皮道:“此事說起來還是師侄的不是,近日昭幽天池中派了不少弟子出來,在千里方圓之內修築法壇,看去是要內立起陣門,弟子修爲低微,自覺難當大任,只得往門中去書……”

    乾瘦修士一怔,警惕望了望四周,見無異狀才稍稍放下心,沉吟一會兒,道:“如此說來,倒也怪不得你,你回門中去吧,此處就交由我等了。”

    廖逢通雙手遞上一枚玉簡,“此是弟子述記,對兩位師叔許是有所助益。”

    待對方收下後,他躬身一禮,矮身下去雲頭,依舊由地表遁走。

    一晃之間,就是數月過去,張衍未曾等來魔宗報復,反是東華北地魔修聞得此事,都大感驚惶,紛紛不見了影蹤。

    但他並非就以爲這便海不揚波了,即便六大魔宗不動,也難免會一些小宗小派出頭挑事,因而四處發出飛書,命各自駐守弟子要比以往更爲小心。

    這一日,他於門中打坐,卻是自浮游天宮來了一名童子,言那座精廬已是煉造出來,着他去方塵院中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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