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道爭鋒 >第一百七十三章 清鴻密冊定劍文
    張衍騰雲駕霧,行有兩刻,到得清鴻宮前,緩緩降在殿前,與守門執事道人言道:“煩請這位道長通傳一聲,就言溟滄弟子張衍,已是把劍丸煉成,又來求見嶽掌門。”

    那執事道人一個稽首,笑道:“掌門已有過關照,尊客若來,只管進去便是。”

    張衍對他拱了拱手,擺袖往裏走去,仍是到得上回那座洞府中,見嶽軒霄正站在那處,手捧一卷玉簡,似在細觀,時不時還在上面勾勾點點,便不上前打擾,只在旁耐心等候。

    過了一個時辰,嶽軒霄放下書簡,朝他看來,目光上下一掃,道:“祭出劍丸我觀。”

    張衍一點頭,把心意一引,清鴻劍丸錚然一聲躍出,只是此刻,那不完滿之感又自浮現心頭。

    就在這時,嶽軒霄忽然把袖一拂。

    張衍心神一震,好似是什麼物什失而復得,繼而耳畔傳來一聲宏亮劍鳴,須臾之間,整個洞室之內忽然劍光大綻,靈氣宣涌,嗡嗡之聲不斷。

    等氣機收定,他放目瞧去,見共有百零八道劍光懸於室內,在身周緩緩流轉。

    嶽軒霄嘆道:“不得正傳,卻可化劍百零八數劍光,此等資質,爲何不是我少清門下?罷了,能指點你一場也是緣法,而今你這劍丸尚可一觀,憑此根基,可傳你劍傳真法,我卻問你,三脈劍傳,你欲學哪一脈?”

    張衍來時便把此事想清楚了,因而並不遲疑,稽首言道:“弟子願學化劍。”

    嶽軒霄一笑,道:“卻也不知該說你運數好,還是運數差,你若是選其餘二脈,我可指點你去尋門中長老,可既是化劍,卻也不必多跑了,這脈劍傳並無定規循例,全靠自身參悟,故而我只能傳你道,不能傳你法,”衝他招了招手,指着案上,“你來看這卷玉冊。”

    張衍走上前去,到了案旁,見其所指便是方纔那捲玉簡,此刻正攤開案上,只是其上字跡皆是以蝕文書就,行隙之內有嵌有一行行小字,應是藉此推演出來的法訣竅門。

    而看那筆記,卻非是一人所書,心下一動,暗忖:“莫非是清鴻老祖手書麼?”

    嶽軒霄道:“此簡你拿去先觀,只借予你一月,能看入多少,全看你自家造化。”

    這卷道書確然爲清鴻道人手書,其間註疏乃是歷代修習化劍的洞天真人釋讀之文。

    這卻不是嶽軒霄大方,而是化劍一脈,本就千變萬化,每一人所學都各不相同,少有前例可尋,只能追本溯源,由蝕文原書來參悟領會。

    而蝕文一道,各人體悟各不相同,是以那些前人註疏,只可從旁參照,若是全然照搬,定然不會有大成就。

    張衍把玉簡收起,正容一禮,道:“弟子一月之後,便回來此將玉簡歸還。”

    嶽軒霄一揮袖,笑道:“不必了,非是苛待你,此書歷代參修之人皆是隻得一月之期,到了時日便會自家飛回,你便是想多觀一息,也不是成。”

    張衍點了點首,便欲告退,轉目一瞧,見劍丸尚且懸在四周,心意稍轉,其便如倦鳥歸林,齊齊投入他法身之中。

    嶽軒霄言道:“你這劍丸雖是煉就,但也不是說便就大功告成,日後仍需以自家時時溫養,纔可使靈性不墮。”

    張衍忙是表示受教,道:“多謝真人指點。”

    少清派中每一人,對自家劍丸日夕淬鍊,從不停歇,哪怕手中劍丸品次當真較之同門稍差一籌,卻也不見得其後便趕不上,

    這枚清鴻劍丸只是給讓他暫且將兩者間距離拉近,至於日後如何,還要各人機緣努力。

    不過張衍非是劍修,只把其視作護身保命手段之一,就算在劍法上不如少清弟子,也不是什麼可恥之事,當真要鬥法,他可用手段極多,自信能在別處佔住優勢。

    自清鴻宮中告退出來,他不似來時刻意不取用劍丸,一出外間,便把劍一祭,霎時一點清光流轉,將身軀裹住,自地拔起一道橫天而過的靈空劍氣,往荀懷英洞府飛馳而去。

    不多時,入了劍臺之內,卻見前方玄光一閃,卻是那名方姓弟子迎了上來,高聲招呼道:“張師叔,先前那處洞府乃是尋常待客之地,久無人居,草木不茂,靈機不盛,弟子已在飛壇之上爲師叔另行闢了一處洞府,請師叔隨小侄來。”

    張衍無所謂洞府在何處,見其一片好意,故而也不推拒,隨他往高處懸壇上來,口中問道:“你師父何在?”

    方姓弟子恭敬道:“似是要事,方纔匆匆出府了。”

    張衍微微頜首,不一會兒,兩人入得一處寬敞洞府之內,洞外滿植琪花瑤草,門前還一條溪水環繞,看去確比昨日所在強上不少,讚道:“師侄有心了。”

    方姓弟子道:“此是做師侄的應爲之事。”

    張衍一笑,自袖中拿出一瓶上好丹藥,遞去道:“你乃是少清弟子,又是荀道兄門下,想來也不缺什麼修道外物,這瓶丹藥乃是我師所煉,有續借斷肢之效,我如今已是用不到了,便贈了你吧。”

    方姓弟子大方收下,躬身道:“多謝師叔。”再是一禮,就駕遁光往山下去了。

    張衍到了洞門中,輕輕一揮袖,起了禁制,到了榻上盤膝坐下,將玉簡取出,在面前緩緩攤開。

    一月時日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他須得抓緊時間看了,只是一掃之下,卻是目光一凝,方纔看時還不覺如何,眼下卻見那簡上蝕文竟如蝌蚪一樣四處遊走,凌亂異常,毫無章法可尋,根本無法辨清哪處是頭,哪處是尾,唯一不變的就只有那字隙間的註疏了。

    他微微皺眉,心下暗自思量,“按照方纔嶽掌門所言,凡化劍一脈弟子皆需拿這玉簡研修,若是似眼下這般,我卻不信有多少人能看得明白,這裏面肯定有關竅!”

    可爲何洞府之中在就無有這般情形呢,他仔細回想之後,忽然目光一閃,把劍丸祭出,再心神一動,役使劍光分化,頃刻變作一百零八道閃爍劍芒,而後再往玉簡之上盯去。

    果然,劍光一出,那玉簡之上蝕文仿被吸引,不再胡亂竄走,一個個安穩下來,不過一會兒,便就各居其位。

    他搖了搖頭,幸得自己不曾忽略此節,要是那些一心鑽了牛角尖的,或者以爲本就該如此,只去看那些註疏的,可就要錯過機緣了。

    定了定神,他伸手入袖,把殘玉握住,邊看翻開玉簡,邊是推演起來,只是兩三日後,他看了看前人遺筆,心中不由浮起一股豪氣,暗道:“他人可寫,我爲何不能寫?”

    他在蝕文一道上本就極有天資,又有殘玉可以推演,自問比起那些前輩來只是功行差了,但未必會在此道上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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