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道爭鋒 >第兩百九十二章 十二天魔相 玄遊七禽變
    在九攝伏魔簡侵蝕之下,妖蟾軀殼如軟蠟一般被一點點消磨化去。

    大約九日之後,便被徹底吸納乾淨。只留下了千百粒圓潤寶珠,一粒粒掉落在沙土之間,放出濛濛微光。此是妖蟾所有眼目,也可算得上世間一樁奇寶。

    張衍瞥去一眼,其皆是自地面飛出,緩緩飄至面前,他數了一數,共有五百一十二對,恰是一千有二十四數。

    他轉運法力,感應少許時候,能察覺到有一股詭異靈機暗藏其內,只是此刻如陷入深眠一般,蓄而不發。

    似這等寶物,與那本命元珠一般,需得天妖精血纔可發揮出作用來。

    可而今天下,天妖除了被封禁在九洲之地的這幾頭外,已然絕跡,是以就算能尋得精血,用來驅用這些眼目也太過奢侈。

    是以他另有想法,大不了日後費些功夫,開了地火天爐將之煉成法寶。縱使威能弱上少許,可也不必再依賴精血。

    心意一動,所有寶目如受感召,一顆接着一顆投入他袖囊之中。

    做完此事後,他重又把注意力投到九攝伏魔簡上,這魔簡飽食精氣之後,卻並不如往常一般飛了回來,而是煥發燦爛光華,靜靜懸浮在那處,一動不動。

    張衍神情微動,這玉簡無疑比之前卻是強橫了許多。

    他猶記得,當年化去桂從堯軀殼時,可是足足用去十八個日夜。

    妖蟾雖在地下被鎮壓萬載,比之玄龜仍是隻強不弱,但此刻用時反是更短。

    他也不去催促,在原地盤膝一坐,靜靜等候。

    如此過去半個時辰,那玉簡忽得顫動了一下,發出一聲嘹亮輕鳴。

    與此同時,張衍袖內也一陣陣顫動,似有東西急着出來。

    他不用查看也知那是何物,轉念一思,便就放開了束縛。

    霎時間,一道靈光飛出,轟隆一聲,一幢十丈魔藏穩穩立在身前,那玉簡化光往裏一飛,轉瞬不見。

    張衍一挑眉,略作沉吟,振衣而起,大步往裏邁入。

    方一至內,便覺自身好似進入另一方天地之中,耳畔一聲開天闢地般的大響,四面八方,驟然浮現出一十二尊擎天魔相,每一尊皆是幽霧籠身,難辨真貌,只能從輪廓之上依稀窺見,個個猙獰兇悍,周身上下,時時散發出滔天威勢。

    而九攝伏魔簡,卻是漂浮在天穹正中,高居其上。

    試着起心意相召,卻未能喚了回來,只是有一道神念傳來,似是要他在這十二尊魔相之中擇選其一。

    想及先前那門化魔神通,他心頭頓時浮出一層明悟,向四周環顧看去。

    這是伏魔簡要他選擇下來之路,眼下所見,恐便是達及五重境時所需演化的魔身之相。

    而今參神契四重境已至完滿之境,看來若想再進一步,勢必得在裏順從其意。

    他目光變得幽深了幾分,參神契功法,若是當真如玉簡所記述有九重大境,那當是直指大道的法門,只是越是修行到深處,越能發覺其中暗藏着諸般詭譎玄機。

    是以需慎重思量,貿然擇選,會否引起不測之禍。

    伏魔簡雖早爲他所煉化,需遵他意願而行,若是自家抗拒,想也不能如何,但爲小心起見,仍需防備一手。

    他仔細想了一想,便有了一個主意。

    輕輕一展衣袍,將那凡真化身自人袋中放了出來。

    隨後於心中下令,命其上前擇選。

    這化身之上神魂本是自他身上分出,其所見所聞,他只要願意,頃刻便能知曉。而整具軀殼更是以那一滴魔血煉化,由其接納此法,想來更是容易。

    要是不妥,也不過少一具化身而已。

    那化身邁步到了前方,倒也未曾如何猶豫,到了正北位那一尊魔相之下站定。

    那魔相龐大身形忽然一動,往下俯看,似在審視他一般。

    過得片刻,自其目中飛出一道燦爛光輝,好如長河一道,化作銀星點點,盡數投至化身身軀之內。

    此過程中,並無出現任何異狀。

    張衍把那化身重又喚至跟前,起指在其眉心一點,化身見得一切,全然爲他所知。

    其心神之中,只是多了一篇功法。

    他凝神看了許久,最後眉頭微皺,“竟是如此麼?”

    這功法之上並無任何陷阱,反而按其上所述,這一門功法直指大道,有翻天覆地之能,變化無窮之妙。

    但這門功法要想修煉到深處,便需拋卻自我,與那魔相融爲一體。

    究竟是身化魔相,還是與魔相合?

    到得那時,縱然可得通天法力,可修煉這門功法之人,也非是原來之人了。

    張衍冷哂一聲,斷然言道:“此非是我路!”

    一語說出,這方天地竟是輕輕震顫起來。

    他把大袖一拂,毫不留戀地轉首離去。

    在他身後,十二魔相轟然崩散。

    一從魔藏之內踏出,他心意一召,伏魔簡併無抗拒,自裏飛出,往袖中投來,至於魔藏,則是輕輕震動幾下,化爲靈光一團,也是一般收了進來。

    他雖已決定不去修煉這門功法,但不論魔簡魔藏,皆是難得寶物,暫還沒有捨棄的打算。

    他心下忖道:“此番本來是趁鎮滅封禁兇物之際,先設法步入力道五重境,眼下既然走不通,那也無需多想,下來便把全副精力花在氣道一途上即可。”

    心念一定,暫也不去多想,看了看遠處階臺之上的宮觀,足下一點,罡風繞身,往那處飄行而去。

    這處“玄遊宮”應也是西洲上古宗門,既已到此,那便順便看有無有對自己修行有用之物。

    封禁千目妖蟾之處,實則是在宮觀前殿與中殿之間,其後還有更多殿宇。

    中殿之中空空蕩蕩,只是一地斷柱殘壁,他一眼掃過,便徑直往後殿而去。

    這處卻有一十七座大殿,規模宏大,看得出昔日門中長老**說經之處。

    他經過之時,皆是入內一觀,初時並無什麼收穫,直到得最末兩處宮觀,卻是有了些許發現。

    有數具骸骨圍着幾塊保存完好的玄碑,只是古怪的是,許多皆非人形,一望便知是禽鳥之屬。

    張衍走近幾步,往碑上看去,碑文倒未曾用得蝕文,而是用古時常文記述着一樁事。

    言說是某年有一位海外大宗修士來至玄遊觀中,與觀內修士賭鬥誰家功法更爲高明。

    這位海外修士拿出了一門極是高明的神通,玄遊觀爲了不落下風,也是將自家一門祕傳神通搬了出來。

    兩者一番比較下來,這位修士對這門神通歎爲觀止,自承不如,但卻想請習得此法之人出來一敘。

    可令玄遊宮尷尬的是,此法因修習條件過於苛刻,已然數千年無人練至至大成了,只得喚幾個修行尚淺的弟子出來應付。

    那位海外修士極有風度,倒也未曾因此藉口不認,只是難免失望而去。

    玄遊觀最後雖是贏了此次鬥法,但舉派上下皆感不是滋味,故而將經過刻述下來,立碑以證,言後輩弟子中無論何人能修成這門神通,便可爲掌門親傳弟子。

    碑上並未記載這門神通如何修煉,但卻交代了大概情形。

    此門神通名爲“七禽變”,分別爲天鳳變,青鸞變,金鵬變,孔雀變,雲鶴變,鴻鵠變以及梟鷹變。

    修士只要得了捕獲了這些妖禽,取了其身上骨羽精血,先由梟鷹、鴻鵠、雲鶴等妖禽開始,一步步循序漸進,最後可成那天鳳之身。非但如此,還可依隨修士心意,在數種禽鳥之間自在變化。

    尤其厲害的是,此法當真是以肉身變化,而非幻化外貌模樣,連這些妖禽自身本命神通亦可一般無二。

    玄遊宮修士之所以難成此法,實在是這七種妖禽世間稀少,太過難以尋得。

    張衍看到這裏,卻是一聲長笑,當真是失之東隅,得之桑榆。

    他力道修行到了如今這一步,也算得上自身一門厲害手段,若是將來不得寸進,也極是可惜。

    在他想來,若是有必要,大不了取那尋常力道之法,這也是世上多數力道修士所行之路。

    雖是殘神契功法與之不同,但他手中有天妖精血,詳加推演,未必不能成。

    可此法弊端也大,因受限於那精血,便是返還了天妖之身,也高不過原先其主去,未來更是極難往前邁進一步。

    而這門“七禽變”雖無修行之法,也未言在哪裏可以尋的,但卻爲他指出了另一條前行之路。

    修士非止限於一身,可在諸多妖形之間變化來去。

    他記得太冥祖師封禁兇物之中有一條萬年蒼龍,因其能與飛昇真人相鬥,故而被早早滅殺。

    當年蘇奕鴻便是取了那軀骸,也無法臻至等境界。

    但若自己有這等法門,先取那蛇蟒之身,再變蛟龍,進而演化蒼龍之軀,也似是一條可行之道。

    只是要想從頭至尾,推演出此等功法並不容易,不過只要知道此道可行,他有殘玉在握,有太冥真人傳下的“九數玄經”,再加那門魔相功法之上亦有講述變化之道,如下心力,將來卻未必演化不出一門神通**。

    解了心中疑難,他對那石碑一揖,又對周圍那幾具骸骨分別拱了拱手,微微一笑,便負袖在後,轉身出殿去了。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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