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道爭鋒 >第一百四十一章 雲霄翎羽未乘風
    方心岸這些時日來皆在洞府之中修行,準備待黃羽公回來之後,就化藥凝丹。

    這一番靜心修持下來,卻是對之前許多本以爲了然於心的玄理,又有些許領悟。

    只他在洞府之中翻閱道冊時,卻聽得外間呼喝之聲,不禁有些奇怪,暗道:“聽聲音是原奇秋,怎麼今日跑到我門上來了?且這般神氣活現?”

    原奇秋此人,因資質有限,不過在禽苑之中做個看苑之人。

    不過因其是原氏嫡脈族人,縱無天賦,也被原翅翁帶在身側,名爲弟子,實爲侍從。

    因其總是向門內低輩弟子索要供奉,這點頗令方心岸鄙夷,是故每回隨黃羽公入得鳳苑,都是冷嘲熱諷一番。

    他現在處罰之中,師父又不在門中,怕被抓了什麼把柄,儘管不喜此人,還是自裏推開石門,走了出來。

    一擡頭,見其站在一隻大鷹上,雙手環臂,站在那處,居高臨下看着自己。

    此人今日無緣無故找上門來,卻令他也隱隱有一股不安之感,擡手一拱,道:“見過師兄了,不知師兄登門,卻爲何事?小弟遵照師命,正在閉關之中,如不緊要,可待日後再言?”

    原奇秋暗自冷笑了一聲,“黃真人已死,你拿他來壓我又有何用?”

    黃羽公一死,定蒼洞天門再無人照應,關鍵方心岸不是什麼玄門世家出身,沒有族門爲他撐腰。他要拿好處,眼下正是合適時候,否則等消息傳開,或是等到封成昌回來門中,那就很不好說了。

    他呵呵一笑,道:“方師弟,師兄此次過來,是一件事與你商量。”

    方心岸道:“請師兄明示。”

    原奇秋盯着他,目光灼灼道:“再有四十年就是門中百鳳大會,只是到了如今,鳳苑之中尚缺幾頭雛鳳,而幾頭老鳳已入火窟安眠,不知何時出來,爲兄極怕到時湊不成足數,聽得師弟這處有一枚青鳳卵,只要十餘載即可育出,可否先給了爲兄交差,等日後那老鳳等有新子誕下,再還了師弟。”

    方心岸神色一冷,這青鳳卵是黃羽公特意賜了下來,日後要作爲他護法靈禽,這等奇物,他哪裏甘願借他人?況且對方嘴上說得好聽,到時必然有去無還。

    他哼了一聲,道:“原師兄莫非是玩笑不成,這鳳卵我恩師以法力及靈藥孕養數十載,再贈了給小弟的,怎是你苑中那些尋常鳳鳥可比,況且是尊長所賜,小弟也無有可能拿來做人情。”

    原奇秋悠悠道:“師弟怕是誤解了,爲兄不是來與你商量的,此次是爲兄是奉恩師之命,來你這處拿這青鳳卵,師弟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原真人?”方心岸握緊拳頭道:“我卻不信,原真人怎麼會下這等諭令?”

    原奇秋似笑非笑道:“那你儘可去問。”

    他雖是狐假虎威,但卻也不怕求證,黃羽公身死,原翅翁此刻怕正與掌門商議門中今後大計,哪有閒工夫去見一個小輩弟子。

    方心岸道:“好,我這便前去問原真人。”

    原奇秋冷笑一聲,道:“隨你幾時前去,不過你不要耽誤了我的事,先將青鳳卵自家乖乖拿了出來,不要逼我親自動手。”

    方心岸見原奇秋這般有恃無恐,越來越感覺不妙,只是不知道問題出在何處,心下不禁有些惶惑,目注他道:“師兄,你果真要如此做?師弟我今日就算阻你不得,但等老師回來,難免要去你處討個公道。”

    他眼下只有搬出黃羽公名頭了,奈何往日無往而不利的做法今日是無用,原奇秋不耐煩道:“囉嗦。”

    他伸手一抓,一道煙煞飛出,就將方心岸捲了起來,再狠狠往地下一摜,喝道:“你給是不給?”

    方心岸雖以玄光護身,可這一下也是受創不輕,他嘴角溢血,渾身發顫,勉強爬了起來,抹了抹嘴角,恨恨看來道:“好,我這就給師兄去拿,此物在我洞府之中,師兄是否要一同來?”

    原奇秋怕他洞府中有什麼黃羽公佈置的手段,故道:“師弟早如此說不就好了,不要耍什麼花招,快去給爲兄拿來吧。”

    方心岸一步一步挪回了洞府,轉過幾個彎道後,來至一間石室之中,正中玉石盤上擺放着一隻枚三尺大小的巨卵,渾身散發青光,並隱聞心鼓勃勃之聲。

    把此物給了出去,他是極不甘心的,心下忖道:“原奇秋敢這麼對我,必是門中出了什麼我不知曉的變故,就是封了洞府,也擋不住多久,現在恩師不在,門中又無人可以幫我,只能出門避禍了,雖違了師命,可事出有因,想恩師也能體諒,等來日再與這小人算這筆賬!”

    他很清楚,自己平日得罪人着實不少,把青鳳卵一旦交了出去,下來麻煩必會接踵而至。

    唯一辦法,就是躲到山門之外,等弄明情形再回來山門,到時必要對方付出代價。

    他伸手摸出一隻藥瓶,將丹藥吞了下去,隨後把所有要用到的法寶及外藥一股腦收到了袖囊之內,再伸出手去,將那青鳳卵抱起。

    此物對靈機極是敏感,外殼又是脆弱,若以玄光駕馭,怕會傷得,故他只能以雙手相托,只是這枚鳳卵奇重無比,就是他完好之時也是勉強,開始還好,走出門後,在踏下臺階時,臉上一個抽搐,似乎牽動了傷勢,踉蹌一下,往前跌出,而那青鳳卵也是摔了出來。

    原奇秋早把此物視爲自家所有,頓時嚇了一跳,下意識就要以煞氣托住,可隨即一想,如此做很是不妥,急忙自鷹背竄身而下,十丈之遙一閃而過,上前將之一把托住。

    可就在這個時候,方心岸忽然一擡頭,揚起手來,啪地一聲,在他身上貼了一張符籙。

    原奇秋身上一僵,頓時不能動彈,又驚又怒道:“定身符?方心岸,你敢算計我?”

    方心岸喘了幾口氣,冷笑道:“只准你施虐同門,卻不准我還以顏色麼?”

    原奇秋怒笑道:“好好,你這定身符雖是厲害,可你法力不足,至多困我百息,待我出來之時,看我如何收拾你,”

    方心岸嗤笑一聲,道:“對不住了,原師兄,你怕是無有那等機會了。”

    他先將鳳卵收了,而後一擡手,放出一道玄光,將其身軀捲了起來,如發泄方纔怨氣一般,狠狠將其往自家洞府之中一扔,再拿一個法訣,道聲:“起!”

    轟隆一聲,洞門合閉,層層禁制符籙飛起,將此徹底封住了。

    他長出了一口氣,控制大陣的樞機就在裏間,不過等原奇秋將其煉化了,那至少需大半日,等其出來,自家早就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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