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道爭鋒 >第一百七十二章 山水可興不外求
    張衍在天青宮中待了近一年時日,感得自家洞天之中靈機漸豐,知是此這處內天地已然穩穩撐住了。

    只要日後使之不被九洲天地轉動之勢捲入進去,兩者便不會再歸於一體,要能再有個百數載祭煉,便可真正將其定住,往後便無有此憂了。

    心下默轉玄功,身軀周圍似有雷光電芒一閃,一瞬間,就已是到了洞天之中,此間與他一年前所見,又有所不同。

    不再是虛空晦暗,幽深無盡,而是白茫茫一片,到處氣霧朦朧,雲煙飄渺。

    與在九洲不同,他神意一張,霎時之間便可遍觀此方周域。

    他能感應到山河童子在此界深處定住靈機,還距此甚遠;再往四方掃幾眼,卻是一望無際,便將身一抖,就數個分光化影往各處飛去。

    這洞天是他開闢,在感應之中,自是有其邊界的,然而這些分身一路飛遁,就連續飛去數日,卻並無一個到得盡頭,彷彿還可永無休止的飛遁下去。

    心意一動,所有飛去分身竟於瞬息之間又出現在了他身旁,彷彿並未離得多遠,拿一個法訣,其又紛紛回得法體之內。

    他在原地思索了一會兒,不覺微微點頭,似對此方天地已是有所瞭然。

    這處洞天用來修行倒是可以,不過太過荒蕪,若是有交好同道到來,卻是不好招待。

    典籍記述中有言,通常修士開闢洞天之後,會自外間移來一些山水地陸,奇花異草,以此用來妝點洞府,便不爲賞心悅目,待客也不致失了禮數。

    不過做得這些,卻會耗費此間靈機,平日維繫洞天也會用去更多法力,故而修士多是選定一地,方圓至多不過百數裏,稍作營造,便就收手。

    張衍去過不少修士洞天,具體情形確也如此。

    至於他自家,也不準備大動干戈。有山河圖在此坐鎮,此寶雖非殺伐之寶,但卻能顯出高山長河,大漠雪原,可以說江山川陸皆在畫中,縱然只是一片虛景,但放在此間,卻極是合適。

    他一把心意轉至山河圖上,後者立生感應,光華一閃,童子顯身出來,躬身道:“見過老爺。”

    張衍點頭道:“此間靈機已定,你做得不差。”

    山河童子回道:“全是老爺成全。”他猶豫了一下,道:“老爺是可有意在此處營造山水麼?”

    張衍哦了一聲,道:“你爲何有此一問?”

    山河童子道:“小的跟隨第一任主人時,曾聽聞要洞天修士造得景物,自外移栽乃是下策,那樣反會使界內氣機不純,還要時時以法力將穢氣煉去,最是麻煩不過,要想避過此節,倒是可取些濁陰靈機入內,久而久之,自然清升濁降,劃分天地,待水土生出,五行流轉,就可真正成得一方內天地了。”

    張衍思索片刻,道:“有些道理。”

    濁陰靈機玄門修士也能用得,此事應也不是什麼祕密,之所以少有人去做,他判斷下來,當是忌憚自家洞天內會生出魔頭來,而只爲區區幾處賞玩景緻冒得這等風險,顯然是不值得當的。

    然而別人畏懼,他卻不怕,有九攝伏魔簡在手,便是天魔也可壓制,遑論尋常魔頭了。

    濁陰靈機小魔穴中也是有的,不過那處靈機卻未必夠他洞天索取,恐怕唯有六大魔宗所在魔穴方纔能盡情吞吸。

    不過這畢竟不是什麼緊要之事,不必放在心中,可暫擱一邊,日後看有無機會順手爲之。

    他再叮囑了幾句,就把功行轉動,過得片刻,眼前景物一變,卻又至天青殿中,而後把身一縱,就化光而下,直直落去東華洲。

    不過多時,就見浮游天宮渡真殿上光華一閃,一到清光已是過得禁陣,直直穿入玄澤海界。

    張衍一路回得正殿,到得座上落定下來,就把景遊喚來身旁問詢。

    這些年來他一直閉關修煉,並不理會外事,這時問了下來,才知南海陣盤已被破去,陶真宏等人已是回得東海小界。

    他神情之中並不見有任何意外,南海之上佈置本就是爲了牽制玉霄,隨時有可能被其毀去,不過陣盤縱壞,只要人保住了,日後得了機會,還能再重新築起。

    只要三人能時時威脅南海後方,並堅持下去,日後一旦溟滄派動了地根,玉霄便唯有先設法解決其等,再能北上與溟滄爭鋒。

    而等到其把後院平定,恐怕到得那時,溟滄派也已將北冥妖廷諸部料理乾淨了。

    景遊道:“那吳老道破了大陣後,這數十年來,一直坐鎮風陵海,並調集弟子修築法壇,現下已是將此處海域經營得固若金湯,小的以爲,要是這老道再這麼排佈下去,便是這老道不在了,換得任何一名玉霄洞天真人到此,都能穩穩守住此地。”

    “吳汝揚?”

    張衍一轉念,周崇舉曾經與他說過,玉霄派中,除難測深淺的靈崖上人外,周族之中,以“列章”、“亢正”兩殿殿主兩人法力最高。而下來第三人,就是這位回陽峯主吳汝揚了。

    這三人之中,列章殿主周裕功輩分最高,早已是煉就元胎,法成三重之人,不過其在數百年前已是壽盡轉生。

    亢正殿主周東泊,而今玉霄派實掌宗門大權之人,是何道行不得而知。

    至於吳汝揚,此人深居簡出,除了門中遇到大事,很少在在外露面,具體修爲也是不明。

    張衍心下一算,這人入道至今也有三千餘載了,如此不難看出,此人已至壽關,想已無有什麼進境可能,難怪此次敢不惜法力強攻陣盤。

    他想了一想,道:“你方纔言,當年攻陣之人,只他一個,周如英,吳雲壁皆未動手?”

    景遊道:“是,小的耳聞就是如此,是否爲真,也不敢斷定。”

    張衍搖了搖頭,那陣盤修建的牢固異常,哪怕有破陣之寶,只憑吳汝揚一人也難在十餘日內攻破,其中定然有別的緣故在內,說不得,要與陶、李等人面談了一次了。

    兩日之後,東海之上。

    陶真宏站在一處礁石羣之上,望着遠處涌動海濤,身後則站着兩名懷抱法器的童兒。

    兩道清光自遠處飛來,也是落定在相隔不遠得礁石上方,等光華散去之後,李岫彌、米秀男三人自裏步出。

    李岫彌打個稽首,道:“陶道友,今日何事喚我等,莫非是溟滄派有上諭到此麼?”

    米真人也是緊緊盯着,她在閉關恢復法力,無事也不情願出來,但若是溟滄派來書,想來又是有什麼要事,那就不得不中斷修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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