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道爭鋒 >第一百六十三章 十二關法由己尋
    時光輪轉,六十載歲月悄然而逝。

    渡真殿內,張衍頭頂之上有紫氣光幕浮現而出,背後則是五色光華來回閃動,那清靈之氣浩浩蕩蕩,彷彿要將整個殿宇承托起來。

    就在數日之前,他在洞天內開闢出來的十二重天關俱已是納滿一元之氣。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到了這一步,這十二重天竟然在持續壯大之中,進而引得原本已是滿溢出來元氣卻又變得縮減了許多。

    這就好若江流之道忽化湖海之穴,先前所盛之水自是顯得不足。

    他知這事關係到日後根基,不得不繼續吞吸紫清靈機,運轉出更多一元之氣往裏填補。

    此間他還默察了一下,發現那自三殿與少清派借來的清靈已然用去大半,所幸他準備充分,還有自己採攝來得那些未曾動用,否則根本不夠。

    與此同時,他也感覺到肉身略有傷損,便催動藏於眉心竅穴之中的伏魔簡,以天魔精質不斷引動那莫名之物跨空而來,以此填補虧空。

    不過一會兒,肉身又漸漸充盈起來,此爲活水之源,這裏一壯大,使得一元之氣也是隨之興盛勃發。

    雖有種種意外,但從實際而言,此番變化乃是有益而無害,畢竟修士根底打築越深,未來法力越強,道途也可比他人走得更遠。

    只是一晃,又是十載過去,他身軀微微一震,卻是那一元之氣再也提取不出一絲一毫。

    心中頓時涌起一股明悟,這一元之氣乃是因那十二重天而生,如今這些天地已臻完滿,自然再也不需要此等物事了。

    他識意入得洞天之內一轉,能夠感覺到,那重重天關並非是走到了盡頭,而是無需再刻意溫養,已然各自成就一方天地,卻偏又互有關聯,既是一體,又彼此分立。

    張衍吸了一口氣,氣息稍緩,頂上紫氣緩緩歸落,背後五光亦是收斂。

    修行到此,已是真種渡落,根果蘊立。

    下來所要做得,就是尋到根果所在,繼而蛻去凡身,超脫於諸天之外。

    對他來說,這纔算得上是真正難關。

    在天地因果糾纏之下,那根果如似有自身靈覺一般,不會願意被主人輕易尋到,只是因被拘束十二重天之中,不得而脫,只能在裏間來回躲避。

    修道人若是隻在某一重天中守株待兔,那是永遠尋不到的,需得一氣注觀十二重天,方能不被其脫走。

    他稍稍試了一試,發現果然如先賢筆錄之中記述的一般,修士初時只能在一重天關之中專神留意,無法顧忌其餘,自己也一樣不能例外。唯有歷練長久之後,才能一步步貫通諸重天關。

    因這步涉及到靈機變化,而且根果往往一閃即逝,很是難以捉摸,若無祕傳要訣,便只能需靠自身緩慢耗磨了,這就難說究竟要用多少年了。

    古來能到得元胎修士的倒有不少,可其中只有寥寥幾個能修至凡蛻境,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因爲大多數宗門之中無有此等道法傳下,這便導致許多人沒法在壽盡之間尋到根果,遺憾倒在了這一關之上。

    而溟滄派乃是太冥祖師所傳道統,這位祖師神通廣大,卻是有法門傳下的。

    張衍伸手一招,靈光閃動之間,就有一卷玉冊從天而降,落在案几之上,他起袖一拂,將之打了開來。

    此中記載劃分也頗細,入目所見,先是記載着六重天關所用法訣,往後亦有七、八兩重天關的祕傳,甚至後面連九重天關亦是不缺。

    可也是到此爲止了,到了九重天關之後,後面卻是一片空白,也不知是根本無有這等祕法,還是祖師不認爲有後人能到得這般境地,連片語也是不留。

    他如今壽數不過千載出頭,除開肉身之壽不算,法身至少還能存世兩千載,哪怕不借助法門,只要靜心修持,不受外擾,那多半也可入得凡蛻之境。

    可惜的是,鈞塵界威脅近在眼前,他若想在鬥戰之中獲得優勢,那必須要在短時內尋到根果,從而闖過此境。

    望着那捲玉冊,他心下不禁忖道:“如今只能從這些祕傳法門之上想辦法了,既然有六至九重竅訣,根基脈絡皆在,倒是可以試着將後續法門試着推演出來。只可惜不到此境之中,無法解得其中深意,不然我早便先一步做得此事了,哪可能等到如今。”

    他把身軀坐定,放空雜思,而後伸手入袖,握住殘玉,心神就往裏沉入進去。

    只是一月之後,他便從中退了出來,面上卻是流露出思索之色。

    有些出乎預料,推演這法門非但無有先前所想的那般艱難,反是順利無比,一路下來,竟是毫無滯礙,這就好像臺階已是搭好,自己只要沿着上去,便能到得高臺之上。

    他轉念下來,此回之所以如此順當,那恐是因爲自己用得是那九數真經推演,或許太冥祖師留下前面那些法門,就爲了方便後人如此做。

    想到這裏,他也是一陣心血來潮,以指代筆,在那玉簡空白之處,將自己推演出來的法門記述在上。

    然而就在收手回來的那一刻,卻見簡上忽然有一行蝕文浮出,旋又飛快隱去,雖只是匆匆一瞥,但也是深深印在了識海之中,略略一感,感到此文繁複深奧,不是片刻能解。

    他心下微訝,道:“這玉簡傳聞乃是祖師親筆所書,此中隱文,莫非也是祖師所留麼?”

    略一沉吟,眼下不是探究之時,如今自己雖得法門,但還不知尋得根果究竟要用多少時日,還絲毫鬆懈不得,只有留待以後再做詳研了,於是將玉簡收起,在蒲團之上坐正,稍作吐納,把氣機調順,便就又一次入得定中。

    鈞塵界,某處無名天域之中。

    一駕銀白法舟闖破雲霧,落入到一處地表荒蕪的地星上。

    公肖自天降下,落在一處光禿禿的山峯之前,面前是兩座高大石門,裏間是深敞洞府,從周圍痕跡來看,裏間原來應是有人居住,只是如今府門洞開,四下寂靜無聲。

    這已是他百多年來第三次尋到饒散人藏身所在了,不過每一次對方都能及時逃脫。

    他神意一起,一道赤紅光幕罩下,只須臾之間,就將這裏無人主持的禁陣俱是消去。

    邁步走入殿中,看了看四周,發現前殿空空如也,不過走到第二重境殿宇之中,倒是發現了不少好物,臉上露出驚訝之色,道:“哦,關元鼎?此物可是連龍蛟都喜歡盤踞其上,饒季楓倒是捨得留下。”

    他轉目四顧,發現除了此鼎之外,這裏至少還有十餘件與之相當的寶物,這些東西用途不一,本當分散在此星各處,但眼下卻被蒐集到了一起,分明是其主人有意爲之。

    他目光閃爍了一下,饒散人顯已是猜出了他的目的,並沒有而帶走所有好物,反還故意多留下了一些,這其實是變相收買,不指望他能放鬆追剿,但卻是不斷給他嘗些甜頭,好把這場追逐儘量延續下去。

    他忽然一嘆,搖頭道:“可惜了,此番我還能放你一次,可再下一回,我無論如何也要下手了。”

    年前伯還地星上有使者到來,敕封了公氏族中一名新晉真君,而其餘事宜,卻是一概不提。

    公肖明白,這追剿之事,對玉梁教來說極爲重要,孔贏應是十分放在心上,可現下卻隻字不提,分明就是在表達對他的不滿。知是此事已是拖得太久,這位掌門已漸漸失去了耐心了。

    要是下一回再是無功而返,怕是就會把他撤去,另遣一人過來接做此事了。

    身後靈光一閃,白髮道人走入進來,他看到滿殿寶物,也是露出喫驚之色,隨後振奮起來,“君上,有的這些,族人實力又可大大增強了。”

    公肖卻問道:“陣道破解的如何了?”

    白髮道人回道:“這處陣道之上的禁制比前所遇更爲複雜,那些陣師回言,此次恐要用上四五十載方能得到結果。”

    他們追剿饒散人,每次關鍵,都是在於不知對方會落去何方,這便需從陣道禁制之上層層推解,從而找出行跡。

    公肖道:“讓他們再快些,二十載我要見到結果。”

    白髮道人遲疑道:“君上,這些陣師已然盡力了,便再逼迫,恐也至多隻能快個十年八年,二十載,有些過於緊迫了,就怕出得什麼疏漏,反是找錯了方位,”

    公肖冷然道:“那便調更多陣師來此,一百個不夠,便兩百個,本王卻不信還無法做到。”

    白髮道人遲疑道:“這般做,是否動靜太大?”

    陣師不難找,但是數目總是不多,伯還地星上也只有近百位,要找這麼多來,就要去別處天域相請,要是消息走漏,就等若是告訴別人他們發現了龍君身前巢穴所在。

    公肖沉聲道:“不必遮掩了,我等追剿饒季楓百多年,明眼人怕早已是猜出什麼來了,只是礙於掌教不曾發令,他們纔沒有動作,若是最後我能將饒散人斬殺或是擒捉回來,那麼老龍所留諸寶我還可分潤一些,但要是無功而返,那餘下之物也與我無有關係了。”

    白髮道人神色一凜,曉得此回要動真格了,肅聲言道:“弟子知道了,這就去吩咐下面。”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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