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道爭鋒 >第兩百四十四章 欲引清流敵邪風
    昀殊界,青界之內,地涌奔洪,天高九重,仍是一片莽荒之景。

    白界內十二大勢力中,一旦有人修至象相之境,就會來至此處繼續修行,但同時也需面對隨時可能衝入界中的赤界妖魔。

    青、紫兩界彼此相連緊密,籠括了此界之內六成以上得靈機,而有三成則被那些妖魔得去,只有餘下一成,才歸白界所有。

    此間修道人皆喜把洞府隱於穹宇之內,隨清氣四方漂流,而這日,四名上真洞府卻是彙集到了一處。

    昀殊界僅有五名修至凡蛻層次的修士,除卻功行最高的一位在紫界之中看守法器之外,剩下四人都是在此了。

    四人功行相近,彼此之間也無高下之分,故各是佔據了一方位。

    坐在東面的是神秀塢塢主於居瑞,此人黑鬚玉面,眉似雲煙,他言道:“下面傳信,說是界中發現了一頭陰芒怪的分身,幾位道友應是聽說了。”

    棲賢水軒門主陰良一臉不愉,陰芒怪乃是那些妖邪之中最擅搜尋天外界空的,通常只要一頭陰芒妖入界,那就意味着整個妖邪族羣遲早會到來,他指責道:“陰某卻不明白了,平莘界那裏萬年下來都是安穩,怎麼輪到大威天宮看守,就被外邪混入進來了?”

    南位所坐之人看着有五旬年齒,但卻豐肌烏髮,眼眸深邃,此是大威天宮之主明仙齡,他悠悠言道:“今回佈置參鑑以往,也是毫無漏洞,再說一十二家共同看守界關,那邪怪也可能是從他處混入進來的,****友怎一口斷言此事是出在我大威天宮門下?”

    陰良卻不放過他,道:“怎可能是從他處過來的,那邪妖分明就是從平莘界穿入界中的。”

    明仙齡不緊不慢道:“那道友該是問那一位去,爲何放了妖魔進來。”

    陰良還想說什麼,這時一個空靈之聲插入進來道:“此事和大威天宮無關,”

    三人都是看去,那座上只有一團晶霧,並不顯化人形,此是天女山之主殷麋。

    氣道修士有了法身之後,可以顯出諸般形體,但是通常只有人身模樣才最是合宜修道,她卻與衆不同,那是因爲功法特異。

    此派勢力並不算大,比在在座三人後面宗派都是不如,不過其上任山主道侶,便是此刻唯一一個在紫界之中修道之人。故是三派上真都對她極爲客氣。

    陰良問道:“殷山主說與大威天宮無關,那又是何故?”

    殷麋伸手一指上面,道:“是那一位所爲。”

    三人都是一驚。

    殷麋道:“諸位可是記得,每當界內靈機有缺之時,那一位都會放開關門,設法引得界生靈到此,若是由此窺看得其本界所在,那就由我輩就可尋了過去,將之佔奪過來,可莫要忘了,這門關一開,我輩固然可以出去,卻也等於給了妖邪進來的機會。”

    三人都是皺眉,多少年了,這一位始終不受他們控制,甚至還把他們之中修爲最高之人牽絆在了那裏,不得解脫出來,如今又給他們找來了這個大麻煩。

    於居瑞嘆道:“這妖邪追逐了我等數萬載,如今又尋到了這裏,與起萬年前,我等實力也並未增加多少,怎也不可能是其對手。”

    當年他們所在界空被妖邪侵入,他們五人帶着門人弟子逃脫出來,卻不想因此得了機緣,被那一位喚至此地,憑空了數十下界,門中實力比之前擴張了十倍不止。

    然而也僅止如此,按常理來說,諸派有傳承之法,又有如此巨盛的靈機,經過萬餘年發展,此間席座足可再多出幾個。可因那一位需取去絕大部分靈機,真正能爲他們享用的其實並不多,是以萬年下來,上層戰力卻是無有任何變化。

    而要憑眼前這點力量對敵妖邪,那無疑是不可能的,至多在座這幾人做到逃生罷了,可他們安逸了萬載,誰也不想再次出逃了。

    陰良臉色沉鬱,道:“諸位可有良策退敵麼?”

    於居瑞捋須道“若是那一位肯出手,自是無礙。”

    明仙齡到:“對那一位而言,誰人入住此界,都無關係,只要能爲其搜取靈機便好,是絕不會出手幫襯我等的,或許那些妖邪更合這一位的胃口。”

    陰良哼了一聲,顯是對此很是不滿,但他並未反駁,知道這說得是實情。

    於居瑞道:“那不知道天女山這處可有辦法?”

    萬、陰兩人都是目光移至殷麋面上,這明面上問得是天女山,其實問得是躲紫界之中修道那人。

    殷麋道:“倒是有主意,就怕三位不願。”

    於居瑞道:“不妨說來聽聽,總不見得比當下更壞。”

    殷麋語氣平靜道:“向他處界域求援。”

    陰良怔了一下,他倒並未立刻否決,而是問道:“那一位又找到一處天外界空了?”

    殷麋道:“這倒未有,只是前數天前大威天宮那處抓到了兩個被外魔附身的弟子。”

    明仙齡開口道:“這丟臉之事,還是由我來說吧,這兩名弟子被外魔附身後,仍是舉止如常,無人看出破綻,只是數日前正好被派出迎候搜捕妖邪的靈鏡使者,按慣例照了他們兩人一次,當時就發現了異狀。”

    於居瑞道:“可是那些妖邪弄鬼?”

    殷麋道:“非是一路,那些手段十分陰詭,但應當是出自修道人之手。”

    於居瑞嘆道:“能無聲無息潛入我界之中,又不被那一位設下的禁制所察覺,足可說明其背後來歷極不簡單。”

    陰良道:“可未必比得上妖邪。”

    於居瑞也是承認,神情略微複雜道:“是,未必能比得上那些妖邪。”

    他們能夠從對方的舉動上來推斷出來,這潛入之人背後勢力縱使能夠勝過他們,也差距不會太遠,要是有那等超乎於他們之上大能存在,那根本不用來探查,直接殺入進來便可以了。

    陰良道:“若是能拉攏此輩與我一起對敵妖邪,那是最好,可這些天外修士爲何要幫我等?處在他們的位置上,坐觀我與妖邪拼個兩敗俱傷,豈不更好?”

    明仙齡道:“這卻說到關鍵之處了,是以我等主動釋放一些消息出去,好令其等作出正確選擇,要讓他們明白,若是不願幫我,那等到這處被妖邪佔去,他們就什麼也得不了。”

    於居瑞想了想,道:“可以一試,最糟也不過是不予理睬。”他側過頭,道:“****友,你以爲如何?”

    陰良冷冷道:“只希望不是引狼入室。”

    明仙齡不以爲然,什麼引狼入室,等妖邪過來,連這昀殊界都未必能保住,要是真有天外修士插手進來,或許這能來個禍水東引。

    而此時山海界內,孟真人這裏也是收到了雲絳、司馬權二人傳遞過來的消息,對昀殊界此時情形有了個大致瞭解,他立刻將此事稟告給了掌門知曉,請示下來該如何對待此界。

    秦掌門考慮之後,便起神意相邀各派真人。

    幾乎在同一時刻,界內幾位凡蛻真人俱是有感,知是有事,都是把神意放出,不過片刻間,便俱落在那一處莫名界空之內。

    各人見過禮後,孟真人便就站了出來,將那昀殊界之事詳細說了。

    張衍聽得那斷界之事,卻是露出思索之色,道:“當年人劫一戰,玉霄派起得斷空鑿界之術,將九洲劃分諸空,倒是與那那‘斷界’有些類似。”

    嬰春秋道:“不過那僅是玄術,而是依託玉崖才能施展,無法長久,昀殊界此法竟能持續萬載,若不是有大能出手,當有可能也是一件法寶。”

    薛定緣道:“如此上下隔分,大神通者居靈盛所在,道行淺薄則留貧弱之地,實則也有幾分道理。”

    張衍微微一笑,道:“此舉怕不僅是爲了攫取靈機,恐怕也是爲了防備天外大能,這麼一分,界中就是起了爭鬥,也僅禍害一處,不會再去波及其餘地界,便打壞一處,也可把靈機轉挪去另一斷界之中。”

    幾位真人都是點頭,對此深以爲然。

    孟真人問道:“那各位真人以爲,我輩當如何對待此界之人?”

    嬰春秋出聲道:“嬰某以爲,那昀殊界既是有主,與我也無有衝突,可以不去理會,然而天外界空甚難找尋,不可輕易放棄,角華界本是歸雲鯨諸部所有,如今雲鯨諸部與我結爲友盟,我九洲理應爲其討還此地,還要昀殊界之人從中竊奪靈機,也要讓其設法還了回來。”

    角華界原主乃是雲鯨諸部,九洲若是以此爲藉口,卻是佔據了大義名分,是站得住腳的。

    薛定緣也道:“角華界之事是要設法解決,只那昀殊界之人看去甚是忌憚那妖邪,需得請司馬真人探聽清楚到底從何而來,又有怎麼實力,在未弄明之前,可先觀望。”

    張衍考慮了一下,道:“這一界和那些妖邪現下與我無擾,可未來卻未必,所幸眼下彼明我暗。我等大可先壯大自身,慢慢等待合適時機。”

    現在時間是站在他們這裏的,別得不說,再等一段時日,待他把那鎮界之寶煉成,或是斬得過去之身,到了二重境中,那鬥戰之能就又可大大提升一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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