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道爭鋒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天地不載取無量
    賽安再次出現在了昆始洲陸之上時,鄧章、殷平二人又一次有了感應。

    殷平立刻起意問道:“賽安,你方纔去到了何處?可曾見到了什麼?”

    賽安語聲之中卻是透露着一股迷茫與不解,迴應道:“弟子也不知方纔是如何了,適才下去之後,只覺稍微一個恍惚,就又回到了地表之上。”

    殷平沒有再問,直接觀望其識憶過往,發現其的確沒有虛言,這失去的半載之中可謂一片空白,什麼東西都沒有留下。

    不過他倒沒有多想,成昌子好歹也是真陽大能,若是留下一些手段蔽絕這些,倒也不算得什麼,只能說明那裏東西不是塞安這個層次可以接觸的。

    賽安這時道:“兩位道尊,弟子未能查明情形,願意再入內一探。’

    殷平否決道:“不必了,你可在洲陸之上尋一處地界安頓下來,待有事自會吩咐你去做。

    賽安躬身一拜,道:“弟子遵諭。”

    殷平收了意識回來,道:“賽安無法查明內中情由,或許因是功行不足,我等又無法親身前往,看來需要找個合適之人爲我探路了。”

    鄧章道:“賽安乃我門下唯一一個渡覺修士,若他無法探出結果,換了其餘弟子前去也是無用。”

    殷平試着建議道:“我等在布須天開天,礙於約議,昆始洲陸也無法進入,那不如造得一具法力化身前去?”

    鄧章一皺眉,無情道法比之有情道法的長處,就在於無有化身之憂,因爲這裏一切變數都被他們斬去了。可要是眼下以自身氣機強行造得一個化身出來,那未來就會多出一個新的變數,這與他道念相悖不說,還平白可自己招惹麻煩。

    殷平勸說他道:“要想探明成昌子那處地界,卻不得不如此做,何況此事有了準信後,我輩可立刻將這一具法力化身消殺,再抹去諸多延伸出來的因果,不難將此未來之變減弱到最低。”

    鄧章思忖良久,終於還是點頭同意下來。

    因爲不做這等事就無法破局,莫看現在他們無礙,可那是人道還不曾來理會。

    他們毫不懷疑,等到人道實力積蓄足夠之後,一定是會拿他們開刀的,到時只一個張衍二人就無法抵擋。

    爲避免此般下場,現在一些小節也不用太過在意了,何況正如殷平所言,事後也不是沒法彌補。

    只他這時又說了一句,道:“若是這條路似也無法走通呢?”

    殷平擡首看向他,道:“若無法入得洲陸之內,許多事都不好辦,其實我等也未必要與人道對抗到底,需知我輩本是人修,爲了大計,其實也可以稍作退讓的……”言及此處,他忽然收住了口。

    鄧章沉聲道:“道友想說什麼,儘管言明。”

    殷平正色道:“世事多變,天機難算,我這些時日多方觀往查探,又與先天妖魔等輩交言,得知第二紀曆之時,也有我輩無情道衆在布須天開天,只是並不與有情道衆相爭罷了,可誰言此輩沒有其他心思呢?只是到得紀曆之末,也沒有等到合適時機而已。”

    鄧章沉默先前也不是沒有動過這個念頭,可他們若是跑到人道那邊去,先天妖魔與域外魔物爲了對抗,肯定也會聯合起來,只是有太一金珠助戰,無疑更有勝算。

    可是而今不同了,張衍正面接下太一金珠正面衝撞,說明人道那裏並非沒有對戰之力。

    雖是張衍看去只能接得一次,可要知道,其功行修爲還是可以不斷長進的,反觀太一金珠,只要不給人祭煉,實力永遠不會再有什麼變化了。

    他沉默長久,才道:“再等等,待此事有了明確結果再言。”

    鯤府之內,張衍在握到那金簡的一瞬間,忽然生出了一種感覺,此應是他眼下這般修爲之中,於此所能求取到得最後一物了。

    他意念當即入內一轉。

    這裏沒有任何功訣祕法,但此中記述,卻比任何功法都來得有用。

    內裏卻是言述了再往上行,修士當可擁有何等神通。

    “週迴溯往,用以無窮。”

    張衍眸中幽光閃動,變得深邃了幾分,毫無疑問,這應就是真陽三重境時所應具備的威能了。

    一直以來他都不曾知道行至此境之後該是如何一副模樣,可謂毫無頭緒,故是不知該如何去求,現下卻是有了一個明確方法,可這不是說他就做到了。

    按照這句話的意思來說,待得真陽修士真正修成三重境後,用去多少元氣便就生出多少元氣,這意味着這等人物法力無有上限,真真正正的無量無窮,不磨不損,哪怕是太一金珠之力,若是未得祭煉,在此輩面前也不算得什麼。

    可這裏他卻有一個深深疑問,若真是有人到得此境地之中,只消其一直催動法力,那用不了多久,就可動搖天地根基,整個現世乃至正反天地甚至都會因此而變化崩塌。

    以他如今修爲來看,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若此爲真實,卻也難以想象該如何才能達至此等境界,因爲這意味這修士自身已然超越出天地之限了,而一路安穩修持,卻永無可能達到這等境地。

    這恐怕也是此前不曾有晉入三重境的記載的原因所在,還有一個可能,或許前人也是知道三重境是如何一副模樣,可卻始終無法做到。

    他稍作沉吟,可這枚玉簡既能被他所看到,那就說明自己縱然功行未至,當也已是觸摸到這一境界的邊緣了,只是未得真正入門罷了。

    他不由思索起來,只是到底該由哪個地方入手,卻需好好推演思量一番。想過之後,他便盤膝坐下,很快就入至定中。

    時日一轉,就是百年過去。

    自那元玉之劫過去之後,諸界弟子紛紛下界,在昆始洲陸之上立下洞府。

    而九洲諸派,亦是有得不少弟子來至此間。

    不過而今洲陸之上的凡人數目並不多,所以他們並非是爲了傳法佈道,主要是爲了搶佔一些洞天福地,並搜索一些天材地寶,好更方便自己修行。

    與人道不同,妖魔之輩卻是大肆擴張,最早一些聞得根本上乘經的妖魔大多居於莽蕩羣山之中,後來一些妖魔得以化形之後,自覺有了一些本事,都是走了出來,在外開門立戶,只是行止肆無忌憚,比那禽獸之時的行徑更是不堪,毫無理性德行可言。

    不過也有一些爲求正法,選擇來至大尹原中繼續精修上乘功果,似此輩通常都是留在法壇之中精修,只有修爲到了一定境地,或是得了師長授命,纔會選擇出外傳法。通常此輩所學方是氣厚功深,修持足夠,行事更偏向正統道傳。

    山海界,地淵之下,

    靈門不斷往下開拓,這裏幾乎每一層都是修築起了龐大的鎮壓禁制,由於越往下去,濁氣越是濃郁,靈門六宗之中,功行有成之人多是到此修行。

    在第五十九層的金殿之中,冥泉宗掌門宇文洪陽坐主座之上,頂上有冥河還轉翻滾,身前銅爐飄蕩着氤氳氣霧,每時每刻都有魔頭自外被吸引進來,然後投入進去,再被煉化成其中的一部分。

    這時有陣靈來報道:“掌門真人,司馬長老已是請到。”

    宇文洪陽道:“請司馬長老進來。”

    不多時,司馬權走入進來,打一個稽首,道:“掌門真人有禮。”

    宇文洪陽請了他坐下,寒暄兩句,就入正題,道:“司馬長老此去昆始陸洲遊歷,不知此處可合我靈門進駐麼?”

    司馬權道:“回稟掌門,昆始洲陸靈機無盡,但司馬此番查探下來,發現僅有少許濁氣所化魔物能到得地表之上,且多也是不成氣候,這卻有些奇怪了。司馬以爲,若不是地下有禁制阻隔,就是本來有什麼物事擋在了那裏,或許是前人大能所做佈置,這裏恐需問過張殿主方纔知曉。不過洲陸廣大,司馬功行有限,所去之地也只小部,有許多地界都未曾探查過,難知別處情形如何,或許那些地界非是如此。”

    宇文洪陽思量片刻,道:“司馬長老可曾探查到那些魔頭的出入之地?”

    司馬權取出一卷圖冊,道:“司馬共是尋到二十三處,盡皆繪於此圖之上,請掌門真人一觀。”

    宇文洪陽接來將此展開,鋪陳在身前案几之上,霎時一道靈光漫出,就顯照出司馬全經歷過的那個山水圖形。

    他見其上有數處光華極盛,知是濁氣彙集之地,指着道:“這些地界可能爲我立足所在?”

    司馬權道:“此等地界,無論哪一處,若是隻立一個百餘人的宗門,濁氣之用可謂當是十分充裕。”

    宇文洪陽考慮一下,道:“不管這裏有何變化,我等可先佔下此地,再論其餘。”

    司馬權贊同道:“司馬以爲如舉甚好。”

    他在洲陸之上游歷數十年,發現現如今的洲陸上,以妖魔建立的宗門最多,此輩因並無傳承定法,有一些因自身天生俱有偉力,故是傳下的神通功法極多,雖並不完全,可修習之人卻也不少,而利用的濁氣的甚至也有一些,這等地界他們若不去佔據,日後自會被他人佔據。

    宇文洪陽道:“那此事就交由司馬長老去做,至於那濁氣之事,我會親去拜訪張殿主,看能否問明情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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