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們母子終於團聚,即便是有些小摩擦。可是如果沒有她蘇萌的話,他們母子一定比現在和睦的多。
想到顧北誓可能因爲自己的原因而作出一些讓自己多年後會後悔的事情,她的心裏便一陣難過。
“顧北誓。”她輕喚着他的名字,“人總要學着長大,學着愛人和被愛。是不是?”
“什麼意思?”他皺眉看着她。
“我是不想受委屈。可是……”她擡眸盯着他的雙眼,深情的望着他,“如果你將全部的愛都給了我,那麼我也想用全部的愛來回報你。而且,我還會愛屋及烏。所以……你母親的事,對我來說,就沒那麼委屈了。”
話落,她歪着頭,認真的看着他,“你懂了嗎?”
看着她認真的表情,顧北誓眉眼間再也抑制不住一種狂喜。他伸手將她用力的拉進懷裏來,緊緊的抱住!
心裏那種總是空空的感覺,像是被她一下子給填滿了似的,久久不能平復下來。
如果以前他的想法是期許的話,那麼現在,他算是得到了一點實質性的獎勵。
對於如今的他來說,這一點點便已經彌足珍貴了。最起碼,這是他看在眼裏,握在手心裏的,而不是前些日子的鏡花水月。
回到公司的蘇萌漸漸的安分了下來。每日早出晚歸,像是一個真正的上班族一般。
只是在公司裏面,偶爾遇見顧亦辰的時候,她會刻意疏遠一些。畢竟顧亦辰與顧北誓不合的事情已經搬到了檯面上。夾雜着人命的恨意,可不是那麼好化解的。
而她作爲顧北誓的妻子,自然是要疏遠顧亦辰的。
這日午後,公司的露天陽臺上面已經沒了人。蘇萌將最後一口面塞進嘴巴里後便要起身往樓下走去。
起身後,一眼便看到站在她面前盯着她的顧亦辰。
她像是往常一樣,有點尷尬的笑了笑後便打算離開。可是這一次,顧亦辰似乎並不打算輕易放過她。
“即便我恨顧北誓,也不妨礙我們講話吧?”他拉住了她的胳膊,看着她說道。
蘇萌頓住了腳步,側頭看着他有點憔悴的臉頰。
顧亦辰的變化在她的意料之中。這些年來,向來自由習慣了的他突然成爲一個按部就班的上班族。身上又揹負着那麼大的仇恨,任誰都會憔悴的。
嘆息了一口氣,她又重新坐下。
而對面的顧亦辰擡頭望着她的時候,她仍然感覺不自在。
“雖然不妨礙我們講話,但是我們的位置畢竟尷尬。還是,能不相處就不要相處的好。”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而後說。
聽了她這話,顧亦辰的眉心幾不可查的皺了皺。他手指交握着,緩緩開口:“如果連你都這麼說的話,那我也算是釋然了。”
“怎麼說?”她挑眉問道。
顧亦辰擡頭看着她,輕笑了一
聲,“雖然我是公司第二大股東,可是公司的人見了我都躲着我。好像我是瘟疫似的!怎麼,跟顧北誓有仇的,是不是就自動帶着絕緣了?”
白言香用生命來給所有人重重一擊,卻也同時在她的心裏紮下了一根怎麼拔不掉的刺。
她作爲顧北誓的妻子,理應站在顧北誓的身邊同仇敵愾。可是面對顧亦辰,她與其說尷尬,不如說逃避。
耳邊似乎猶然響着白言香對自己說過的話,她曾說,顧亦辰……喜歡自己。
單這一句話,便讓她在他面前怎麼也自然不起來了。
見她不說話,顧亦辰斂下笑容來,換上一副頗爲受傷的表情說道:“怎麼,我真的自帶絕緣?我以爲,我們相識多年,你與那些見風使舵的人不同。即便你是顧北誓的……妻子,也一定不會真的疏遠我。”
聽他這麼說,蘇萌擡起頭來,面帶愧疚之色。他這樣一說,倒是讓她覺得無地自容了。
她們畢竟相識於微時,就算是要避嫌,在這種所有人都排斥他的時候,她也不應該表現的那般明顯。
想到這裏,蘇萌笑了笑,“沒有啦!你也說了,我畢竟是顧北誓的妻子 。於公於私,我都該疏遠你的。可是你我朋友之宜,並不是說斷就斷的。但我總要做些表面功夫給外面的人看吧。”
看着午後的陽光下,她明媚的笑容裏帶着的那一點俏皮。顧亦辰一時間有點晃了眼的錯覺,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初次見到她的時候。
那是蘇萌第一次來海城的顧家,從鄉下搬來的女孩子永遠洋溢着一種屬於她獨有的甜美笑意,讓人不自然的被她感染着。
他第一次見到蘇萌笑的沒心沒肺,卻也是最後一次。雖然那之後又見過幾次,可是她臉上卻再也沒有了那種甜到心裏的笑。
“蘇萌,別這樣笑!”不自禁的,他說出這句話來。
嘎然間,她停了笑容,隨後斂下所有的表情。用眼神提出疑問來。
“女孩子,尤其是你這種有夫之婦,千萬別對着一個男人這樣笑。會引起別人犯罪的衝動。”他臉上帶着一抹認真,說道。
蘇萌眉心微蹙,潔白的貝齒輕輕咬着脣畔,思忖着該怎麼化解當下的尷尬。
“也別咬脣!”他的眼睛黑的發亮,卻在提醒過她這句之後迅速斂下光澤。
深呼吸一口氣後,他再次開口,卻說的匆忙,像是急於解釋什麼一樣。
“雖然我對你沒有非分之想,可是我也是男人。不是你,就算是任何一個女人在我面前作出這種嫵媚的行爲來,我都會出於好意提醒。所以……”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擡頭看着她的那瞬間,眸子已經清泠了很多。“你不要誤會什麼!”
見他的確沒有其他的想法,蘇萌按下心裏想要離開的衝動,最後點了點頭。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眼前坐着的顧亦辰,似乎不是她以前認識的那個純真的少年了。也許,在經歷過這一系列的變故後,他,早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