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一跳,在他那張滿是厲色的眸子中竟看到了一抹責備之色。
盧彥超的手腕突然像是要折斷一樣的疼,這讓他覺得自己很沒面子,尤其還是在蘇萌的面前。
轉過頭來,他看着顧北誓的眼睛差點沒充血。
“你誰啊?竟然敢在海大撒野,活的不耐煩了嗎?”下一秒,他握緊了拳頭便要衝上來。
蘇萌還未來得及難受便看到這一幕,想也未想一個轉身抱住了顧北誓。她的整個後背暴露在盧彥超的面前。而盧彥超那雙憤怒的拳頭如果打在上面,可想而知會有多疼。
顧北誓心中一動,沒想到蘇萌會用自己的身體護着他。瞬間,他雙手抱住了蘇萌的腰肢,隨後擡腳用力踹了過去……
“嘭……”的一聲,盧彥超整個人摔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哎呦了兩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蘇萌擡頭看了顧北誓一眼,而後又轉頭看了看地上的盧彥超,臉上有點懵。不過短短几分鐘而已,事情怎麼就演變成這般模樣了呢。
“盧同學,你……沒事吧?”蘇萌放開了抱着顧北誓的手,低頭看着盧彥超問道。
“他是誰?”盧彥超坐在地上大聲斥責般問道,全然不顧周圍已經有三三兩兩的學生在注視着自己。
還未等蘇萌回答,顧北誓便輕哼了一聲,“你是聾了嗎?盧同學!”
盧彥超滿眼含恨的望着顧北誓,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什麼意思?”
“聽好了!”顧北誓慵懶的睇了他一眼,隨後伸手拉住了蘇萌的小手,示威性的宣告道:“我是蘇萌的老公,聽到了嗎?”
蘇萌的……老公?
盧彥超憤怒的臉頓時怔怔然,眸子裏滿是疑慮,可是在看到蘇萌沒有反駁的那瞬間,卻怎麼都覺得難以置信。
“不可能……這不可能!”他從地上跳起來,一下子便衝到兩個人的面前喊道:“不可能的。我們剛剛畢業兩年時間,同學中與蘇萌相熟的人也不少,我從未聽說過蘇萌結婚的消息。你們騙我,騙我的!”
顧北誓靜靜的站在原地,聽到他這話眼眸沉了沉,迸射出地獄般的幽光。“騙你,憑你也配?你算是什麼東西,我爲什麼要騙你。”
放開蘇萌,他往前走了兩步,看着依舊充滿懷疑的盧彥超,陰沉的說道:“盧彥超,如果你再覬覦我的妻子,我讓你在海城待不下,你信不信?”
後者猛然擡頭,看了他一眼後,又轉頭看了看蘇萌。也是知道這一刻,他才完全相信了顧北誓的話。
如果顧北誓與蘇萌不相識的話,又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呢。更遑論蘇萌剛剛是想用自己的身體保護顧北誓。
看着眼前的蘇萌與顧北誓,同樣的俊男美女,那般的登對。而此刻,雖然他就站在兩個人的面前,卻顯得那麼多餘,那麼礙眼。
 
可是此刻,他站在這裏,覺得自己就像是梧桐樹上的那片早已經乾枯的樹葉,孤零零的掉落了下來。無聲無息的,那般渺小和醜陋,以及卑微。
他對蘇萌從未忘情過,以至於在見到她的那瞬間便有點不管不顧的意味了。可是……如今,卻像是被人踩進了泥土裏一樣的難受。
顧北誓看着他此刻頹喪的模樣,嘴角微微一勾,而後轉身拉着蘇萌往學校大門走去。
蘇萌滿臉的抱歉看了盧彥超一眼,卻沒有再說什麼。
說實話,如果剛剛不是顧北誓出現的話,她也定然會對盧彥超生出一股氣憤來。畢竟他阻攔自己的時候那種不言而喻的想法已經顯露無遺了。
只是因爲顧北誓的出現,還得盧彥超在學校裏面出醜。這件事,勢必會對他以後的生活工作有影響,這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也是因此感到抱歉的。
可是如今事已至此,她的抱歉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她而今能做的,無非是與盧彥超離得遠遠的。
海大,恐怕以後她都不會再回來了。
上了車子,顧北誓親自駕車一路疾馳。他黑着一張臉,卻沒有一句話。直到紅燈路口停下,他才側頭看了同樣保持沉默的蘇萌一眼。
“沒有話要說嗎?”他的聲音清冷無溫,沒有半分感情。
蘇萌學着他的樣子,同樣用沒有感情的話語回他,“你覺得我應該有話說嗎?”
顧北誓皺了皺眉心,危險的雙眸迸射着一種讓人心驚膽戰的暗流,“蘇萌,你是在故意激怒我嗎?”
看着他陰沉的臉色,蘇萌心中的怒氣也隨之上揚。
“顧北誓,既然你覺得都是我的錯,那麼請你不要與我說話,我不想再繼續激怒你。如果你覺得我在這裏礙了你的眼,我也可以下車。”
話落,她伸手去拉車門,卻不想顧北誓早一步將車門鎖死。
“蘇萌!”他輕叫了她的名字,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緒。他眸子微微一動,裏面全是厲色,“我有沒有說過,你總是有本事輕易挑起我的怒火?”
“顧北誓,你到底想要知道什麼?我不懂你在生氣什麼!如果說要生氣也應該是我生氣纔對吧!”
蘇萌的聲調高了幾聲,一雙寒着薄霧的眸子覷着他,有點委屈的說道:“我今日不過是去學校轉了轉,與盧彥超也不過是巧遇。可是你呢?”
“我倒是想問問你,你爲什麼會在這裏?還有,你爲什麼會知道盧彥超的名字?”
聽到她的問話,顧北誓眸子慢慢凝聚了起來。路口的信號燈此刻由紅轉綠,車後的喇叭聲不絕於耳。
顧北誓沉着一張臉啓動了車子,車子慢慢滑行着。
蘇萌抿了抿脣,開口說道:“你調查過我,對不對?所以你知道盧彥超。而現在,你竟找人跟蹤我,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