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氣度和穿着都有貴氣,肯定沒喫過那種苦,但說不定是殺人多,所以賺的銀子多才這樣子。
見她只看不吭聲也不搭話,那白子嘆了口氣說:“我是鳳息莊的少莊主,賀肖然。江湖中人送名號白公子,姑娘應該聽過我的名字。”
賀肖然?
莊柔茫然的看着他說:“我爲什麼應該聽說過你的名字?”
賀肖然愣了愣,“姑娘不是江湖中人?”
“穿成這樣就是江湖中人?”莊柔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一身,隨即擡頭瞧着他問道,“這麼說帶弩的人有很多,真是想不到啊。”
弩是朝廷禁品,就算是江湖中也不會有人光明正大的拿出來,賀肖然沉默片刻後平靜的問道:“姑娘難道是位女將軍?”
真是會說話,還女將軍的呢,這不是擺明了不可能的事。莊柔瞅着他應道:“我只是個捕頭,所以閣下的名頭我沒聽說過,江湖中人除了些小毛賊外,你還是我見過的第一個。”
“怎麼說呢,看起來果然和普通百姓不同。只要不作奸犯科,我覺得江湖中人也沒什麼,你行走江湖連藥也不帶嗎?”她看着那傷口,連隨手抓點草藥來糊一下都沒有,這人簡直就是什麼也不會。
江湖中人她還認識花宇樓,但她纔不要說出來,誰知道花宇樓在江湖上的名聲如何,要是還採過這鳳息莊的什麼大小姐,自己不是平白添人恨了。
賀肖然這時候好像纔想起自己的腿會痛一般,皺了皺眉頭說道:“我被惡奴所傷,隨身帶的東西都在他那,平時養尊處優形如廢人,也尋不來草藥。其實姑娘來之前,我已經痛得昏了過去,要不是膚色太淺,姑娘便能看出我早已經蒼白無力。”
莊柔確實看不出來他有多痛,別人臉色蒼白一下便顯得憔悴,他那膚色是別想了,除非開始發青,但那可就是中毒了。
還好藥是放在另外一個筒子裏,向來看臉的她猶豫了一下,掏出了傷藥和繃帶遠遠的扔給了他,“這是藥和繃帶,你自己綁一下傷口。”
賀肖然愣了一下,驚喜的拱手謝道:“多謝姑娘出手相助,改日在下一定還姑娘這份人情。”
江湖中人最講究的就是報恩,莊柔聽天橋下的說書人提過,常說有滴水之恩就涌泉相報的事發生。看他把還人情說得這麼直白,便也就沒有尷尬不好意思的回絕。
而賀肖然伸手去包紮,卻因爲傷口在小腿上,不知是不是其它地方也有內傷,他彎腰後有些夠不着。試了幾次,只得無奈的看着莊柔說道:“姑娘可否再幫在下一回,我笨手笨腳弄不起來。”
“死總會了吧?”莊柔沒過去,雖然對方長的不像壞人,但她現在身背重擔,不可能隨意靠近這種野外突然出現的人。
再說一個男人連包紮傷口都不會,還混什麼江湖,那不是蠢貨嗎?
賀肖然被堵得啞口無言,明明還送人傷藥,卻語言如此傷人。他嘆了口氣,忍着痛把腿拉了拉,半天才把膝蓋曲起,把小腿縮到了夠得着的地方。
莊柔簡直看不下去他那笨手笨腳的樣子了,忍了半天才沒過去幫忙,乾脆也不看他了,回頭去看那破馬。只見它此時已經喝了不少水,掙扎了一下站了起來。
而賀肖然終於把傷口包了起來,扶着樹站了起來。
莊柔歪頭瞧了一眼,果然大半夜的這樣站直了,白森森的穿一身,看着好像個鬼似的,這樣子大半夜去借宿不是把人嚇死,就得被人活活當鬼打死。
“姑娘,你這馬真的不能賣給在下嗎?”賀肖然又問道。
“不行,賣給你我怎麼辦?再說你腿上有傷,削根樹枝當柺杖慢慢的走纔是正事。等我到了前面城鎮,有馬車就找一輛來接你。”莊柔搖搖頭,要不是有事,把馬讓給他也行。
賀肖然就這麼看着她,似乎想用眼神攻擊讓她放棄馬。但莊柔直接不去看他,只想要把馬早點弄好,又抓了幾大把豆子給它喫。
“姑娘……”他剛想說點什麼,突然轉頭往樹林那邊的路看去。莊柔也擡頭看過去,就見路那邊出現了六個人,正黑壓壓的站成一排的看了過來。散發出來的氣氛很壓抑,一看就不懷好意。
莊柔看了賀肖然一眼,而對方也正好瞧了過來,兩人的目光都有些質疑。
與此同時,賀肖然突然拿出一物扔過來,“多謝姑娘的藥,這是回報,以後有緣。”
“啊?”莊柔接住一看是個男子用的荷包,不知裏面裝了什麼。就在她低頭之時,頭上突然有東西閃過,她猛的擡頭,就見賀肖然直接飛身從她的頭頂躍過,一屁股就坐在了馬上。
“駕!”賀肖然一夾馬肚,抖動繮繩,那馬立馬就順着湖岸飛奔離去。
莊柔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生龍活虎的搶了馬,就這麼扔下自己跑了。而路邊那六人分成了兩份,三人翻身上馬去追賀肖然,剩下的三人則飛奔過來。
他們把莊柔團團圍住,用刀指着她說道:“把東西交出來!”
莊柔提着那個荷包問道:“這個嗎?”
“對!拿過來!”一名滿臉是絡腮鬍的男子目露兇光的喝道。
看着這三個來歷不明的人,莊柔可以肯定不是找自己的,如果是秦秋那羣人早就不由分說就動手了,應該是來尋那什麼鬼白公子的人。
她不願意爲了莫名其妙的人惹事,舉着那荷包就問道:“我和那人不認識,你們也看到了,他扔下這荷包就搶走了我的馬。荷包可以給你們,但也要讓我離開。”
“少說廢話,趕快拿過來!”那三人卻不客氣的說道,完全不能好好的談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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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莊柔盯着他們看了看,把荷包一甩就往水中扔了過去,立馬有兩人飛身撲過去,想要搶下荷包。而她則趁包圍圈鬆了一個口子,向那空處奔過去,想要從這邊逃走。
她身形一動,背上就狠狠的被砍了一刀,整個人臉朝下砸在了地上,摔了個狗喫屎。
“老大,拿到荷包了!”湖中那兩人撿到了荷包,舉起來大聲喊道,然後趕快把荷包打開來,往裏面一看就罵道,“老大,我們被耍了!裏面是空的!”
那絡腮鬍惡狠狠的發了話,“把這女人幹掉,屍體處理乾淨,我們繼續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