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號經理,頭號經理”石崎看不懂,就叫了露華幾聲,擡起手在她眼前使勁晃晃,“還沒說完呢,要是你跟我們一起踢比賽的話,你要選什麼位置呢”
“你們”露華的注意力仍集中在數據上,好不容易分出幾個腦細胞,隨口問道,“隊伍配置是”
石崎想了想:“六年級暑假時的南葛sc吧決賽陣容”
“striker影鋒。”露華不假思索地回答,又把本子翻了回去。
聽到這個回答,翼和若林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一絲疑惑。感到意外的不光他們倆,一旁的來生、瀧一、日向,甚至澤田都驚訝地向她看去。
石崎仍在回想當時本隊的前鋒都有誰,繼續問:“爲什麼你不是不想跑嗎”
“後方有源三,防守不必擔心;中場有黃金搭檔,調度不成問題;我能錦上添花的部分只有攻擊力了。”覺察到來生和瀧一的視線,露華擡起頭對他們笑笑,“南葛sc缺乏的是有效進攻,小學時大家的體格差距都不大,中線有兩位能夠進行全場精準策應的人,還不明顯;到了中學,體能對抗增加,這問題就很突出了。”
她微微點頭,用玩笑的口吻說:“想想剛結束的全國大賽決賽,爲什麼我們控球率很高,卻總是陷入被動我加入的話,能想出牽制日向君的辦法,最簡單的:製造犯規,讓他一記飛鏟直接把我撞暈,他就得紅牌下場了留下其他人任你們宰割,完美吧。”
日向在一旁聽着,不禁打了個冷戰,抱着手臂說:“秋庭同學,我現在感到非常慶幸、僥倖、萬幸,你不能上場踢球”
這個笑話卻沒人笑,看到來生等人都低下了頭,翼趕緊打圓場:“我們的隊伍團隊默契是第一的我們不靠個人取勝,教練,這不是你一貫的主張嗎”
“只有你好我好大家好,是不足以取勝的。你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木桶理論嗎”露華嚴肅地點點他,“贏下決賽的代價是什麼,隊長比我清楚。”
翼立刻站起身,擡起左臂用力甩了幾圈,咧嘴一笑:“好啦,教練,我已經沒事了再說,只有我被盯住的話,其他人在場上跑動會更容易呀”
“我爲人人這個觀念是好的,但不能成爲犧牲王牌去吸引對方火力的理由。”露華明白翼想要岔開話題的意圖,微微一笑,“如果每個人都明確自己在隊中的定位,大家都可以減輕一些負擔。”
翼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臉有些發熱:“教練,聽起來似乎是我終於得到你的認可了你說的王牌,嘿嘿,是指我嗎”
露華似笑非笑地看着翼,直到他的臉終於浮現出可疑的紅色,纔不緊不慢開口:“翼君要有隊長的自覺呀。如果隊長總是受傷缺陣,教練會很爲難的,這可不是應該帶頭的好作用。”
石崎話沒說完就被立花兄弟一左一右扯住了嘴、掐住了手,他們異口同聲地說:“猴仔又說大話,先過我們這關吧”
“哎哎哎疼疼疼你們這兩隻蠢猴子,鬆開我啦”石崎連滾帶爬,逃脫了立花兄弟的魔爪,看着一旁靜坐着不作聲的早田,聯想到從前只能看着若林耀武揚威乾瞪眼的自己,有心安慰他幾句,就說:“可惜呀,他們不肯消除半決賽的紅牌,明明之前都沒那麼嚴格的”
早田勉強應了一聲,他的絕活“剃刀球”還沒有展示過,決賽遇到善於進攻的德國隊,見上領隊本來準備安排他承擔自本方後場向前方弧線傳球、過度的重要任務,卻沒想到棋差一招,而不得不重新調整整條後防線的戰略安排。而這一切,卻是因爲自己的一次衝動
以前,他也多次擦着犯規的邊線作出一些危險動作,他自認爲自己可以準確把握裁判的尺度而不犯規。但這次,現實給他上了最好的一課,代價也是巨大的。
早田每每想到,自己初來乍到全國大賽的舞臺,便一躍成爲參加世界大賽的精英球員之一,暑假裏,他成爲讓多少同學、球員們羨慕的對象,現在這風光無限的初次亮相竟要以如此遺憾的方式收場時,心裏就像卡了個秤砣一樣難受。
“喫一塹長一智吧。”露華聽到了,目光輪流掃過早田、日向、次藤、石崎,最後是本場首發的高杉,淡淡地說:“慣性動作無法控制,情緒卻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以後,大家還會參加更多的比賽呢。”
不知早田是真的聽進去了,還是不想分辨,他只點點頭,沒作聲。不一會兒,見上領隊要球員們準備返回賓館,三杉和露華也要乘巴士出發去球場。從見上的表情來看,如何防守施耐德仍沒有定論。
放眼日本少年隊,還真找不出一個像施耐德這樣的天生射手。露華不禁感慨,好前鋒就像好老公,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呀。
但球員們都顯得信心滿滿,翼帶頭向公園出口走去,向仍坐在草地上的露華、幾步開外的三杉招手,爽朗地笑着說:“球場見,我們就等教練的指示啦”
三杉笑着迴應,看到大夥兒走得差不多了,自己也向前走去:“秋庭同學,我們走吧。”
露華“嗯”了一聲,磨磨蹭蹭地拾着散落的紙張,仍凝視着自己的筆記本。
卡爾施耐德,速度快,力氣大,球感優秀,判斷準確,具有踢滿120分鐘高速比賽的充沛體能。這樣的一名天生射手,目前看來,作爲前鋒,方方面面都無懈可擊。
但是,彼此不過都是中學生,真的只能靠多對少、人海戰術圍追堵截怎樣才能讓他少拿球,甚至拿不到球呢
第十章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