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足球小將之築夢人 >第十八章·後發制人(3)
    飛鳥投下這顆深水炸彈後就消失了。直到三天後,突如其來的冷空氣席捲了東京的大街小巷和體育場,露華正在用目光致敬面前這些堅持穿着超短裙訓練的各位前輩們,突然敏銳地發現飛鳥的羊毛大衣一角出現在某輛車後面。她立刻提出休息,跑到打醬油的藤原祕書面前,希望飛鳥監督賞臉,今天給她當面聊十分鐘的機會。

    加入國青隊兩週還不到,就直接入選成爲世青賽參賽隊員,露華一想起這事,直到現在還有些恍惚。那天回家後,她只敢告訴菲特伯伯一個人,連路德都沒說路德也沒問,想來他已經知道了,在學校裏更是始終三緘其口,偶有好事者問起國青隊的訓練好不好玩,露華一概不敢回答。

    她快憋死了。

    確定了六名參賽隊員後,訓練內容卻基本沒什麼變化,也沒有增加重點強化環節。綾部有希除了他自己的日常訓練,也會來旁觀女隊的訓練過程,但從不發言。露華猜想,他作爲頭號男單選手卻不能出賽,一定私下找飛鳥監督詢問過了,並達成了某種不足爲外人道的共識。

    只是,被這尊冷麪大神旁觀訓練的過程實在是好冷啊天已入冬,氣溫已經很低了

    對於露華入選參賽名單的結果,千雪倭跟她一樣喫驚。入隊以來,露華還是頭一次見到她用毫不掩飾的打量目光上下掃蕩自己,隨後她又跟自己的雙打搭檔一個面孔嬌美、還帶點兒嬰兒肥的女孩交頭接耳了一陣子,似乎在爲對方沒能入選而倍感遺憾。

    三木倒是無可無不可,只是在聽到她的名字那瞬間,意味深長地對着綾部笑了笑,卻增加了與她和千雪搭檔雙打的練習。在雙打領域,露華是隻徹底的菜鳥,一切服從安排的同時,看着三木和千雪的雙打練習時間比自己至少多出一倍,也開始明白過來,這是領導和前輩們在爲出賽順序做考量呢。

    三名參賽成員中,普遍是這樣安排的:三號選手和一號選手搭檔打一場雙打,二號選手只作爲第二單打,一號選手作爲第一單打,進行從前往後的三場比賽。因爲可能要參加兩場比賽,一號選手負擔最重,相對實力最優,三木和千雪顯然在競爭這個位置,而她不會雙打,毫無競爭力,也只能成爲第二單打選手了。

    眼下,綾部不在,藤原祕書瞅着露華凍得發青的嘴脣,同意了她的要求,並暗示說,她只會作爲單打出賽,讓她不要有壓力。跟露華預想的一樣。

    飛鳥很忙,這是全隊上下的共識,因此露華直到訓練快結束時,才匆匆走進他的辦公室。

    這間辦公室位於頂樓,半面牆都是大窗戶,非常敞亮。站在落地窗前,可以直接望到un17的整個訓練場,視野開闊到誰在認真訓練、誰在偷懶划水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網球員一向視力都很好。露華沒來由,想起了路德說過的話。

    將辦公室裝飾得一覽無餘的人,內心掌控欲強烈,會從細節控制全局,多半也是完美主義者。

    因對方是英國人,露華叫了聲“教練”,接過祕書遞來的一杯熱茶,沒有上來就冒昧地直奔主題,而是先講了考高中的問題。

    不知算不算“站隊”的一部分,聽了國青隊諸人或明或暗的許多分析,露華沒有到東京上網球專業高中的意向。感情上,她還是更願意和南葛中學的朋友們一起上南葛高中,那個公立高中的考題不是難到變態,而且也有網球部新打聽到的。只是不知,網協的青訓辦在靜岡縣有分支機構嗎

    “藤原先生跟我提過,你的意向。”飛鳥簡明扼要地說,“爲每個縣派駐職業教練,形成青訓體系,也是我們一直在做的工作。你想考靜岡縣的高中,就近進行日常訓練,可以,這不是問題。國青隊有許多不在東京上學的成員。”

    露華還沒來得及高興,飛鳥又接着說:“不過,每週仍要來東京總部參加一整天的綜合訓練,遇到測試、排位賽和正式比賽,還是會佔用一部分的上課時間。我希望你有心理準備”

    “我明白。”露華趕緊說,“還有一件事。教練,按理說,我是隊伍裏資歷最淺的人”

    “是潛力最大的人。”飛鳥顯然早就知道她的來意,似乎想揮揮手,又止住了,而是拿起煙盒,問露華,“介意嗎”

    露華擺擺手,直截了當地問:“我不是技術最好的選手,您爲什麼選中我”

    “技術的評判標準是什麼”飛鳥用打火器點燃了菸嘴,透過嫋嫋青煙注視了露華一眼,“難道你沒發現,那天的兩場比賽,除了三木和千雪,你的得分局在雙打、單打中最多你的打球思路非常清晰,我以爲,這足以作爲選拔標準。”

    “我沒有質疑您的意思。”露華把話說得更明白了些,試圖讓自己的語氣更加真誠,“每場比賽,無論對手是誰,我都會盡力。但是我加入國青隊時間還很短,您可以認爲,我有點兒自信缺乏。”

    飛鳥很快地吸完了半根菸,把剩下的小半根菸掐滅在菸灰缸中,彈了彈脣須上不存在的菸灰,話鋒一轉:“小女生的心思我不太懂,但你不覺得從無到有,一點點締造一個屬於自己的奇蹟,把童話變成現實這種感覺很勵志,很享受嗎就像也許這個比喻並不恰當醜小鴨蛻變成天鵝”

    “我不喜歡童話,我打網球也並不是爲了在這方面追求天下第一。”露華的“路德判斷法”發作了,她嚴重覺得,自己和這位教練的思維方式極大地不對盤偏巧對方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還是自己的“最高領導”,未來的合作能順利麼

    露華一向具有極強的憂患意識,她現在已經不自覺地考慮起了最壞的處境:讓自己表現太糟糕,直接被踢出隊伍,這種捷徑她做不來,莫非要等到三年後萬一今後處不來,她可以放棄續約嗎

    飛鳥會意地看着露華,他沒有一笑了之,而是移開目光,起身拍拍手和大腿,慢慢繞着辦公室踱了一圈,悠悠地說:“體育競技這件事,一旦進入領域,能取得怎樣的成就,除了機遇,多數是取決於自己的意志。至於爲什麼要當第一關於這一點,你的搭檔能比我告訴你更多。”

    “搭檔”飛鳥站起來時,露華也跟着站了起來,她原本希望飛鳥收回成命,或給自己一個拿得出手的“參賽理由”,這會兒卻感覺越來越疑惑。

    露華回憶着藤原祕書透露的小道消息。他不是剛說過,本屆世青賽自己有極大的概率只作爲第二單打選手出場嗎莫非飛鳥指的是她在國青隊內練習時的固定搭檔

    她再看一眼表,從她進入這間辦公室開始,十分鐘已經到了。據說這位嚴謹的英國籍總教練,日常工作、個人、休息時間全都精確到了秒。

    “以後你自然會知道。”飛鳥回到桌前,望望杯中不再冒熱氣的茶杯,再看一眼已經起身的露華,對着門非常紳士地伸出右手:“現在,你還是把全部精力放在加強自身上面吧。你有我看重的潛力,世青賽,只是個開始。”

    第十八章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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