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幽靈的崛起 >第八十一章 柳白舒的前世今生
    只有柳白舒。

    一直耐心地陪在肖陽的身邊,爲他出謀劃策,爲他偶爾的靈光一閃而歡欣鼓舞,也爲他不經意間的失誤而失落嘆息。

    像極了很多年前,那一個或幾個在街機房裏陪伴你我的小夥伴。

    “你不用在這裏陪着我啊。你也就打卡了一個項目,還有五個項目等着你去挑戰呢。”

    肖陽拭去額頭和鼻尖的汗珠,安慰柳白舒道“我沒事,三次機會都還握在手上,就是要再多花一點時間來調試自己對於力量控制的熟練度而已。”

    “我也沒事。現在只有兩個項目有人完成打卡,沒什麼可着急的。”

    柳白舒憨然一笑,很自然地蹲在肖陽身旁的一把椅子上,如果再遞給他一支大煙袋子,頭上綁一條白毛巾,一條響噹噹的西北大漢就整整齊齊了。

    “我生在陝西榆林市靖邊縣,家裏窮讀不上書,16歲就出來打工,機械廠,軸承廠,電子廠,超市什麼的都幹過。”

    (爲了閱讀體驗,就不刻意描寫口音了,請諒解)

    “外面世界變化太快,做什麼感覺都不穩當,總是幹着幹着突然就告訴你明天不要過來了。有人告訴我,要籤勞動合同的,這樣子人家就不敢隨便讓你走了,或者說,讓你走,還得賠錢。”

    “但我不識字啊,合同也簽過,不會寫自己名字,都是按的手印。娘告訴我,這玩意最靠譜,每個人都不重樣,錯不了。可說實在的,合同裏究竟寫的啥,我也看不懂。”

    “記得有一次,給人白乾了仨月,走的時候還說我倒欠他兩百塊錢,因爲我每頓喫的太多了。呵呵,這就是籤合同的講究人辦的事情,厲害。比那些不籤合同有活就找你沒活就請你走的小老闆厲害多了。”

    “那老闆戴個大黑框眼鏡,說是學法律的,嚇唬我不賠錢就要坐牢。我膽子小,當場就交錢了。後來有人告訴我,他是訛我的,要是真打官司,他不可能告贏我…”

    “我就這樣打打零工,飢一頓飽一頓地一路從陝西流浪到湖北,後來在武當山腳下的一家西北牛肉拉麪館裏學了一門拉麪的手藝,就一直以此爲營生。”

    “做拉麪是個考驗耐心的活兒。”

    “和麪的水應根據季節確定水溫,夏季水溫要低,約10度左右;春秋季18度左右;冬季25度左右。只有在特定水溫下,麪粉纔不發生變形,澱粉也不發生糊化,和出來的面勁道彈牙。”

    “水最好分成三次加入,第一次最多,大約7成的樣子,然後由裏向外,從下向上抄拌均勻,拌成雪片狀,繼續淋水2成用力和麪,剩下的1成根據實際情況決定加不加,感覺硬了就補一點,要是覺得手感差不多的話,不補也沒什麼事。”

    “和麪時採用搗、揣、登、揉等等手法,搗是用手掌或拳撞壓麪糰;揣是兩時用掌或拳交叉搗壓麪糰;登是用手握成虎爪形,抓上面團向前推搗;揉是用手來回搓或擦,把面調和成團。這個過程大約要一刻鐘,一直揉到不沾手、不沾案板,麪糰表面光滑爲止。”

    “和麪完了醒面。把揉好的麪糰表面刷上油,蓋上溼布,以免風吹後發生麪糰表面乾燥或結皮現象,然後靜置一段時間,至少半個鐘頭。醒面可以使麪糰均勻,更加柔軟,提高面的彈性和光滑度,製出成品也更加爽口筋斗。”

    “醒面完了再抻面。將醒完的麪糰揉成長條,兩手握住兩端上下抖,反覆抻拉,揉搓,一直到麪糰柔順、均勻,符合拉麪所需要的麪糰要求爲止。”

    “再接下來就是拉麪了。案板上撒上面粉,將抻好的麪糰搓成條,滾上鋪面,如拉韭葉、寬面,則用手壓遍,兩手握住面的兩端,然後抻拉,拉開後,右手面頭交左手,左手兩面頭分開,右手食指勾住麪條的中間再抻拉,待麪條拉長後把麪條分開。”

    “然後右手食指面頭倒入左手中指勾住,右手食指再勾入麪條中間,向外抻拉,根據左手傍邊的麪條粗細,用左手適當收面頭,反覆操作,同條可由1根變4根,4根變8根,麪條的根數就成倍數增長。”

    “麪條粗細以扣數多少決定,扣數越多就越細,一般二細6扣,細面7扣,毛細8扣。”

    “毛細往上,那就是真功夫了。二十五歲的時候,我練到10扣的真毛細,比超市裏賣的機器磨具拉出來的銀絲面還要細,因爲稀罕,每天都有不少客人點。”

    “三十歲的時候,我練到13扣的真絲細,拉出來的一根根的麪條幾乎跟麥芽糖的糖絲一樣纖細,這種麪條不用煮,燒開的水氣上走一下就能喫,味道綿密爽口,八十歲沒有牙的老太太也能喫的有滋有味。”

    “三十七歲那年,我的拉麪技術達到了30時代的個人巔峯,15扣的蛛絲細。”

    “不過這種麪條已經不賣給人吃了,那一年,抖音火了,有人用手機把我現場拉麪的過程拍成了小視頻,上傳到抖音平臺,引來上千萬的點擊量,把我一舉捧成了網紅。不僅有很多人慕名來吃麪,xv臺還派來人採訪我,錄進了《舌尖上的華國》裏。”

    “說實話,當時很茫然。我一輩子勤勤懇懇,沒有文化,也不太愛說話,就是愛琢磨這點拉麪技術。我不知道他們希望我說什麼,也不知道拉個幾十年面怎麼就成弘揚傳統文化和正能量了。”

    “有人給我編了出身,還把我算進什麼拉麪世家的族譜裏。我的娘咧,我不就是做個拉麪嘛,怎麼還把親爹親孃給拉沒了呢”

    “我這個名字也是那個時候有人替我改的,我本名叫柳樹,爹給取的,沒啥大意思,就是希望我能活得滋潤踏實點。但那些人說這個名字太俗,一點也不像是世外高人,所以就改了現在這個名字,柳白舒。”

    “咋說呢,天天有人說你厲害,崇拜你,感覺好不好挺不錯的。錢賺的也多,我都打回家去,讓爹孃在老家蓋了三層的小洋房,弟弟也風風光光地娶了媳婦。”

    “但天天說謊的滋味真的不好,我這個人實誠慣了,心思少,所以才能拉出15扣的蛛絲細。讓我天天記着這個人設,那個族譜啥的,煩,記不住,有的時候前後矛盾,被人翻出來在網上罵,嚇得我成夜成夜睡不好。”

    “再後來我就乾脆溜上了武當山,一頭鑽進後廚裏,再也不見外人了。”

    “反正爹孃和弟弟都過上了幸福的生活,我想下半輩子能爲自己活幾年。”

    “當時武當山上有沒有真功夫老實說,我真的不知道。”

    “總之我天天跟着練拳養氣,活到90歲也沒生過一次大病。”

    “30時代最後的記憶…還是在拉麪。”

    “那天下午,我突然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好像手眼又恢復到三十七歲那年拉15扣蛛絲細的水平,於是我馬上叫徒弟給我和麪和抻面,打算再試一下身手…”

    “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再一次恢復意識,是在道恩市的三十九號降臨室。”

    “他們告訴我,我的運氣很好,身體被山上捐給了某個醫院研究所當大體老師,腦袋陰差陽錯地被保留下來,所以纔有幸可以再活一次。”

    “在社區接受二次教育的時候,無意中遇到一個曾經在武當山上的師侄輩道友。”

    “他告訴我,當年山上的道友們又再一次聚集起來,利用基因公式還原了許多武當派的內外功,並且成立了新武當派,力求向世界弘揚武當文化和武功。”

    “於是我就加入了新武當派,成爲了一名新時代進化大軍中的一員。”

    “雖然我還是沒文化,到現在怎麼用‘軒轅’上網搜知識啥的都還是不太順溜,但是新武當派的武功我的進境一直非常快。”

    “因爲我慢慢發現,這些武功手法,用力技巧,甚至基因構造,都能用我練了一輩子的拉麪技術來舉一反三。”

    “順便解釋一下,這個遊戲我以前從來沒有玩過。”

    “基本操作,人物技能,甚至所謂的必殺技,我都是剛剛看着別人打的時候現學的。”

    “誒這麼厲害嗎你怎麼做到的啊”

    肖陽是個很好的聽衆。

    直到現在,柳白舒在回憶裏把自己的前世今生講了七七八八,他才接茬發問。

    “因爲我根本沒把它當成一個遊戲啊。”

    柳白舒從椅子上跳下來,露出一個老實人的黠笑“對我而言,我只當是新學了幾種姿勢特別的拉麪手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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