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鋒利物品、腳步
這三種元素組合在一起,在唐居易的邏輯中就和死亡畫上了等號。
“來得這麼快?!”
唐居易來不及罵娘,將那張x光片胡亂地捲起便塞到了衣兜裏,隨後打開門便探出了頭去。
而遠處廊道盡頭的樓梯口處,一柄染着血的手術刀也是露出了一半。
看起來,握着這把手術刀的朋友已經快和唐居易來個轉角遇到愛了。
唐居易頭皮發麻,也是直接打消了“不如先在房間裏藏着看看能不能躲過去”的找死想法,如同脫繮的野狗一樣直接推開門便向另一頭跑去。
而也就是在他衝出房門的時候,那尖銳的摩擦聲和腳步聲也是陡然加速。
“我操!”
唐居易大罵一聲,也是知道握着刀的那位發現並追了上來,於是也不再省力氣,盡全力奔跑起來。
雖然不知道追着自己的是什麼東西,但唐居易從那染血的手術刀也能看出那不是一個善茬。
至於仗着自己現在是個中年硬漢而去和對面拼一下格鬥技術唐居易暫時還不想輕易地葬送自己的性命。
比起身後某個持刀行兇的傢伙,唐居易在跑出幾步之後也是發現了一個更大的麻煩。
這條走廊,只有一扇門。
在唐居易的視線範圍內,走廊兩邊都是光禿禿的牆壁,只有最盡頭有一扇關着的門。
而此時的唐居易有兩個選擇,一是賭那扇門沒鎖,而且進去之後還有別的路,二是回頭去跟拿着刀的哥們正面對擼,然後祈禱自己能找到機會跑到樓梯口。
唐居易咬了咬牙,心想與其浪費體力去賭那扇門沒鎖,還不如回頭嘗試拼一下。
一邊想着,唐居易下意識地也就回頭望了一眼。
也就是這一眼,他直接放棄了回身的打算。
只見在唐居易身後三十米處,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正以一個成年人快步走的速度向着他衝來。
這個東西兩腿粗壯,但是對比起他的上半身而言則顯得十分苗條。因爲它的身上長了足足六根手臂,以毫無規律的方式排布在身體兩側,而原本是頭的位置則是一堆難以形容的觸鬚。
一定要用文字描述的話大概就是一個把章魚塞到了自己脖子上的六手筋肉人。
之前唐居易所看見的手術刀,只是它六隻手上握着的手術刀之一。
按照唐居易的理解,這個怪物的樣貌就等於是在說“靠近就死”。
後脊發涼的唐居易不敢放慢速度,幾乎是一路飛奔地就衝刺到了走廊盡頭的大門前,同時伸手握住了門把手。
咔噠
如願聽到了門鎖打開的聲音,唐居易只覺得心裏一鬆,慌忙推開門衝了進去,並在進屋後立刻關上了門。
這時候,另一個問題也出現了——這扇門沒有鎖,這也就意味着並不存在通過鎖門來阻擋外頭的怪物的情況。
發現不對的唐居易也是果斷移開了視線,試圖尋找其他的出路,然而卻絕望地發現這間屋子幾乎一無所有,只有一個擺放在牆邊的鐵櫃子,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一個堆滿了紙團的垃圾桶。
“沒有路?!怎麼可能?!”
唐居易難以置信,而門外的腳步聲愈發逼近,讓他幾乎沒有思考的時間。
唐居易的心臟劇烈跳動着,只覺得死亡的陰影開始將自己籠罩。
“不可能除非我漏過了什麼”
他如同發瘋一樣開始瘋狂翻找自己的衣服,企圖找出什麼能夠改變這種狀況的東西,然而卻一無所獲。
也就是在胡亂翻弄的同時,之前被捲起來的x光片也是從衣兜裏掉出,背面朝上地落在了地上。
奇怪的是,x光的背面居然還有一行字,但是潦草的黑色字體,看起來寫下他的人有些趕時間。
唐居易迅速蹲下身子將其撿起,飛快地瀏覽完了那一行潦草的字跡
”
回到了原先甦醒的手術室門口,唐居易也是看到了走廊另一個方向盡頭的樓道口,其內黝黑深邃的環境讓他有些猶豫不決。
“看起來那行字像是類似日記的自述,而從怪物的反應來看,它應該就是x光片背後字跡中的了但是這樣說來應該是個正常人啊,怎麼會變成這樣一個怪物?”
唐居易一步步地走到樓道口,先是探頭探腦地向裏面張望了一下。憑藉着走廊上的燈光,他勉強看清了臺階上沾着血跡的腳印。
“向上的臺階沒有腳印,而向下的臺階兩側都有腳印,意思是要我往樓上走嗎?”
唐居易有些猶豫不決,但是馬上就發現樓道旁的牆壁上還張貼着一張報紙,只可惜被人爲撕掉了大半,只能勉強看清少數幾行字
而報紙的另外一處角落還依稀可以看見四個粗體字
唐居易搖了搖頭,並沒有從中得到任何可靠的線索,便將視線往下移,卻是看見了一小幅縮略版的地圖。
“?怎麼剛好就是這幾個字被污染了?醫院名稱都不寫全難道還怕我去告它侵權嗎?”
唐居易顯然有些不滿,但還是耐着性子瀏覽起來。
“這是3樓?所以剛剛那是檔案室和手術室?一層樓居然只有兩個房間,開發商心挺大啊”
即便是這個時候,唐居易也不忘於緊張的氛圍下調侃一句。
在躲入鐵櫃子的時候唐居易就發現了那個櫃子的用途,只是櫃子內部早就已經清空,裏面的文獻資料一樣不存。
“4樓是病房層,還有主治醫師辦公室在4樓建病房是真不怕家屬有意見嗎2樓則是急診室和——心理諮詢室?”
唐居易嗤笑一聲,繼續看向了下方,但是隨後又愣住了,因爲一樓的地圖整個被莫名的污漬所覆蓋,任何一處都無法辨認。
“所以就是明擺着不讓我去一樓是吧?”
心中已經有了打算的唐居易也是向樓下的樓道張望了一眼,雖然那黑暗中一片沉寂,但是卻總有一陣不安縈繞在心頭。
“看來得先去4樓了也不知道那個是什麼來頭如果有這麼一種可能,他天天都和那樣的怪物玩捉迷藏,那我只能敬他是條漢子。”
唐居易一邊扶着樓梯向四樓走去,一邊腦補起了一個小孩兒的模樣。
雖然說x光片上記載的很可能是遭遇了什麼意外才變成了那種怪物,但是僅憑猜測也不能作爲判斷的全部依據,不排除有像唐居易想象的那種獵奇情況。
一路平靜地來到了4樓,唐居易也是沒有聽到任何腳步聲之類的異想,這也使得他稍微鬆了一口氣
“看來的確是要我往4樓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