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已經沒有其他課程需要再去耗費心力,但是林清淼依舊是悶悶不樂。
那個記有心裏剖析課程筆記的本子仍舊擺在寢室的桌上,看樣子已經被反覆翻過了許多次。
雨點打在寢室窗外的雨篷上,讓呆坐在書桌前的林清淼一時間怔怔出神。
“我記得我寫過幾個字但是爲什麼找不到了呢”
小巧精緻的筆記本上只有前面的幾張筆記,而後面的頁數全部都是乾淨的紙張,甚至連之前課堂上玩筆時,被圓珠筆筆尖劃出的痕跡都找不到。
林清淼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但是越是思索,越是覺得這彷彿一場幻夢。
甚至於,她記憶中關於那兩個詞語的內容都有些模糊了起來。
見過橡皮擦嗎當記憶中原本清晰的畫面被無形的橡皮擦拭去,就是這樣一種感覺。
“是那幾節課上的事嗎好像有些記不清了”
林清淼隱約覺得可能與之前那節沒有佈置作業的心裏剖析課有關,可是卻想不起來具體的內容。
往日的回憶被時間模糊的痕跡尤爲嚴重,雖然只不過是一兩週不到,但是卻彷彿過了數年一般朦朧。
再度將筆記本合上,林清淼頗爲鬱悶地嘆了口氣:
“什麼都記不清了那節課上到底講了些什麼呢好像是和生存有關”
託着下巴,林清淼依舊在試圖回憶:
“那天上課的時候,孫教授好像還跟前排一個男生聊天來着”
一瞬間,林清淼的思路突然混亂了起來。
一種強烈的不安瞬間籠罩了她的心頭,彷彿是觸碰到了什麼禁忌一般,讓她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對前排的男生是誰有這個人嗎”
記憶中的某些空白區域,此時卻像是有某種牢籠鬆動了一樣,開始浮現諸多此前毫無印象的內容。
林清淼難受地捂住了腦袋,發出了輕微的呻吟,她在聯想到那些不應存在的內容之後,便覺得思緒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錯亂感,進而引起了強烈的不適。
半晌之後,這種可怕的錯亂感才緩緩消散,而林清淼也是終於得以解脫。
與此同時,一部分和之前完全相悖的陌生記憶,也是在這個時候出現。
“生存就是一柄可以撕開虛僞的文明僞裝的尖刀。”
“一場認清自我存在意義的遊戲”
“她說的很好,但這等於放屁”
“偏激一點才能追求真理,中庸只能看到眼前,不是嗎”
林清淼的視線中彷彿出現了許多畫面,將諸多模糊的回憶空缺都是填補了起來,而一個一直帶着散漫的神色,用肆無忌憚的語氣談論着不合常規的內容的青年身影,也是在林清淼的腦海中漸漸清晰。
“教授,今天那個前排的男生叫什麼名字”
當初課堂結束時的對話再度清晰,讓林清淼不禁茫然起來:
“唐居易你到底是誰”
圓桌前,第三輪的敘述已然開始。
舞女用惶恐的神色敘述着她對事件的瞭解:
身爲郵差的青年小心翼翼地說道:
醫生的臉上帶着不安:
鎮長看起來滿是愁容:
大廚則是面色陰沉:
獵戶的反應可以說是很平靜:
滿臉橫肉的屠夫依舊是語氣輕蔑:
接着便是侏儒多爾夫低沉的敘述:
魔術師顯得有些恐懼:
團長迪蒙仍舊帶着寬厚溫和的禮節性微笑:
迷霧涌來,黑暗瀰漫,而唐居易卻是已經有所判斷。
“這麼看來,多爾夫的嫌疑已經可以說是飆升到第一位了吧先不說身強力壯的特點,就是舞女的敘述中也提到了陌生的身影,而團長的話語也是帶有強烈的欺騙性,並未直接否認多爾夫的行兇可能性甚至連多爾夫自己的敘述中都沒有直接爲嫌疑開脫,而是巧妙地將話題引到了悲傷上”
這個時候,唐居易卻是發現自己已經可以做到“說話”的動作了,因此這一段思考內容直接是以自語的形式說了出來。
而當唐居說出這個結論之後,小丑傑克的笑聲也是在黑暗中出現:
“所以你認爲侏儒多爾夫是兇手”
然而唐居易卻是嗤笑一聲,否認道:
“不,治安官的死或許的確與多爾夫有關,但是造成神父死亡的兇手卻是另有其人。這兩起兇殺案並非是獨立而生,其中有着某種我暫時未知的聯繫,而多爾夫必然在其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停頓片刻,唐居易的語氣更是充滿挑釁:
“你不用一直試圖誘導我的思維,你佈下的某些陷阱在我的眼中不值一提雖然說我暫時沒有提及,並不代表我沒有注意到那些東西的存在。玩遊戲就老老實實地玩遊戲,多餘的手段只會讓你看起來毫無底氣。”
或許是被唐居易的話語所激怒,那小丑傑克也不再出言,而是快速地開啓了第四輪遊戲。也就是從迷霧退散開始,唐居易重新失去了說話的權力。
“這樣啊,每輪遊戲結束時的間隙就是用來陳述自己的結論,以此決斷遊戲勝負的特定時間是嗎”
唐居易若有所思,同時也是看向了桌面上剩餘的人,然而卻是因眼前看到的景象而短暫地愣了一下。
依舊是十根蠟燭,並沒有多餘的死者存在。
“是我推測錯誤了嗎難道說並非是每輪遊戲就死亡一個人的規律”
正當唐居易陷入自我懷疑之時,舞女顫抖的聲音卻是讓他心中一震。
小丑傑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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