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內立着一口石井,井的邊緣被從上方落下的樹枝落葉覆蓋,底下一片昏暗,藉着光線勉強能看見鋪滿落葉的井底。石井旁邊打水用的器械都被拆除,顯然已經很長時間無人使用過了。
圍繞着這槐樹轉了幾圈,譚穎終於確定了這就是自己要尋找的那一棵埋葬了梁文斌屍骨的槐樹,因爲其底部的土壤色澤比較起周圍其他的樹木來說有着明顯的差異,而且上面生長的雜草花木等也更爲茂盛一些。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但譚穎心中清楚,這多半是因爲那些屍骨提供了養分,才讓這些花木生長得如此繁密。
“可是爲什麼獨獨就這棵槐樹枯死了呢”
嚥了一口唾沫,譚穎不願去細想這背後的原因,開始費力地挖掘起來。
因爲周圍沒有什麼趁手的工具,加上右腿傷勢嚴重,譚穎只能是跪伏在地上,用雙手一點一點地刨挖着槐樹下的泥土。
也幸虧不久前下的那一場暴雨,讓這泥土異常溼潤蓬鬆,否則哪怕是譚穎將手指挖斷,怕也挖不到埋葬屍骨的深度。
漸漸地,譚穎的手指麻木到近乎失去知覺,指尖的皮膚已經紅腫磨破,哪怕是沾了泥土也能看到下面滲出的血跡。即便如此,她也不敢停下,只能是抓緊時間一下又一下地挖着。她不知道唐居易還能撐過多少時間,也不知道接下來將會觸發什麼劇情,因此絲毫不敢拖延。
終於,明顯劇烈地多的痛感傳來,讓譚穎忍不住縮回了手,發出了一聲低呼。
捂着自己的手指,譚穎看向那從泥土中露出的堅硬物體,下意識地向後跌坐而去。
這是一個頭顱的下顎骨,從大小來看,正是十餘歲的孩童該有的發育程度。
真相似乎就在眼前,雖然說恐懼不斷在心中涌現,但譚穎還是毅然決然地繼續伸出了手,將這屍骨周圍的土壤挖開,打算將整個骨架全部取出。
沒過多久,屍骨周圍的土壤便都被清空,露出了這些重疊交織的骨骼,但譚穎也因此而愣住了,隨後忍不住露出了驚駭之色,甚至連話都說不出。
生命值29
“糟糕透頂的消息如果再受到任何中等程度的攻擊,我就會進入失去意識的危險狀態。”
看着自己的生命值下跌到如此低的水平,唐居易多少也有了一些凝重。
不過,由於之前的故事協議,雨笙倒也並沒有再隨意地對唐居易動手,而生命值的下跌也只不過是因爲之前造成的持續傷害導致。雖然說失血之類的負面狀態已經緩解了不少,但仍舊在蠶食着唐居易的生命。
“還有多久啊我怎麼覺得快要到三小時了”
唐居易一直在默默數着時間,此時感覺臨近,因此也是出言詢問。
雨笙看了一下時間:
“還有三十秒。如果你的妻子安然無恙,那麼她一定會很守時。”
唐居易稍稍吁了一口氣:
“相信我,她會比我們倆想象中要更爲可靠,否則我也不至於落到你的手裏。”
雨笙聞言有些意外: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唐居易的態度囂張的有些不像個階下囚:
“這麼說吧,如果我妻子是個不帶腦子還極爲情緒化的蠢人,那麼目前這種情況早就算不上折磨了,哪怕是稱作噩夢難度的任務也不爲過。”
雨笙搖搖頭,似乎覺得唐居易已經有些神志恍惚:
“胡言亂語看來你的狀態並不像你表現的那麼良好。”
唐居易嘿嘿笑了起來,並未反駁雨笙的話。
這時候,手機鈴聲如約響起,而唐居易也是吹了個口哨:
“看看,什麼叫做賢內助我挑人的眼光那可是沒的說”
手機被蠻橫地貼到唐居易的耳旁,撞的他耳廓生疼,看樣子雨笙並不想聽他賣弄。
既然確認了譚穎還活着,唐居易也就沒有那麼擔心了,就連語氣都是輕鬆了起來:
“喂媳婦兒想我了沒”
電話另一邊,譚穎並沒有和唐居易打情罵俏的心情,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
“唐居易我必須要跟你說個事”
聽到這種明顯意味着badnews將要來臨的話,唐居易一肚子的垃圾話都憋了回去:
“你說,我聽着呢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聽到的是會讓我開心的事。”
譚穎在那邊喘了口氣,顯得很是緊張:
“你聽我說我拿到了梁天友的日記,裏面提到梁天友一家是被一種莫名的邪咒所害,而這邪咒原本是從雨笙的父親身上延續下來的,但因爲梁天友試圖救下他,導致自己一家也因此而遭到波及。”
“梁天友爲了研究邪咒,從特殊渠道弄到了許多屍體,但隨着研究深入,他的精神狀態愈發詭異,到後面因爲他妻子闖入了他的密室,因此痛下殺手,並且也對自己的兒子動了手。”
唐居易仔細地聽完了譚穎的敘述,也是問道:
“那他爲什麼沒有對我身邊這個具有暴力傾向的壯漢動手反而留着他活到這麼大”
譚穎在那邊沉默了一下,半天沒有回答唐居易的話,因此也讓唐居易心中預發不安:
“不是,你說話啊不知道就不知道,你不說話就有點嚇人了”
良久之後,譚穎恐懼的聲音終於是傳來:
“梁天友沒有放過雨笙我在他日記中記錄的地方挖出了梁文斌和雨笙兩人的屍骨這兩個孩子在梁天友發狂的那一天都死了”
這時候,電話兩邊的人都不再言語,只剩下了雙方的呼吸聲。
這種冰冷的沉默,最終被唐居易無奈的聲音打破:
“行,我知道了你注意仔細檢查一下那兩具屍骨周圍有沒有藏匿什麼線索。我這邊的話,我會處理。”
隨後,通話被單方面掛斷,兩人的聯繫也是就此中斷。
唐居易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對於剛剛所接收到的信息有些難以適應:
“好的,我們現在似乎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既然雨笙在多年以前就被梁老爺子弄死以絕後患了,那麼剛剛一直在跟我談天說地的這位先生,您是哪位”
雨笙低沉的聲音響起:
“我告訴過你,我的確是雨笙,而你之前猜測的事情中有一件事說錯了。”
唐居易相當苦惱地唉聲嘆氣起來:
“是啊是啊,你不是當年慘案的唯一倖存者,因爲你也死在了那個晚上你給出提示的時候我就猜到了,但是這無疑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畢竟,換做誰知道自己一直跟一個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同處一室,心裏都不會太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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