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快要聖誕節了嗎，我們一家人去外面喫一頓，景言那臭小子前兩天就嚷嚷着想去喫大餐。”
沈北川扯出喬景言來當理由，老太太臉上的狐疑立刻打消了，“這小子，和你小時候一樣也是個小饞貓。”
外面的大餐在她來還不如張媽做的飯菜合胃口，不過一家人出去坐坐也挺好。
“走，去外面陪着你們一大一小倆饞貓去外面大餐去。”
笑着從沙發上站起來，老太太着一旁的張媽，“張媽，你也一起去。”
“老夫人，我就不去了，我胃口不好，也喫不慣外面的西餐什麼的，你們去吧。”
“那行，你臉色上去不太好，在家好好休息，晚飯也不用準備了，今天北川請客，外面大餐喫一天。”
說完還不忘擔心的叮囑，“實在不行再去醫院，喫點藥不要扛着。”
“我知道了。”
喬初淺聽見樓下動靜，人從被窩裏費力的爬起來，最近每天都被敲詐半夜，真心累的要死，害得她今天連公司都沒去。s11();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起牀，我們去外面喫午飯。”
沈北川嘴上說着起牀，自己卻扯開身上的西裝釦子，一副準備上場勞作的樣子，嚇得喬初淺立刻就詐屍一樣從牀上起來。
“抽什麼風，怎麼突然想到要去外面喫飯？”
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攏緊，眼神警惕的着某個獸慾總是得不到滿足的傢伙，誰能相信，他們兒子都八歲了，還狼性氾濫，讓她想想就覺得頭大？
“不想喫飯，我們就不去外頭了，在臥室裏好不好？”
沈北川靠近一步，脣角笑容魅惑而危險，喬初淺吞了口口水，“當我沒說，去外面喫。”
洗臉刷牙將自己收拾好，喬初淺才和沈北川從樓上下來，“餐廳我已經選好了，讓小李帶着你和奶奶先過去，我去接臭小子。”
“你一個人去幹什麼，讓丫頭陪着你，乾脆我們一起去，我也好久沒有接過景言了。”
老太太越說越興奮，自己胳膊腿都老了，接送景言這樣的事情做一次少一次了。
“奶奶，景言下午還有課的，讓淺淺跟着你先過去點菜，我們到了也不耽誤時間。”
沈北川直接否定了這個提議，理由充分根本讓人沒有想到這裏面還有別的事情。
小李開着車帶着老太太和喬初淺離開，沈北川腳步卻沒有跟着出門，而是重新坐回了沙發上。
“少爺，您不是着急接小少爺嗎？”
張媽不敢擡頭去對視沈北川的眸子，低着頭問了一句。
“他們放學還有半個小時，等一會兒再走也來得及。”
沈北川一邊說着一邊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陷入了沉默。
張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一會兒功夫額頭上就多了一層細密的汗，少爺今天有些古怪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張媽。”
“啊，在呢。”
突然的喊聲嚇了她一跳，細汗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您在沈家有小四十年了吧。”
沈北川淡淡開
口，語氣不急不緩，四十年的相伴，早就已經是一家人了，可有的時候最是不容易懷疑堤防的人越是會在最不察覺的時候出手。
張媽抿了抿嘴脣，可還是覺得口乾舌燥，她結婚之後找不到好工作就來了沈家做傭人，之後生了兒子，沈家也沒有嫌棄她，就一直做到了現在。
一晃，四十年就過去了。
“我從記事開始，您就在照顧我的衣食住行。”
沈北川放下茶杯，媽咪當年去世早，他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奶奶和張媽就成了照顧自己長大的人。
也正是因爲如此，張媽在他眼裏從來都不是一個需要提防的人。
“可不是呢，少爺是我着長大的。”
將口袋裏裝着的小藥包遞過去，她重新跪在地上。
“所以你不用擔心，就算你什麼都做不了了，都可以在沈家養老。”
“我剛纔就在想，如果你不坦白，我要將你怎麼辦？”s11();
張媽臉色有些蒼白，有些事情做了就錯了，錯了就回不了頭了。
“半個……半個多月，我每次都減少了一些藥量。”
張媽說完眼圈有些微紅，她不是沒有良心的人，這四十年來沈家人在自己困難的時候一次次貼補她，照顧她，這份恩情她怎麼還都還不清。
“他們是什麼人？”
“我也不知道，我只見過那個給我東西的男人，高高瘦瘦的，下巴處有個疤痕，口音聽上去不是汕北人。”
“少爺，我沒法選擇，只能按照他們說的去做，可是這段時間我每天都睡不着覺，愧對你和老太太，你們對我這麼好，可我卻狼心狗肺，對你做這樣的事。”
“少爺，那些人帶走了我的兒子，說如果我不幫他們做事，他們就會殺了他，我兒子不爭氣，可畢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
張媽嘴脣顫抖，“這藥是什麼藥？”
沈北川着手裏的小藥包，裏面白色的粉末讓他眉頭皺起，聲音也跟着涼了下來。“有多長時間了？”
張媽以爲自己聽錯了，可是確認之後眼淚忍不住嘩嘩的留下來，她給少爺下藥，可少爺竟然還願意將她兒子救回來。
沈北川從沙發上站起來，將藥包裝進口袋，“張媽，你的兒子我會讓林平他們救回來。”
“少爺，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沈家，我該死。”
所以剛纔張媽開口的那一瞬，他反倒是鬆了口氣。
隨後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沈北川臉上的表情微微變化了一些，伸手將地上已經年邁的張媽攙扶了起來。
“現在還不知道，不過任何藥都不會把我打垮。”
“我從小就是你照顧我的衣食起居，我都記得。”
“他給了我一包東西，讓我在少爺的飯菜裏每天放上一點，就是這個。”
說完，他大步出了別墅，邁巴赫隨後啓動，迅速朝着一小而去。
“少爺……”
他想知道的不需要太費力氣就能查出來，可是他查和她說是不一樣的概念。
讓一個母親着自己的兒子去死，沒有人可以做得到。
張媽手指緊緊抓着衣角，眉梢眼角都是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