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庶嫡女 >第一百七十六章汪淑兒的番外(下)
    第一百七十六章汪淑兒的番外(下)

    回到謝家,婆婆謝夫人對她很是冷淡,她十分不解,做錯事情的人是她的兒子,又不是她。謝家的內宅她已經完全插不進去手了,因爲趙凌把內宅權全部掌握在手中,她不在乎這些權利,只是爲兒子心急。

    在家也沒什麼事情可做,讀讀書寫字這都是她要的,但她最終的目的還是希望培養女子們讀書。終於讓她找到機會了,本來謝夫人不同意,但是她找來玉鳳過來關說,這些年玉鳳跟以前大不一樣了,她施藥救人,淡泊名利,名望很高。

    很快女學就辦成了,她沉浸其中,來讀書的姑娘都是家裏窮的,她們對於讀書的機會很是珍惜,她也教的非常用心。

    卻沒曾想女學不僅出事了,她自己也坐了一年牢,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坐牢。她只是教那些孩子讀書而已,明明這些都是張玉鳳的詭計,卻牽連到她。坐牢不僅僅是身體受罪,心理也難熬,她是謝家的大少奶奶,坐了牢出去在謝家還有什麼地位。

    牢裏也難熬,平時最愛看書的她在這裏絲毫看不進去,儘管謝家的人幫她打點了,但牢房就是牢房,怎麼也比不得家裏。

    出獄了更是慘,回到家裏她曾一度不敢出門,家裏都是三房的天下了,她心灰意冷。此時,她公公謝相過世,春嬤嬤提醒她如果丈夫這次回來之後讓她跟他和好,畢竟一夜夫妻百夜恩,倆人原本感情就很好,要不是玉涵從中作梗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

    還好他沒有帶玉涵進門,她想這次就放下身段跟丈夫說和吧,家裏沒個男人還真不行。謝老三再怎麼花心風流,他在那兒,趙凌就有底氣。

    可一切卻真的回不去了,她做錯什麼了,卻要受到這樣的苦痛。

    當她聽到丈夫放棄繼承謝家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了,她想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爲了個女人連族長之位都不要了,她的君亞以後可怎麼辦?

    可她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不但如此,謝夫人還開始親自撫養自己的兒子。三年守孝,她和謝大的關係不僅沒有緩和,反而更加緊張,之後他決定外放,她實在是不解。

    “你想想君亞好嗎?你不能這麼自私,君亞他是你的親生兒子呀。現在就讓他仰人鼻息到什麼時候?”

    卻聽他道:“君亞我讓娘帶着,你不必操心。三弟也答應過要照顧他的,等他成年了就分家吧,我的那一份交給君亞的媳婦就成。”

    他說的好聽,謝夫人原本就偏心,她之前就喜歡趙凌生的君安,把君亞帶在旁邊,又怎麼會讓自家的君亞超過君安,就憑這個她也不會好好教啊。更別提三房的那對夫妻,趙凌霸道跋扈,三叔花心自大,他們又怎麼會對自己的兒子郝。

    她把這些告訴謝大的時候,他還是不置可否。

    她冷笑道:“你就真的這麼喜歡玉涵嗎?喜歡到什麼都不顧了?家業不要就算了,連兒子也不要了,你到底有沒有心呀?早知如此,當年你又何必幫我,若不是因爲你我也不會到如此地步。”

    如果當年謝大沒有常常用幫她的手段接近自己,她早就跟着白夫子去做先生了,至少不用像現在在謝家仰人鼻息,丈夫還變心陪着外室。

    謝大怪笑:“你是說這一切都是玉涵造成的?”

    她撇嘴:“那怎麼不是?”

    “那我問你當年我去軍戶所的時候,你從來都沒有來過,你從來都沒有關心我這個做丈夫的。以前你從安平侯出來的時候,是誰讓你無憂無慮的,你的嫁妝都是我準備的,我對你那樣真心,可是我落魄了,你看都不願意來看我一眼,你現在還跟我說這一切都是玉涵造成的,你虧不虧心?”謝大氣急敗壞。

    她想這謝大也真有意思,你想跟玉涵在一起那就算了,還把錯誤推在她的身上。

    她道:“去會寧府本來就是爲了鍛鍊,我當初還有女學要辦,如何能走的開?再者我如果不關心你,我又怎麼會跟着你去那麼遠的地方。你不過是爲自己另尋新歡當做藉口罷了。”

    “我從來不知道你的口才既然這麼好,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反正家裏我安排好了。”

    看他想走,汪淑兒忽然沒由來的一慌,她想萬一他走了不再回來可怎麼辦?她忍不住流下眼淚:“你真的這麼狠心,不管我也不管君亞了嗎?”

    “我不是狠心,而是……”謝大卻不說下文了。

    她罵道:“你怎麼不是狠心,你有想過我們孤兒寡母的處境沒有,

    你在外面逍遙自在着,可我們呢?我被人誣陷坐牢,沒一個人管我,你常常說讓君亞考功名,可我有污點,她又如何能去考功名?”

    功名一條必須要家世清白纔有人願意替你寫保書,可她什麼都沒做,就坐了牢,謝大不聞不問就算了,還只顧自己瀟灑。

    他還狡辯:“我謝家世代清白,又是官宦世家,與旁人不一樣,這說去說來還不是怪你。”

    她真的是對這個男人太失望了,她覺得沒什麼好說的了,她灰心道:“你走吧,從此我們各自安好。”

    若是能夠和離就和離了,可她和離了,君亞怎麼辦?爹爲了外室寧願外放也要丟掉族長的身份,娘又是和離的,他還怎麼讀書,怎麼處世。

    她做不到謝大那麼自私,她看到謝大的嘴囁嚅了了一下,可最終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她擦乾眼淚,以後的路她不會再指望誰了,只有靠自己纔好。

    君亞是個很爭氣的孩子,他讀書很好,謝夫人還爲她擇了一門親事,姑娘是京城一位翰林的姑娘,和三房的兒媳婦閔氏的家世有天壤之別,她知道這是家族徹底放棄了她和她的兒子。

    兒媳婦進門後,她的生活沒有絲毫改變,喫飯、睡覺、看書、唸經。那個兒媳婦對自己也並不尊敬,因爲君亞自從由謝夫人帶之後,跟自己的關係就平常,兒子都這樣,兒媳婦肯定也會依葫蘆畫瓢啊。

    她想謝大這一招真毒,兒子君亞過來看她了,她放下手中的書,淡笑:“你來了?”

    “娘,新鄉傳來消息說那個女人死了。”

    兒子說的時候有一種解脫了的表情,他以爲那個女人死了,他爹就會回來。

    “死了你爹也不會回來的?”

    “爲什麼?”

    多年的記憶涌上心頭,“你不知道我當年哭着喊着求你爹他就是不願意留下來,我當時想他應該是爲了那個女人,可後來我知道他在逃避。在外面逍遙自在,回來做什麼?”

    兒子坐在她的身旁,一臉不可置信:“娘,爹爲什麼要逃避?他可是嫡長子啊。”如果他這個身份不是謝家的嫡長孫,甚至是庶出子的孩子,他也別無所圖,可他是嫡長子啊,本身沒有錯,學問也比君安強,好好的嫡長孫就被搶了,他倒是成旁支了。

    更可笑的是祖母還怕自己起什麼不好的心思,跟自己找了一個六品小官的女兒,那女人看人下菜,懦弱無能,甚至連嫁妝都只有空蕩蕩的三十六擡,這樣的人做自己的妻子,他真是不知道怎麼說了?

    “娘,兒子想外放,明年兒子就向戶部申請,到時候娘跟兒子走吧。”

    看到兒子真誠的面容,她似乎明白兒子爲什麼之前跟自己疏離,想必那是怕謝夫人不滿意吧,她們母子在這諾大的謝家已經沒有什麼立足之地了。

    可惜她們沒有走成,因爲謝夫人過世了,她這是多年後再次看到丈夫,他也老了,是啊,她的兩鬢都生了白髮,更何況是比她年紀還大的丈夫。

    謝夫人輩分高,又有誥命,謝三爲了表示孝順,把她的葬禮安排的很隆重。哭靈的人很多,她哭不出來也要擠出幾滴眼淚,只是她的身邊再也沒有關心她的春嬤嬤了,她也開始慢慢變老了,陪在她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離去。

    丈夫還是沒有跟她住在一處,謝夫人過世,三家徹底分家,丈夫這次把謝夫人分給他的私產都留給了君亞。

    她知道兒子其實是很高興的,兒子從小就沒怎麼跟父親相處過,所以看到丈夫就一直跟他親近,好在他不喜歡自己,對兒子卻和顏悅色的。

    晚上夜涼了,她從靈堂出去,正好碰到過來的謝大,二人相顧無言。

    謝大卻喊住了她:“這些年辛苦你了。”

    他語氣很淡,她卻忍不住轉過身來,“不辛苦,他是我的兒子,爲了他我也覺得怎麼都應該。”

    他又道:“兒子跟我說家裏怕他出頭所以選了翰林之女,家裏擔不起事,你多看着些。”

    “你呢?守完孝又要去哪兒?”

    “我要去新鄉,我的養女生了兒子了,還等着我回去幫着取名了。”

    她不置可否:“隨你吧,這麼多年我跟兒子也習慣了。”她怨也怨過,恨也恨過,可都無濟於事,她最不該的就是相信這個男人,最後落得了這個下場。

    天涼了,她也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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