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盛頓的世界安全理事會的辦公樓中,在最高層的辦公室裏,老頭子皮爾斯一手抓着雪茄,一手端着酒杯。
琥珀色的液體在酒杯中搖晃着,一向很有自制力的皮爾斯已經醉眼惺忪。
他以一種幾乎從未出現在他身上過的放浪形骸的姿態,靠在昂貴的沙發上。
總是穿的非常得體,非常工整的西裝上佈滿了菸灰與酒漬。
做工考究的外衣丟在地面上,領帶被拉開,鬆鬆垮垮的吊在皮爾斯脖子上,襯衫的鈕釦也被解開。
整個辦公室裏佈滿了濃重的煙氣,華麗的地毯也被燒出了好幾個洞。
這場面根本不像是一位掌握着世界上最高權力的辦公室該有的景象。
而斜躺在沙發上的皮爾斯,此時的狀態也如無可救藥的老酒鬼一樣。
他很痛苦。
他需要酒精來麻痹自己。
當然,這是很難做到的,如果酒精就能讓人遠離痛苦的話,那這個世界就太美好了。
喝得越醉,他腦海中那些回憶就越發清晰。
在失控的情緒中,他想起了自己和弗瑞在越南戰場上相遇時的那些時光。
兩個人一起加入戰略科學軍團,一起爲世界和平努力,一起保衛着秩序。
他從沒有嘗試過將弗瑞拉入九頭蛇,因爲他比任何人都要理解那個滷蛋頭。
他是不會妥協的,更何況,當初的九頭蛇裏烏煙瘴氣,就連皮爾斯自己都看不下去。
而在皮爾斯一步一步的爬上九頭蛇的權力頂峯的時候,弗瑞也已經成爲了戰略科學軍團的指揮層,他更不可能加入那個要顛覆世界秩序的組織裏了。
命運,是個碧池!
它就喜歡看這種父子相殘,朋友反目的戲劇。
在它的安排下,皮爾斯和弗瑞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就如在皮爾斯下定決心之前,它就把梅林也推入了九頭蛇的對立面一樣。
皮爾斯,弗瑞,梅林。
這三個秩序的信徒本該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夥伴,他們本該站在一起,爲一個更美好的未來奮鬥,並且爲之付出一切。
然而,他們卻在陰差陽錯中成爲了對手。
不死不休的對手。
“弗瑞啊...”
喝得爛醉的皮爾斯舉起手中的酒杯,他對眼前空無一物的空氣說:
“去了天堂,別忘了告訴我們那些朋友,我過的挺好,我即將完成最後的使命,我很快就會去找你們...呃,我忘記了...”
皮爾斯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如一個醉酒的瘋子一樣,他搖晃着身體,他說:
“我們這種人...是上不了天堂的。”
“地獄裏早就給我們準備了席位,那纔是我們的歸宿。”
他仰起頭,將手裏的酒一飲而盡。
“地獄啊...地獄啊!”
皮爾斯看着窗外平靜的夜色,他突然將手裏的酒杯狠狠的砸向牆壁,在酒杯破碎的聲音中,他痛苦的跪倒在地。
他蜷縮在地毯上,他如夢囈一樣說:
“當你我都化爲塵埃時...”
“和平就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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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背後火焰的燃燒中,冬日戰士的影子被投射在更幽深的黑暗裏,在他腳下,尼克.弗瑞已經失去了生息。
這個可憐人的軀體被從正面和反面兩次刺穿,在他背後還殘留着一個恐怖的爪子的血痕。
他死了。
冬日戰士冷漠的看着腳下這屍體。
這不是他殺的第一個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在火焰的燃燒中,冬兵手中的猙獰利爪一點一點的縮小,最終恢復到了正常人的手臂尺寸,那灼熱的,如岩漿一樣的光芒在他皮膚之下明滅,就如黑暗中熄滅的燈光。
“任務完成!”
他用沙啞的,如石頭碰撞一樣的聲音低聲說。
片刻之後,在他耳中的通訊器裏,九頭蛇夫人溫和的聲音響起:
“任務結束,返回!”
就恍如一個下達給機器人的命令。
冬兵毫不遲疑的轉過身,越過那佈滿了公路的燃燒殘骸,就如一個毫無思維的殺戮機器一樣,轉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他走的很快,比一般人奔跑的速度還要快的多。
a.i.m通過懷特霍爾留下的資料製作出的絕境病毒,和保護傘最得意的產品強化t血清的融合,在冬兵體內塑造了一個生理學的奇蹟。
這個九頭蛇的頂級刺客在十幾年前遭遇重創,那時的他失去了一切存在下去的可能,就連九頭蛇內部都已經放棄了他。
他被封存在冰庫中十幾年,然後又在新時代的治療技術中重生。
他被賦予了新的力量,強大的,危險的,極具破壞性的力量,他隨時可以用這力量掀起一場大屠殺。
但他並沒有接到毀屍滅跡的命令,所以被操縱的可悲殺手就將弗瑞的屍體丟在冰冷的夜色中。
顯然,他背後的操縱者們還要用弗瑞的死亡來編織一個後續的陷阱。
滷蛋局長的死去,只是一個陰謀的開始。
在皮爾斯的策劃中,這場死亡將揭開九頭蛇重塑世界秩序的大幕,而他要利用弗瑞的死去,激發梅林內心的怒火。
憤怒是個壞東西,當它被點燃的時候,哪怕是再理智的人,都會被焚盡所有的神智。
報不了仇,那就會全身難受。
尤其是梅林這樣的人,他和弗瑞之間的關係,就如弗瑞和皮爾斯之間的關係一樣複雜。
在生命中重要的人慘死之後,由梅林親手掀起的復仇之火,將爲九頭蛇焚盡一切阻礙秩序降臨的攔路者。
皮爾斯相信這一點,前不久的手合會愚蠢的覆滅也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而冬兵,他會在這陰謀中扮演一個可悲的角色。
他最終會被梅林親手消滅,但沒關係。
如果弗瑞已經爲了秩序降臨而犧牲,那麼再犧牲一個冬兵,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不過...
弗瑞是個有祕密的人。
沒人知道他腦海裏到底隱藏着多少祕密,也沒人知道這傢伙手裏到底握着多少底牌。
不管是冬兵,還是他背後的操縱者,甚至是痛苦的皮爾斯自己都沒料到,弗瑞在絕境之中,已經做出了自己的最後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