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陳錚?那不是十年前……”
“天,原來這就是陳錚本人。以前都只聞名,看過照片,今天我竟然見到活的了!”
要說陳錚是誰,那可真真是應了那句,我不在江湖,江湖上卻還留有我的傳說的俗話。
畢竟十年前,筆跡鑑定剛剛在華·國興盛時,這鑑定界,可全靠陳錚一個人苦苦支撐着。
就算是現在好多在業界享譽盛名的人,都還曾經在他的門下學習過。
所以說他是華·國鑑定界的第一人也不爲過。
不誇張的說,華·國的鑑定界裏只要有他在,徐威就只能屈居於二把手,永遠也出不了頭。
只是不知道爲何,十年前他突然宣佈退出鑑定界,此後,基本上是處於銷聲匿跡的狀態。
如今多年過去,公衆也差不多快忘了還有這麼一號人物。
卻沒想到今天,竟然在這樣一個場合下見到了。
而且,若是他們記得沒錯,剛纔陳錚先生所鑑定出來的結果,似乎和徐威的有點出入,只不知道,到底是誰的結果藏了貓膩。
想到這裏,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怪異的表情,視線更是不斷的在徐威和陳錚之間流連。
陳錚不是沒有注意到那些投駐在自己臉上的目光,卻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語氣輕鬆地調侃道。
“難爲你小子還認得我!”
“怎、怎麼會不認得……”
在陳錚的面前,徐威一改之前的威嚴正經,如同一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一般,一臉窘迫地看着陳錚道。
“當初若不是先生賞識,引我入這鑑定行業,此刻我徐威還不知道在哪漂泊呢!”
“是嗎?可是我卻後悔了……”陳錚扯了扯脣角,並沒有給徐威留面子。“當初若知道那個目光純樸,眼神乾淨的少年,如今會變得這般不純粹,那我定然是不會引他入門的!”
陳錚語氣有些滄桑的說道。
他自詡一生光明磊落,爲了不屈服於那些惡人的淫威,篡改鑑定結果,他甚至甘願宣佈退出鑑定界十年,卻沒想到還是低估了這世風日下。
縱然他獨自守住了底線,卻仍有千千萬萬人在那條追名奪利的路上前仆後繼。
其中,更是不乏有當初他嘔心瀝血,諄諄教誨出來的學生。
說不失望那是騙人的,但更多的還是歷經滄桑後的感慨。
人心不古又不良。
這日新月異的鑑定技術看着能還人清白,但若是被有心人稍加利用,卻也有可能成爲殺死無辜人的利刃。
“先、先生……”
徐威看着一身錚錚鐵骨,渾身散發着仰不愧天,俯不愧地的陳錚,心中不斷地涌出陣陣懊悔。
他這是怎麼了,竟然糊塗至此。
當初入行時那些慷慨激昂的鬥志,信誓旦旦的理想抱負,都到哪兒去了?
爲什麼最後還是不可避免地活成了自己年輕時討厭的樣子。
想到這裏,徐威滿臉羞愧地低下了頭,等到他再擡起頭時,臉上的剛毅已經回來。
直到衆人的臉上都流露出困惑的目光時,他才擡起頭,朗聲承認道。
“抱歉,剛纔是我撒了謊,其實另一幅畫稿的設計者白姝嬈同學並沒有抄襲,她的作品比之季同學早了兩三天,我因爲提前收了好處,所以故意把話說反了……”
許是顧及到後面的人勢力太強,徐威並沒有說他提前收了誰的好處。
大家也自然而然地認爲是他收了季辰剛的好處,紛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woc,這是什麼玄幻故事!枉費我剛纔還罵得那麼起勁,這不是在欺騙我的感情嗎?”
“如此說來,抄襲的人不就是季辰剛嗎?可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說話那人想不通地搖搖頭,明明抄襲了卻用另一幅作品參賽,這可真讓人匪夷所思。
“你傻啊!這當然是爲了以防萬一啦!”
見那人還是一臉的疑惑,解釋的那人又接着說道。
“你想想,若是他一開始就用抄襲來的那幅作品參賽,那不是公然告訴所有人這場比賽裏有人抄襲,屆時勢必會引來多方關注,他興許心虛,又或許是清楚自己幾斤幾兩,怕到時候頂不住多方壓力漏了餡。”
“所以反其道而行,參賽時用的自己的作品,卻偷偷放出消息說白姝嬈是個抄襲狗,引來評委對白姝嬈的反感,最後在評選時故意打低分,壓制白姝嬈的名次,藉此來達到他奪冠的目的。”
這解釋雖和真相八九不離十,但細想之下其實還有些牽強的地方,只是大夥,只負責喫瓜,恨不得事情鬧得越大越好,倒也沒有在意這其中的bug。
撇撇嘴,難掩讚歎地說道。
“嘖嘖,這也太燒腦了吧!爲了個比賽,值得嗎?”
“值不值得因人而異吧!你看若不是陳大師的外孫提出質疑,引出了這麼一大串後續。那個季辰剛早就得償所願,美滋滋的抱着冠軍名頭,去seven服飾任職了。與此同時,那季家也贏得了後生可畏的名聲,何樂而不爲呢!”
……
“啪!”
熟知規則的喫瓜羣衆津津有味的分析着,其他人聽了也暗自點頭,深以爲然。
就在這時,卻被一道清脆的巴掌聲奪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爸……”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季辰剛捂着被打疼的臉頰,一件不可置信地看着面色鐵青的季先生。
而季先生此時正在氣頭上,哪管兒子是不是親生的,都沒有眼下的面子重要。
他一臉惱火地看向季辰剛,聲音冷沉地質問道。
“他們說的可是真的?”
季辰剛作爲季家三代單傳的獨苗,向來是被爺爺奶奶捧在手心疼寵到大的。
就連季先生和季夫人對這個獨子也是處處寬容,不管他犯多大的錯,都想方設法替他兜着,從來不捨得對他說一句重話。
這次想來是真的氣極了,纔不管不顧地對他動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