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他鬼迷了心竅,聽從白姝妍的讒言,以爲這麼一來,真能確保讓白姝嬈身敗名裂,從而保住他的第一名。
沒曾想,最後丟盡顏面的卻是自己。
看着父親那張陌生鐵青的臉,季辰剛的心裏害怕不已,以至於都不敢開口回答。
直到季先生剋制着怒火,又重複了一遍剛纔的問題,他才遲疑地點點頭。
“啪!”
又是響徹天際的一巴掌。
“孽子!季家的臉都快被你丟光了!我季文慶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不是東西的兒子來!”
季文慶咬牙切齒的怒罵道,若不是尚有一絲理智在,他真恨不得當場把這個孽子拍死算了。
但最後,他還是硬生生忍住了,
話鋒一轉,開始替季辰剛謀劃起來。
“還不快去向白小姐道歉!還有你們學院領導,以及今天百忙之中抽空來參與作品評選的評委們,你給他們惹了這麼大的麻煩,就該自覺去給他們認錯,直到他們願意原諒你爲止。”
季文慶明面上像是在教訓季辰剛,實則繞了一大圈卻是在爲季辰剛收拾爛攤子。
一番場面話更是說得再好聽不過,但卻是典型的重拿輕放,避重就輕。
從頭到尾,他絕口不提季辰剛抄襲的事情,而只在那裏強調季辰剛佔用了他們的時間,給他們添了不少麻煩。
至於最受這次抄襲事件困擾,損失最大的白姝嬈,只一句道歉,就被他們輕易打發了。
若白姝嬈真是那種怕事的人,只怕這事也就被輕描淡寫地揭過去了。
可惜,白姝嬈並不是,她是不願意惹麻煩沒錯,但若是麻煩主動找上她,她也決不會畏畏縮縮。
所以,當季辰剛向她道歉的時候,她連眼皮子都沒擡一下,只任由季辰剛保持着彎腰前傾九十度的姿勢站在那裏,等到季辰剛有些不耐煩了,才輕飄飄地說道。
“季先生怕是道歉錯對象了,你對不起的人從來就不是我,而是那些爲了堅持原創而嘔心瀝血的創作者們!你用你的卑劣手段,寒了這些沒日沒夜,奮鬥在原創第一線的人的心。也給我們晉城大學,乃至整個華·國抹黑!”
不顧季辰剛一副陰沉得幾乎殺人的眼神,白姝嬈頓了頓,又接着說道。
“本來華·國的名聲就一直被山寨和華·國製造不能變成華·國創造所累,以至於當外國友人提及華·國,腦海中的印象就沒好過!近幾年,好不容易這情況改變了些許,卻又被你這麼一不負責任的舉動給攪和了!以後人家再說起我們華.國,浮現在腦海裏的第一印象便是抄襲嫁禍!如此喪權辱國,敗壞國家名聲的舉動,難道只是一句輕描淡寫道歉,便可以解決了嗎?”
誰也沒想到,從剛纔一進來,就一直處於被動狀態,甚至連防守能力都沒有的白姝嬈,一開口竟然就把整件事拔到了如此高度。
儘管也有些人覺得她的描述太過誇張,不過是一場比賽而已,竟然直接上升到了國家高度。
如此行爲,無亞於拿着雞毛當令箭。
但卻無法阻止心底那塊身爲華.國一員的使命感,漸次澎湃,甚至被她慷慨激昂的話,描述得熱血沸騰起來。
開始對着季辰剛指指點點。
季辰剛本就是好面子的人,哪能忍受白姝嬈這樣的侮辱,當即惱羞成怒地對着白姝嬈怒罵道。
“白姝嬈,你別太過分了!我好心好意地向你道歉,可不是來讓你羞辱的!”
“羞辱?”
白姝嬈興味地勾了勾脣角,面露嘲諷地說道。
“我看你是搞錯對象了吧!像你這樣道德敗壞,連評委都可以收買篡改結果的人,根本就不需要別人羞辱,因爲你每時每刻都在自取屈辱!”
在白姝嬈毫不客氣的點評下,季辰剛的臉色一點一點的陰沉下來,幾乎讓人以爲下一秒他就會動手打人。
白姝嬈卻像是沒有看到一樣,在他陰沉的面容下又接着說道。
“還有,我已經說了,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因爲我們的賬,我自然會留到公堂上再和你清算!”
不需要道歉,卻要對簿公堂!
很明顯,白姝嬈是不打算這麼輕易放過季辰剛,而是準備依法向他追究法律責任。
對於這個結果,在場的人中,拍手稱快的有之,皺眉反對的也有之。
其中,反對之意最明顯的當屬季文慶,他向來盛氣凌人慣了,加之憑藉着他們季家在業界的威望,本就少有人會不給他留面子,沒曾想眼前這個小丫頭竟然如此不給他面子。
不由得心生一陣不悅,沉聲說道,“白小姐,俗話說人前留一面,日後好相見,雖說這次確實是我們家剛子理虧在先,你心裏不舒服也是應該的,但是他既然都已經低聲下氣地道過歉了,我勸你最好是適可而止。別弄到最後,啥好處沒撈到,還把自己弄得一身腥!”
季文慶說得剋制,但話裏的警告意味卻怎麼也隱藏不住。
可惜白姝嬈並不在意,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不在意地勾了勾脣角,說道。
“是嗎?可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尤其是像我這種住海邊喜歡喫魚的人,還真一點都不怕腥!”
白姝嬈也不知道是真聽不懂季文慶話裏的警告,還是故意裝作聽不懂,但她話裏的挑釁,卻是切切實實把季文慶氣了一把。
“你……”
季文慶生氣地指向白姝嬈,爲她的不知好歹。
白姝嬈卻好整以暇地迎視他的目光,面色泰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心虛和恐懼。
如此純粹的眼神也着實是讓季文慶忍不住生出一陣無力,與她對峙了會,半晌後才垂下手,瞪了她一眼,惡狠狠地警告道。
“你、你最好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