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了許久，才道。
“雲天，我來看你了！”
這麼簡單的幾個字，從喉嚨裏說出來，卻是帶着沉甸而壓抑的悲傷。
顯得沙啞至極，隨後，她握着他的手，便是哭倒在病牀旁邊。
夜紫菱跟護士說完話進來的時候。
便是看到玲瓏哭得撕心裂肺的……
這一幕，也讓她心頭直顫，她默默地擦了擦眼淚。
許久，手機在響着，她拿着手機走了出來。
站在走廊的盡頭，她推開窗戶，看向窗外深邃的夜色。
“龍御煊，這麼晚了你還沒有睡？”
“你都沒有回來，我怎麼睡得下，你們怎麼樣了？”
“在我哥這邊……”
龍御煊也是沉默了。
“需要我去陪你嗎？”
“不用，我們一會就會回去了。你留心照顧着兩個娃，一會他們又要吃了。”
“知道，家裏的事情你不必擔心，有我……”
最後這兩個字，算是說到夜紫菱的心坎裏去了。
她想，她之所以能夠撐下來。
都是因爲有龍御煊一直在身邊，不然的話，她也早像玲瓏一樣崩潰了。
掛斷電話之後。
她又重新走回了病房。
此時，她看到玲瓏端了一盆熱水，然後擰着熱毛巾幫夜雲天擦臉。
動作十分的細緻，一邊擦，一邊還陪着他說話。
“雲天，我們的水晶又長高了一些，我今天給她買了兩條裙子。可惜出門的時候，她還睡着，沒有辦法穿。回頭要是穿上了，我拍照片給你看……”
身爲醫生的夜紫菱，卻是很清楚玲瓏這樣做，實際是相當於在對一個死人說話。
“玲瓏姐，護工會每天幫哥哥擦洗的，你不必這樣的。”
“沒事，都來了，我就陪他一會吧！”
“好……”
夜紫菱也不反對了，她只是在旁邊看着心酸。
玲瓏給夜雲天擦完之身子之後，又幫他按摩了一下雙腿，仍舊是陪着他說話。
說兩個人以前的事情，又說水晶的事情……
夜紫菱站在旁邊，眼淚一直都沒有停過。
或許，在現實世界裏，她見多了那些背叛愛情的人。
看着極恩愛的情侶，在一方得了重病之後，另一方要麼消失得無影無蹤，要麼席捲着現金逃走。
像玲瓏這樣不離不棄的，大約也只能在書裏看到了。
畢竟人都很自私。
又過了兩個多小時，夜紫菱這才離開。
玲瓏還是沉默不語。
上車之後，玲瓏纔開口問夜紫菱，“他能清醒的機率有多大？”
夜紫菱怔了怔……
“你說實話！不要緊的，反正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心裏接受能力很強的，你之前說他沒有醒過來的時候，我還以爲他已經死了。雖然說現在是植物人狀態，他無法迴應我，但是，至少我可以看到他，至少水晶也可以看見爸爸，這樣我心裏已經滿足了。”
夜紫菱嘆了一口氣，“幾位權威的醫生都檢測過了，哥哥醒過來的機率是十萬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