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豐大廈的頂層,男人透過薄薄繚繞的煙霧,眸光深沉的眺望着落地窗外璀璨的夜色。
溫越推門進來。
看見的只是男人微微擡起的手,彼時香菸夾在他指尖,燒到了頭。
“先生。”
溫越開口,霍靖沉好像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手指抖了抖,燃盡的菸灰啪嗒,掉了下來。
有些飄到了更遠處,灰濛濛的……
黑色的文件夾被溫越呈上前,他說:“臨城葉氏傳媒的收購已經完成。這些資料需要先生籤個字。”
霍靖沉終於轉過大班椅。
燈光下,簽字筆刷刷的落下自己的大名。
“太太擔任藝人總監,怕是會很忙。我在想,是不是現在應該着手爲她物色一個能力出衆的助理?”
“讓她去做白蘇的經紀人。”
“什麼?”
溫越以爲自己聽錯。收購葉氏傳媒的最終目的,便是爲了讓顧西得到葉氏傳媒的主導地位。
畢竟,那個公司凝聚了她的全部心血。
所以霍靖沉不惜大動干戈,甚至爲了收購成功,冒着被葉伯良警惕從而打草驚蛇的風險。
可如今好不容易順利完成收購,竟就給了顧西一個小小經紀人的職位?
溫越閃神的半秒,霍靖沉已從桌面上的文件堆裏擡起頭,不甚耐煩的重複:“白蘇的經紀人。”
“必須是白蘇嗎?”
溫越彷彿聞到了算計的味道。纔不過剛剛簽下白蘇的代言約,如今便因爲一場矛盾,讓太太去做了白蘇的經紀人。
“對!”
溫越點頭,“那我着手去辦。”
“馬上去辦!”
溫越多辦事效率很高,並且細緻,但凡交到他手裏的任務,通常沒有瑕疵。
可是這件事,他的命令很明顯。
且面色不好。
溫越倒是有些拿不準了,不知先生待太太,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思。
但有一點他很確定。
如果說先生對太太沒有半分心思,他第一個不認同。
多年前,顧西十八歲,正是徜徉在大學生涯裏滿懷憧憬的年華,卻被葉家心腸歹毒的母女賣進黑市。
惡劣的竟以拍賣起價的方式,供賭場那些猥瑣的暴發戶取樂,差點清白盡失命喪黃泉。
彼時先生恰出差至臨城。
因爲時常有關注顧西的行蹤,陰差陽錯撞上這起陰謀。
礙於身份,先生不便出面,報了警。
當警察破門而入救下被好幾個男人圍堵的顧西之時,先生就站在門外,地上丟滿菸頭。
他的煙癮並不大,多數是在心裏有事的時候抽兩根。
但是那個夜晚,他在門外丟棄的菸頭,整整十來根。
彼時顧西昏昏沉沉,早就記不住當年迎她出酒窖的男人長什麼樣子。
顧西認不出,先生也從來不說。
只是從那個時候起,他便有意無意的將集團業務慢慢擴展到臨城。
崛起的氣勢,異常兇猛。
即便他從來不展露自己的心思,可是溫越明白,先生之所以大刀闊斧的斬下臨城這塊地盤,是想讓自己有更多的時間與機會逗留在那個城市。
多的不說,就憑這樣的心思,若說毫無想法,溫越覺得說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