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
顧西被他盯的發毛,冷不丁就開了口。
在魅色,他們提起霍靖沉,那樣一副遙不可及的樣子。
她簡直無法想象,如果霍靖沉去找葉暮雅算賬,那會是一種怎樣的畫面。
她說要自己來,霍靖沉便也沒再追問。
他伸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沙發,“小西你過來。”
顧西大約被他的目光嚇傻了,竟然乖乖坐了過去。
他的掌心覆過來,撩開垂在頰側的長髮,隱約的紅痕異常刺目,霍靖沉皺了眉:“很痛?”
“還好的。”
顧西也是喫過苦的,葉暮雅一記耳光,不至於讓她無法忍受。
“爲了葉暮庭,哪怕她一直傷害你,你也一直忍讓下去?”
“當然不。”
如果一直忍讓,只會讓對方更加欺人太甚。
顧西不至於這麼傻。
只是算起來,今晚是自暮庭出事後,她第一次遇見葉暮雅,期間她提起暮庭,多少讓顧西念起了情分。
如果這個耳光她是當真爲了暮庭出氣,那她受下也沒什麼。
再者,嘴巴上她也沒喫虧,才導致葉暮雅惱羞成怒堵在洗手間找她麻煩。
嚴格來講,顧西也並沒有覺得自己受了欺負。
顧西一副死犟死犟的樣子,讓霍靖沉整個晚上的氣火都無處發泄。
當着她的面,也不好太過問責阿邁。
否則,以顧西的細膩,定然會察覺出阿邁的身份有所蹊蹺。
霍靖沉繃了一張臉,遣走阿邁,便直接抱着顧西上了樓。
梅姨在他的示意下提着醫藥箱跟着上樓。
顧西囧的不行。
她兩條腿好好的,搞不懂爲什麼要把她抱着。
可是他抱的那麼穩,當着梅姨的面,顧西都不好意思太反抗。
三樓拐彎處碰見從自己臥室裏走出來的霍思翎,她瞥了瞥梅姨手裏的醫藥箱,看向顧西:“嬌氣!”
霍思翎以爲是白天她撞了顧西那一下,以致她回家在大哥面前撒嬌告狀什麼的,心裏不免生氣。
霍家人大多是部隊出來,家教嚴格。
不說男人,就連備受寵愛的小小姐霍思翎都曾因爲體弱多病被丟進部隊去訓練過。在他們眼裏,很看不起矯揉造作的女人。
顧西是南方人,雖然高挑,卻骨架子很細,看起來便是需要人保護的那種柔美。
再加上摻雜着於雙雙的關係,霍思翎便是怎麼看顧西,都是看不順眼的。
顧西身子纖細,卻並不氣弱。
窩在霍靖沉懷裏,還不忘擡起頭,朝霍思翎丟了個白眼。
“你有事?”
霍靖沉面色冷淡的看向自己堂妹,步伐微頓。
很多時候,他跟霍家的所有長輩一樣,願意寵愛這個最小的妹妹,甚至某種程度上,他感激她替他陪伴了自己的母親。
所以,即便她任性些嬌蠻些,只要不觸及底線,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霍思翎眨巴着眼睛:“雙雙姐有跟你說嗎?她要來臨城。”
“如果她來了,你就馬上給我滾回去。”
顧西被霍靖沉抱着,看不到他的臉,更加不知道他的表情。
“大……大哥。”
霍思翎好像要再說些什麼,霍靖沉卻根本不聽,抱着顧西進了主臥。
“一個小女孩,看看都被你嚇成什麼樣了?”
顧西承認,自從知道霍思翎迷自己的小說以後,她對這個女孩子討厭不起來。即便她招惹自己,她最多也就暗搓搓的甩她幾個眼神。
剛剛瞧見她臉都被嚇青了都樣子,不免心軟了些。
霍靖沉將顧西丟到牀上,氣不打一處來,“我幫你你看不出來?”
“不需要啊!”
反正遲早都是要離婚的,她跟他家裏人相處愉不愉快並不重要。
顧西心裏如此想,卻不敢說出來。
霍靖沉大約是被氣着了,不再說話,讓梅姨放下醫藥箱離開以後,便徑自去了浴室。
幾分鐘後,他出來。
面色陰沉的吩咐顧西:“水放好了,去洗澡。”
顧西:“……”
堂堂霍董給她放洗澡水,多麼奢侈的待遇!
顧西洗完澡吹乾頭髮出來,霍靖沉剛剛結束一個通話。
一轉身,便見如出水芙蓉的女子,貌若桃花。
男人目光發沉,手裏捏着一管藥膏招呼顧西:“過來上藥。”
藥膏是姜豐年自己配的,效果很好。
霍靖沉用指腹均勻的將綠色膏體塗抹至顧西受傷的臉頰,很耐心的磨搓。
藥膏清涼,沒有什麼氣味,卻很舒服。
他的手法溫柔,絲毫不像尋日裏嚴肅冷漠的男人該有的動作。
顧西不免擡頭看了看他。
“別動。”
“哦。”
“今天遇見沈東揚了?”
“嗯。”
他問,她便答,左右都是瞞不住他任何事情都,索性直接說開。
“以後別跟他走太近。”
顧西:“……”這好像是她無法控制的。那個神經病經常自己粘上來,彷彿她跟他很熟的樣子。
“霍靖沉。”
“嗯?”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說。”
他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修長的手指蓋着藥膏蓋子,動作利落的將它拋進箱子裏,等着顧西下文。
他突然間的認真,讓顧西一下子不知如何措辭。
抿了抿脣,好幾秒後,才道:“這些年你整垮收購了多少企業?”
“不記得了。”
“那其中有一些企業,是不是跟我有關?比如說……曾經傷害過我的?時間可以往前一點,比如四年前,我十八歲……我們以前是見過的,對吧?”
這個問題,自從上次她被沈東揚帶進地下酒窖以後,她便想問。
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也不敢輕易問出口。
很多事情,一旦問出口了,便容易變味兒。
可是今天,莫名就忍不住了……
“誰跟你說的?”
“沈東揚。從晉城回來那天,他帶我去了地下酒窖,收拾了一個曾經試圖侵犯我的男人,他跟我說了,那年競價拍我初*夜的大大小小几個老闆,都被你整破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