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着急,伸手抓住她的衣襬。
顧西冷冷的掃了眼溫越,“溫特助是想跟我一起走嗎?”
溫越當即縮了手,笑眯眯的,“如果您願意把先生也一起帶上,那我跟您走也沒問題的。”
顧西從來覺得溫越八面玲瓏,面容和熙,可此刻卻非常想一掌拍碎他的笑臉!
“溫特助如果是想來做說客的,那就免了。”
“我沒有說我要做說客啊!”
“那就是來給我答案的?”
溫越茫然道:“答案?什麼答案?”
明知故問???
顧西有些被他氣的想要吐血,“那你追過來幹什麼!”
對哦!他追過來幹什麼……
他也不想追啊,是他家先生非逼着他過來的好不啦!
溫越想了想,轉瞬道:“公寓今天收樓,先生讓我帶您去看。”
“沒時間。”
顧西當然不想去看!
她剛剛跟霍靖沉吵了架,轉個頭就去看他買的房子,像什麼話!
顧西摁了電梯關門鍵。
眼看電梯門就要合上,溫越直接把手伸了進去,“說好今天去收樓並過賬的,您不去是要付違約金的。”
溫越睜眼說瞎話,真特麼的搞笑,他還沒見過有誰能收霍先生的違約金。
但是顧西不懂。
她甚至都沒有自己獨立去完成過一樁房產交易。
愣神間只聽到違約金,本能道,“要付也是他付,關我什麼事兒!”
溫越乾脆直接整個人擠了進去。
難得認真的表情,“那不成,房子是在您的名下,您是業主。而且先生只是借您購房款,其他不會管的。”
顧西感覺自己被忽悠了。
反正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被溫越忽悠到了西河路1號。
講真,房子她是真的喜歡。
位於四處環江的小島上,出入市區不過十來分鐘,卻又遠離市區的喧囂,鳥語花香。
不管是她去葉氏傳媒,亦或是城區各地,交通都異常便利。
客廳的陽臺看過去,竟是與鼎豐大廈遙遙相望。
不知爲何,顧西這麼看着,莫名便有種錯覺,好像霍靖沉就坐在他的辦公室,看着這裏。
顧西說不上來什麼感受,好像不知不覺間,這個男人對她的影響就日益明顯。
她看着溫越與商家交易,過賬,然後喊她過去。
一切手續繁瑣,而她也僅僅是簽了幾個名字,寫了幾串身份證號而已,這座寬敞的公寓便成了她的物業。
溫越送走商家,回過頭的時候還笑着打趣:“看吧,我是沒騙你。確實今天要過來收樓,本來您不上公司來,我也要打電話約您的。”
顧西抿了抿脣,沒有應聲。
溫越接着道,“需要替您找搬家公司嗎?把舊公寓裏屬於你的東西,都搬過來。”
顧西嗯了一聲,“溫越,我想請你幫個忙。”
“您說。”
“幫我把舊公寓也買下來,多少錢由我賬上走,不要讓他知道。”
顧西不想讓他知道她買那座公寓是要幹什麼,也擔心如果他知道了又要插手。
溫越說:“好。”
似乎在思慮着什麼,頓了頓,他又道:“太太,其實……先生跟於雙雙之間,確實沒有婚約。”
溫越追出來的時候,恰恰聽見許祕書跟她說的話。
他不知道顧西是否介意,但是他知道,先生肯定介意顧西對他的看法。
顧西怔了怔。
面色霎那間青灰,好像心底有什麼埋藏極深的小祕密被人識破那般,否認着:“我沒問你這個,他跟誰有什麼關係,不是我該過問的。”
“雖是協議婚約,但先生對您如何,您應該多少有點感觸。”感情之事,溫越不多說,只寥寥兩句,接着轉移話題,“焚燒的那具屍體,確實不是葉暮庭,先生早就知道。但是您不知道,在這背後不只葉家,還有其他方的權勢牽扯,先生不得不將錯就錯,穩住一時局面。”
“葉家雖然人丁單薄,卻並不像表面那麼好惹,若不然,就憑他們家的公司,即便勢頭再猛,先生何愁沒有法子收拾。如果不是爲了您,就連葉氏傳媒,先生都不會去動的。”
“之所以不告訴您這些,是怕您沉不住氣,弄的人盡皆知。也怕……給了您好消息,最後又變成當頭一棒。”
溫越的話,顧西一字不落的聽進心裏。
她彷彿好久都喘不過氣來,低低的聲,“可是他沒想到,我會揹着他回葉家,更巧合的是,遇見不一樣的冷如霜。”
所以,她到底是知道了這個祕密。
顧西想,如果葉家真的不若表面那麼簡單,那麼,冷如霜是當真瘋了嗎?她到底是怎麼瘋的?
有些細思恐極……
“那葉伯良呢,他也知道那具屍體不是暮庭?”
冷如霜都知道,葉伯良必然也是知道的,否則依照她如今大門不出的狀態,如何能知道這麼準確的信息。
溫越果然點頭。
顧西看着他,聽着他繼續開口:“起初是相信了的。但葉伯良那麼謹慎又精明的人,豈會如此放得下。所以他後來派了很多親信去晉城調查……”
“那……暮庭呢?他到底在哪裏?”
“葉伯良的人,找不到。我們的人,也暫時找不到。官方說法,應該一起遇害在那場爆炸裏,國道下是懸崖,是隻鳥怕都沒法逃生,何況是人。”
“所以太太……先生真的沒有插手過葉暮庭遇害案。如果真的有,那也是爲了大局着想而做了件不傷害任何人的事情。反過來說,如果葉暮庭命大尚能留着一口氣在人間,那也恰恰是因爲先生所設計的假象矇騙了葉伯良一段日子,讓葉暮庭能喘口氣得以逃生。”
怎就這般複雜?
顧西閉眼,有些消化不過來溫越的話。
許久之後,她聽見大門開關的聲音。
室內越發安靜……
她知道溫越離開了。
霍靖沉這個助理,平常喜愛嬉皮笑臉,卻在該認真的時候絕不含糊。
知進退懂分寸,精於點到爲止的精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