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給顧西夾了塊排骨,轉頭過來的時候,默默的盯了自己一眼。
姜海聲慫。
從前在大院裏,他最畏懼的便是霍家三哥霍靖沉,若不是姜豐年跟他交情甚好,他估計連擡頭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他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
三哥也不喫人,但是他很冷漠,跟誰都話不多,但是偏偏出類拔萃的驚人。
見姜海聲跟只鴕鳥似得趴在桌子上喝湯,顧西有些惱,有些嗆,“怎麼着,連你也打算不聽我話了嗎?”
此話一出,餐桌上好幾個男人都朝顧西看了過去。
尤其是溫越。
看着顧西的時候,頗有些小同情的意味。
一個被她視如姐妹的好閨蜜,一夜之間背叛了她,想想那是什麼滋味兒……
尤其還是跟葉家攪和在一起。
估摸着,如果等會兒姜海聲要是說一個不字,她估計都能把桌子都掀了吧!
雖然自家太太的性子一直都挺穩的。
但架不住心裏的悲憤到達頂點啊!
依溫越的經驗,平常越是不發火的人,一旦爆起來,那就是最可怕的!
這麼一想,他又看了看姜海聲和自家先生。
先生很平靜,像是完全沒將這話聽進去似的,矜貴而優雅的喫菜。
反之姜海聲,被顧西虎視着,內心抖的不行,卻不得不硬着頭皮點了下頭。
姜豐年忽然吹了聲口哨!
然後他將手搭在姜海聲肩頭上,笑着,“小嫂子,我這弟弟就拜託你了。”
姜海聲白了自家大哥一眼。
他明明已經在儘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他偏偏拼命的給自己刷存在感!
等會兒三哥將他剁了喂狗怎麼辦!
他可是知道三哥有養狼犬的習慣,從前在部隊,他養的狼犬就兇猛的不行!
有次於雙雙過去營地,就因爲抱着三哥不放,便被三哥的狼犬追遍了營地的每個角落,沒把於雙雙跑斷氣!
這事兒很多年以後都還在被傳說。
大家傳的是,彼時春季,三哥的狼犬正值求偶期,看見於雙雙就性情大變了。
但其實當時作實習軍醫的姜豐年說,那時候明明就是三哥故意放狗追於雙雙的。
姜海聲覺得三哥好殘酷!
於雙雙從小就是他的小跟班,跟着他風裏來雨裏去,槍林彈雨摸爬滾打過來的,怎就下得去手呢?
所以他畏懼三哥想來也是這件事的陰影。
——
顧西的動作真的很快。
幾乎是放下碗筷就回臥室換了外出的衣服,拎着挎包喊姜海聲。
她今天刻意打扮過。
一條鵝黃色的針織裙很是扎眼,原本就傾城的容顏化了個淡妝,旁人不小心多看了一眼,都會止不住的怦然心動。
姜豐年賴着沒走,霍靖沉便也陪着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顧西經過客廳的時候,手腕忽然被男人溫熱的大掌攫住,他都不忌諱,當着大家的面反覆揉搓把玩她腕間的細肉,顧西想走,他不讓。
站在後邊的溫越幾乎都以爲,先生在喫醋,不開心自己的老婆帶着別的男人去買衣服神馬的,結果他突然嗓音磁沉的問了句,“有錢嗎?”
顧西過來的突然,所有的東西都在別墅,也許身上並沒有帶重要的銀行卡那些。
她的經濟狀況,他是瞭解的。
所有的錢都存在一個戶頭裏,未動分毫,現實版葛朗臺。
姜海聲見狀,湊上前笑眯眯的,“三哥,我有錢的。”
霍靖沉睨了他一眼,淡漠調,“問你了嗎?”
姜海聲噤聲。
顧西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但是看着他面色不善的樣子,機械的點了點頭,“我有手機支付。”
尋日裏她要不了什麼開支,即便要,也都是從她的工資卡里支出,而她的工資卡,綁着她的手機支付。
區區一份工資,經得起幾回花?
霍靖沉緩緩勾脣,黑眸閃了閃,“那就給我也買一些。”
what?!!!!
溫越跟姜豐年對視一眼,是他聽錯了?
自家先生的衣物,連雙襪子都是手工定製版好嗎?什麼時候開始他看得上店裏頭直接買來的衣服?
顧西忖了忖……
“你那麼挑剔,我不會買。”
“怎麼會?我們家小西天生有慧眼,想當初十八九歲,便眼光毒辣的將一身土味兒的白蘇塑造成了娛樂圈新一代女神。我覺得,你爲我選的衣服,肯定能讓我穿的更好看。”
溫越:“……”先生您還讓不讓別的男人活?
已經好看的夠逆天了好嗎?再說了,你誇老婆就誇老婆吧,爲何還順帶撒把狗糧?
溫越再次看了看對面的姜豐年。
他已經舉高了雜誌擋住自己的視線,是沒眼看的意思了?
說起白蘇,微微有些刺疼了顧西。
她有些煩躁,也不想再跟他這樣較勁下去,便胡亂敷衍着,“知道了知道了……如果有,我順便捎回來。”
——
凱美瑞到百貨大樓,顧西突然收到霍靖沉的信息。
“我要一整套,錢夠不夠用?”
顧西眼眉跳了跳,敢情他是當真要賴上她了?還一整套,就這麼相信她的眼光?
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一套地攤貨沒問題。”
幾秒後。
他突然轉了賬過來,顧西看着那上面的一串零,腦殼仁都發疼。
“乖老婆,買好一些的,太差的老公穿着會過敏。”
顧西:“……”
什麼時候老婆老公都能應用的這麼666了!
公寓裏。
姜豐年看着男人手中的動作,無語道,“請問霍三哥,您是在討好您的老婆嗎?”
霍靖沉擡了擡眼,“不可以?”
“你是需要討好女人的男人嗎?”
再說了,明明就是一個連戀愛都沒談過就直接進階成爲人夫的男人,他除了砸錢,還知道怎麼討好女人哦?
姜豐年非常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吐槽道,“即使你砸多幾倍多錢,也不見得人家就願意跟你一起孝順父母。”
霍靖沉眼神冷了下來,“姜醫生似乎很瞭解我老婆?”
姜豐年當下收回了探過去偷窺的頭,坐的筆直,“沒有!我只瞭解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