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屋顧西便被他扔進寬大的沙發。
沙發柔軟,倒不至於磕磕碰碰,但是晃的顧西頭暈眼花。
她要起身……
他的動作比她更快,傾身下來。
雙手撐在沙發兩側,將她圈在身下,無路可退。
剛剛在前臺他已是在隱忍着怒火不發作。
此刻房間只有兩人。
他的戾氣便如排山倒海之勢,傾軋而來。
顧西雙手撐在身後,一寸寸的往沙發後靠挪,清眸裏含着深深的戒備,她提起雙腳擋在他膝蓋前,防禦着他隨時上來的侵犯。
這樣的動作,無疑是讓眼前的男人愈發漲怒!
修長的手指倏然掐住顧西的下頜,他繃着臉:“顧小西,我對你太好了是不是?膽兒肥的還有什麼事你不能幹?”
顧西喫痛。
被他掐着的下頜骨,好像和着牙齒一起被他捏碎在口腔裏。
她卻不吭聲。
倔強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
不委屈,不求饒。
霍靖沉被氣笑了。
這個女人,從來就有本事讓他瘋狂!
修長的手指倏然從她下頜骨撤離,男人幽沉的眸子鎖着她,不放。
卻又在同時直起身。
“不是喜歡勾搭男人麼?來啊,我讓你勾搭。”
他開始解皮帶,然後是襯衫鈕釦,精緻的袖釦……
天花板上的水晶燈光恰好打在他鈕釦上,反射出晶亮的光芒,刺的顧西眼球發疼。
沒有了束縛。
她穿着小白鞋的雙腳就那樣在沙發上站起來。
原本想以墊着沙發的高度優勢,居高臨下的在他面前強勢一把!
卻不想,這男人竟然長的如此高。
即便她站在沙發上,與他目光的平行線,也是相差無幾。
顧西惱……
“我那不叫勾搭男人,我是在找未來老公!”
他衣衫鬆散。
有力的大掌隔着裙襬驟然握住顧西的腿,男子薄脣輕誚:“把我伺候好了,現任老公未來老公都有。”
“抱歉,你只是我的前夫!”
顧西穿着米色的高腰復古裙,她身型瘦削而高挑,v字領口勾勒着她完美精緻的鎖骨,以及鎖骨下方的飽滿。燈光如晝的籠罩下,原就白皙的肌膚亮的猶如凝脂。
然後她垂眸,“我不吃回頭草。”
“顧小西。你他*媽的就是欠收拾!”
堂堂霍董,出了名的穩重自持,竟是被一個女人刺激的爆了粗口。
顧西還想調侃幾句。
卻不想,他原本握住她細腿的大掌,驟然間將她從沙發上拉了下來!
身子失穩……
在顧西尚不能分清東南西北的時候,人已經被他扛進了臥室。
——
很多年以後。
顧西回想……
如果說這輩子她幹過最驚天動地的大膽之事是什麼,那應該就是這個晚上。
在她簽下霍靖沉給的離婚協議當晚。
他帶她去開了房。
在那個被譽爲全城最高的六星級酒店,一百八十度江景套房的城市之顛,她像個溺死在江河中的人,攀着他的身子,一次又一次的與他一起沉淪於情海。
這原本不是她計劃中的樣子。
離婚都擺上日程了。她並不想再跟這個男人有過於親密的糾葛。
他是毒,只要沾上,便會一寸一寸的蠶食掉她的肉體乃至靈魂。
在面對於雙雙的時候,會瘋狂的自卑,瘋狂的嫉妒。
在面對他的時候,會因爲自己心中的不快而惡語相向,會對他有埋怨,有委屈,會死犟着與他對峙只想要他看得起自己,不做情感上的卑微乞討者。
更會因爲他,而處處把他的家人看的很重。
這些都是她小心埋藏在心底的祕密,並不想讓他知道。
只要他不知道,她便好像是捂住了自己最後的尊嚴,像個孤勇的戰士,輕輕的來,輕輕的走。
但是,她也會擔心……
往後餘生,她會戒不掉他給的毒。
時至今日,她不得不承認,他跟葉暮庭是不一樣的。
葉暮庭給了她年少彷徨時的慰藉和信念。
而他,則是給了她重生。
當她被現實摧殘的褪了一層又一層皮以後,是他讓她重新活了過來。
皮肉不分離。
她怎麼可能放得下這個男人?
在她尚有理智的時候,她的驕傲不容許她怯懦,所以她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事都敢做。
只是想着,他怎樣傷她,她便怎麼反擊。
她表現着不在乎……
實際上卻只是想讓痛苦有地發泄。
可是。
當他靠近她,呼吸與眉眼之間,全是他的氣息,他的影子的時候。
她放棄抵抗了。
顧西告訴自己,這輩子她尚不懂得放縱的滋味是什麼。
從來活的小心翼翼,察言觀色。
這一夜,爲他,她放縱一次未嘗不可。
大約霍靖沉也是驚訝的。
他不曾想到,他的小妻子會如此主動的迎合。
這讓他感覺到驚喜。
深眸中閃爍的碎光,染着深濃的渴望還有滅頂的欲*色。
無法自控的將她摁在懷裏,熱情鋪滿臥室的每一處。
半夜。
仰望可以透過玻璃牆看到夜空繁星璀璨。
這是城市方圓幾十裏的至高點。
沒有人能看見他們,但是他們卻可以俯視城市煙火。
顧西綿軟無力的身體一動不動。
喘息道:“霍靖沉……我快要死了……什麼時候能結束。”
“嗯……那就到死爲止。”
他聲音溼啞,仿若永遠不知疲倦的猛獸。
——
顧西是被浴室嘩嘩的水流聲吵醒的。
彼時天色近拂曉。
她側了側身,將臉埋進舒軟的枕頭裏。
默數着時間一秒一秒過去。
然後他走路的腳步聲傳來,佇立在她牀前。
“小西。”
他輕輕推了推她,或許是饜足過後的舒坦,開口說話的聲音,比之前溫和了許多。
顧西知道他要走。
臉埋的更深。
然後他問:“我送你回去?還是等天亮你再回?”
“……”
顧西不說話不迴應,甚至連眼皮都不曾擡起來看他一眼。
霍靖沉只道她是累。
溫柔的順了順她散亂的髮絲,像是哄着最珍貴的寶貝:“想睡的話好好睡,晚點我讓青禾來接你。”
“滾吧。”
嘶啞輕淡的聲音,倏然從枕頭裏蹦出來。
霍靖沉擱在她頭髮上的手,頓了一頓,眸子裏是幽沉。
“你滾吧。”
顧西又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