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淖定在原處,沒動彈,我不死心的跑到他面前,只見他一臉的霜寒,目光像一條射線般穿透着。.

    他陰沉沉的說:“你愛上霍繼都了?是不是?”

    這兩句話帶着濃濃的鼻音,本來又嚴肅,聽起來有些滲人。

    我下意識挺心虛的:“沒有。”

    沈淖這次顯然不相信,目光如一陣風掃過來,倏地把我推倒在邊上裝飾的巨大花缸上,雙目染上猩紅,一手掐着我脖頸:“莉莉,你一而再的撒謊,真當我看不見?”

    沈淖一向溫文爾雅,這時,跟非洲草原上狩獵的母獅沒什麼區別,他不斷撕咬着獵物,掐的我險些喘不過氣。

    我努力夠着他的臂膀,把他往後挪:“沈淖……”一口氣嗆氣管裏,咳的脖子不斷伸縮擴張,可沈淖掐着的手反而越來越緊,沒有絲毫鬆弛的跡象。

    後來,他牟足了全身的力氣,我只覺得快窒息了,氣出不來,不斷翻白眼,眼前白光一閃,慢慢閉上眼睛,這時,脖子上的手一鬆,我如秋風中的落葉傾身倒地,大力咳嗽着。

    後背上粘上一隻大手,有些試探的變動。

    我虛弱的推開,跪趴在地上,咳的心力交瘁,喉嚨口的水液也因爲過度用力從口中溢出來,滴落在地上。

    恐怖讓我不停地顫,如被雨水打溼的流浪貓,無處躲藏。

    “對不起,莉莉……對不起……是我失控了……”

    耳中傳來連串的道歉,好一會兒,不再咳嗽了,我才擡起自己的身子,冷冽冽的看着沈淖:“兩年前遇見你,你告訴我你可以治療我的‘性冷淡’,我想也沒想跟你走了……”

    又咳了一聲,繼續說:“你就像我的家人,可我現在覺得自己掉進了你的陰謀裏,沈淖,你到底想做什麼?爲什麼霍繼都對你衝擊這樣大……”

    沈淖鐵青着一張臉,瞳孔泛火:“莉莉,我猜的沒錯,你真的愛上霍繼都了,是不是?”我不再說話,他這樣一味的逼問,要是真給了個答案,只會引他怒意更盛。

    然而我的沉默引得沈淖氣息不穩,他雙手擡起來,死死摳着我的肩膀:“爲什麼你們一個兩個都愛上霍繼都,爲什麼?”

    他吼的有些撕心裂肺,我眼睛不斷髮漲,這一刻才意識到沈淖心裏裝了太多黑暗,着急的牟足了一切掀開他的手:“沈淖,我現在不適合待在這裏,你要是有什麼……以後再說……”

    跟見鬼一樣的往外逃,速度百米衝刺,不知跑了多久,到一個拐角,才喘了口氣,卻依舊平靜不下來。

    拍了拍胸口,突然發現頭頂一片壓沉沉的陰影,擡頭一看,只見霍繼都正叼着根菸卷看着我,柔軟的脣線含在菸蒂那,濃濃的白霧縈繞。

    “見鬼了?跑那麼快。”

    我一時沒反應,麻木的問着:“你怎麼沒走?”

    霍繼都衝着我笑,一隻大手虛擱在我頭頂上:“莉莉,我至今沒查你,要是查,你祖宗十八代的老底都能翻出,我在街上給你停着,那一塊的住宅區你連眼皮子都沒耷拉一下,多少,有點意思……”

    我聽出來了,霍繼都這是在暗示我撒謊。奇怪,他怎麼不當面拆穿?想了想,忽而明瞭,沈淖說過,霍繼都是個深藏不露的人,只面上三分善,心歹毒的不得了。

    他明知我有問題,就那麼看着,也不提醒,時不時給一擊,往往這樣的男人,才能把一個人揉捏的死死的。

    不知道霍繼都究竟知道我幾分底細,心虛的有些慌,諂媚的貼着他的脖頸,臉也蹭過去:“繼都,你知道的,我不會害你……”

    霍繼都迷魅的妖嬈笑,像只孽畜似的,話卻極盡的冰寒:“別玩陰的。”

    剛剛纔經歷了沈淖的威脅,現在又被他這陰測測的話給逼到角落,我真覺得自己在刀尖上舔血。

    眼下,只有一個念頭,在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得離開沈淖。

    然而,霍繼都驟然俯下身,臉頰近得幾乎要與我鼻頭貼着,有些薄繭的指腹磨蹭着我的臉:“乖乖,走,送你上學去。”

    又是一番姿態,我不由得一愣,這霍繼都變臉跟天氣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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