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淖頗玩味的瞅着我,仰頭看了看天空,又垂下視線。.biquge

    “你在霍繼都身上下了不少心思。”

    我雙手支在桌沿邊,穩穩神,漫無目的的開口:“無論你怎麼鬥,怎麼折騰,我只愛他一個。”

    委實沈淖太過分,我的語氣並不好,聲音也一改以往的軟調子,八分衝。

    心裏也氣的不行。

    一來,氣自己受控於沈淖。二來,氣自己看不透沈淖的心思,到此時,才隱隱窺探到一二。

    俗話說人越接近目標,暴露的越明顯。

    沈淖就是這樣的人。

    我和他認識近三年,一直以爲他是個斯文有禮的紳士,沒想到——

    沈淖扯了扯嘴角,一口氣喝乾桌子上的香檳,停頓幾秒,又怒氣衝衝的把香檳杯狂掃一下。

    香檳杯落地,‘砰’的一聲發出刺耳的響聲。

    伴隨着沈淖的怒吼:“你以爲你是誰?我今個把話給你挑明,我送到霍繼都身邊的不止你一個,她比你八面玲瓏,比你更懂讓男人屈服,她都沒成功,你有什麼底氣?”

    我驚呆了,具體說,應該是腦子無法思考。

    就在剛纔,沈淖說他調教其他女人送到霍繼都身邊。

    他說,那個女人比我更優秀,更懂讓男人屈服。

    我的心被砸開一個口子,難受的突兀,荒蕪,禁不住冷笑:“這麼說,你讓我勾引男人來治療性冷淡真的是早有預謀?”

    沈淖表情很不自然,似乎被我問懵了。

    良久以後才低了低聲調:“我從未想過遇到一個性冷淡,就像沒想過你那無動於衷的身體只對霍繼都有感覺……”

    “你沒想過?對,你什麼都沒想過。你唯一想過的就是怎麼把我帶到霍繼都身邊,怎麼爲你辦事。”

    我越發看不透沈淖心裏所想。

    他的內心就像潘多拉的盒子,越到底越傷人。

    見沈淖並未否認我的話,我彎彎脣,勾出個冷清的笑容:“你的傀儡可能會不聽話,可能會很難控制。”

    我的笑是妖嬈的,帶着某種勾人的誘惑和血性的挑釁。

    沈淖的雙眸死死盯着我,原本立在一邊的身體猛烈衝到我面前,還沒來得及退開,他的大手已經鉗制住我的腰,幾乎要捏碎。

    “你最好不要玩火自焚,莉莉,霍繼都不會要你。”

    “愛情這玩意,誰說的定?就像你,也可能會愛上自己調教的人……”

    我牟足力氣對着他胸口一推,推開他的鉗制。

    “要是我猜的沒錯,你之前調教的那個女人是閆妙玲,她原本和你在一起,後來,她愛上了霍繼都。”

    其實,這都是猜測。

    我也不知道事實是不是如此,結合閆妙玲母親那天說的一句‘沈淖和我女兒已經過去了’,還有閆妙玲和沈淖如此親密的接觸。我心裏有根藤,順藤摸瓜往上。

    大約是我的語氣太肯定,沈淖笑了。

    “不得不說,你很聰敏,我以爲我養了只溫順的狗,沒想到是條狼。”

    我有些好笑:“能把女人比作狗,高看你了,不過現在待在霍繼都身邊的是我,你聽過‘玉石俱焚’這個詞嗎?把我逼急了,你沈淖想做的事我全抖出去,大不了離開霍繼都……”

    天知道我衝着說‘大不了離開霍繼都’這句話心多沉,多苦,多疼。

    可我有什麼辦法?沈淖是個瘋子,我得拼,得耗費自己,折騰自己跟他鬥。

    沈淖聽罷,姿態軟了下來,慢慢靠近我,大手握住我的:“莉莉,你在發抖,你在害怕………”

    他就跟換了個人樣,又恢復了以往的翩翩形象。

    我後退幾步:“你太可怕了……沈淖,你有多少張面具?”

    慌張到極點,無法剋制住恐怖,我移動腳步,頭也不回的逃離。

    兩邊的樹在我眼角邊往後倒退,眼前失去了色彩,一片白茫。

    我想,我跌進了一個深淵,再也出不來了——

    回到家,看着霍繼都那古雅的民國式住宅,突然覺得很溫馨,腦子裏開始幻想我和霍繼都攜手並進的畫面。

    多少愛,像煙火,綻放的都是一刻的燦爛,我和霍繼都是什麼?

    能走到盡頭嗎?

    晚上,霍繼都掀開被子一角進來時,我往他的懷裏鑽了鑽,閉着的眼角滲出一滴淚。

    他溫熱的手臂從我的腰肢環到小腹:“我在你身後。”

    真好,你在我身後。

    第二天要去國防大學面試,霍繼都親自送我,下了車,他原本兩手抄兜,後來騰出一隻牽我。

    “你不避嫌嘛?”

    他像看白癡似的:“避嫌?呵,把你弄這地,靠的就是關係,怎麼避?給老子爭氣點,曉得?”

    “曉得,霍軍長。”

    我衝他笑。

    他嚴肅了幾分:“在這裏不能這麼笑,得收斂,懂不懂?好好給我學學規矩。”

    和他在一起,我怎麼着都開心,他說什麼都願意聽,我喜歡他,愛他,他什麼都是好的。

    說是面試,其實霍繼都也在場。

    不稍會兒,進來兩個男人一個女人,其中一個男人好像跟霍繼都挺熟的。

    一進來就調侃:“吆,霍軍長,來這玩呢?視察呢?榮幸啊。”

    霍繼都遠遠離我坐着,筆挺的大長腿隨意交叉搭那,恣意的很,聽見調侃,也沒當回事,垂着眸子,悠然翻了幾頁桌子上的紀律手冊。

    忽而冷銳着聲:“閆迦葉,別給她弄太難,放放水。”

    我有點好笑,這還能這麼弄?直接明瞭讓人放水?

    不過,霍繼都還真有點小看我,他交給的那些,我都滾瓜爛熟了,延伸的也都瞭解了一番。

    那男人手上的書往桌子上一扔,拖開一張椅子坐下:“這,你霍軍長髮話了,能不照辦嘛,是不?”

    又對着旁邊的一男一女問,那兩人也陪着笑點點頭。

    我湊進去:“我雖是物理專業的,可霍軍長把一些基礎要領都說了,我能行。”

    男人雙眼發亮,特別誇張的看着霍繼都:“九爺,你家這位多給你長本事,她說隨意問,那我不客氣了。”

    我說了‘隨意問’?這男人怎麼看着有點不靠譜呢?

    這一疑惑下,我纔去注意他。

    身高和霍繼都差不多,霍繼都是大背頭,他是平頭,特別短的平頭。不過五官長的確實沒話說,一眼看過去,的確俊,有點兒妖邪的氣,但又不叫人覺得不正緊。

    等正式問問題時,男人的性子盡然不同,從槍支器械到一些基本的律法,拐拐角角都給問全了,滴水不漏。

    問完後又問我爲什麼來國防大學,能不能接受適度訓練。

    一輪下來,其餘兩個人出去後,霍繼都戾氣頗重的從座位上起身,走過來,一手頂男人腦袋上。

    “讓你隨意問點,你真把她當專業的了?閆迦葉。”

    原來男人叫閆迦葉,我還沒怎麼注意。

    只聽閆迦葉打着商量,有些不夠底氣的推搡着說:“我這不是看你家乖乖聰明伶俐嘛,是不?”說着,給了我一個眼神。

    他知道霍繼都叫我乖乖?看來關係匪淺,起碼,能這麼鬧,就代表熟了。

    霍繼都也是個能玩的主,有時候耍起無賴來能把人逼瘋,此時,他就在逼迫閆迦葉。

    任閆迦葉怎麼誇我,他都不領情。

    最後,閆迦葉忍不住了:“你得高興啊,繼都,你領了個好苗子給國家,看看這娃,模樣好,條理清晰,就是身板差了點,不夠結實。”

    霍繼都大手拍了拍閆迦葉肩膀,居高臨下的壓着:“別給我廢話,她哪裏都好,不差哪……”

    “嘖嘖嘖。”閆迦葉慢條斯理的笑:“認你做乾爹呢,瞧給你嘚瑟的,要不拿出去練練?先放新兵營看看火候,你要是真把她往上提,這身體素質絕對過不了關。”

    我有點不明白他們兩在講什麼,就那麼聽着。

    出去後,我問霍繼都。

    他邊帶我邊解釋:“我以後肯定不在成都重慶這塊,得在北京。你要跟着我,必須通過各項考覈。就如身體上的,你這細皮嫩肉的,肯定過不了關。我原本想想就這麼給你玩玩算了……閆迦葉也覺得你是好苗子,想讓我把你往國防新兵營帶,那裏是文化課和實戰訓練二合一的地,我怕你過去,折騰壞了。”

    霍繼都從未說過這麼多的話,也從未把一件事解釋的這麼詳細透徹。

    在我看來,一個男人願意把一件事的剝開嚼爛細細說給一個女人聽,大抵就是在乎。

    所以,我也不想給他拖後腿,吸了吸鼻子:“你讓我去吧,我能行,別人訓練什麼,我跟着做。俯臥撐,仰臥起坐我都能行。”

    霍繼都沒再繼續走,和我面對面,溫熱的氣息砸在我頭頂。

    “很多事,很難,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不單單是體能訓練。”

    他深邃的眸子又複雜又嚴肅,看起來特別認真,我心一動,低着頭。

    掏心掏肺:“爲了你,我都能願意。”又覺得自己這樣有點沒原則,小聲道:“爲了我自己,我行。”

    話音都沒掉落,霍繼都突然把我掐到樓梯那的拐角處,脣又狠又侵略性的吞裹住我的,把我生生往牆裏逼。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