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繼都大手輕蹭了下我嘴角,笑開了些聲音,帶着完完全全的寵溺。.shung
這一笑,桌子上一順的目光全數聚到這。
我臉上的紅暈直延到耳後根,頗有點兒不好意思。
當衆正兒八經秀恩愛,挺尷尬的。
我的作,嗲氣,都只在霍繼都那兒盡情肆意。
我倆的舉動起碼讓半桌子的人黑了臉,獨獨霍繼都母親笑的悠然自得。
至於霍繼都,依舊沉穩淡漠,臉上沒半點兒不耐,任意衆人打量。
思緒正濃,霍繼都母親突然問:“莉莉,你母親什麼時候來中國?”
“她是研究員,進實驗室後一般我也聯繫不上。”
“奧?”霍繼都母親有些憐意,目光更柔了:“自小就這樣?誰照顧你呢?”
打從心裏,不想回復。
我這帶缺陷的性格多半因她疏於關心,加上生物老師猥瑣那件事,更是劍走偏鋒。
偶爾,我很想對我母親發火,問是研究重要還是我?
可不敢。
她是唯一關心我的人,要把她氣跑了,就真一個人了,那時,依靠誰去?
想到這兒,眼眶稍紅,鼻頭也跟着泛酸,一眨眼,忍了,淡淡說:“嗯,打小就這樣,她那個時候也很辛苦。”
字落,我突然想打個電話給她。
特別想,特別想。
霍繼都母親估摸窺見了我眼中滲透的難過,匆匆轉了話題。
我卻再沒了喫飯的心思。
每次一涉及過去,真難受的不得了。
我很孤獨,太孤獨了。
霍繼都把我的手纏着,一匝匝往胸口繞。
我的指甲貼着他襯衫,能感受到他精壯胸膛上傳來的溫熱。
飯過半詢,霍繼都接了通電話,回來後說成都軍區那有事,得連着夜往那邊趕。
邊移開我椅子,沉穩的拉我起來,不顧他人的眼光直接攬抱在懷裏。
把我塞進車裏後,霍繼都眼裏隱隱透着溫潤,低緩到危險的嗓音暈開。
“寶貝兒,你眼裏的悲傷太濃,化不開。”霎的捧着我的臉,一點點吻,從眉心到鼻樑,到嘴脣,像對待自己的孩子般小心翼翼。
等脣角邊蔓來冰涼的液體,我才知道自己哭了。
“我要怎麼做?你告訴我,我統統做。”
我搖搖頭,多想說,你什麼也不用做,好好愛我就行,可沒勇氣。
他的臉近在咫尺,靜謐清冷。
我盯着盯着,脣發瘋般咂過去,一點兒都不客氣,吻的狠劣而痛苦。
慢慢的,霍繼都佔據了主導權。
他把我埋在胸口,結實健壯的肌肉包裹着我的柔軟,脣齒間慵懶飄出一句:“等我從成都回來和你訂婚。”
沒等我問明白,他已打電話讓唐七過來接我。
透過車窗,我看見聶卓格定然站在不遠處。
風吹着她的裙角,很美,她的臉卻佈滿煞氣。
我歪着頭趴在霍繼都背上,和她對視。霍繼都打電話的手臂因着我的動作,立馬僵了,如冰雕般立那讓我靠。
我的心好暖。
是個女人都會瘋狂。
最後,我竟然累倦的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在唐七車裏,身上披着個圍巾。
唐七反應迅速的把話說全了:“霍爺說你身體不舒服,不讓我開空調,這圍巾現買的,車窗開了點,莉莉,你要是覺得悶就再降些。”
我搖搖頭,眼睛又開始泛酸。
心裏沒來由想霍繼都,也想我母親。
掏出手機,看着上面僅有的三個號碼,我點開了第一個,我母親的。
撥通後,沒人接。
等着,仍舊沒人接。
掛斷後,不死心又撥了一次,還是沒人。
又掛斷,重新撥。
連唐七都起了擔憂的心思:“你怎麼了?莉莉。”
我沒回,手指依舊在屏幕上戳。
這一次,電話終於通了。
還沒開口,我就哭了,哭的特別大聲,特別大聲,特別慘烈。
朝電話那頭吼:“爲什麼?到底爲什麼?我打電話給你,你沒有一次是立馬接通的,一個陌生人都比你關心我……你知不知道我最無助,最痛苦,縮在角落的時候一直給你打電話,可你從沒有接過我的……”
我母親大概被我的咆哮和撕心裂肺驚呆了,好半會纔回應,聲音帶着哽咽:“莉莉,寶貝兒,你怎麼了?”
其實,我沒怎麼。
只是霍繼都的細心讓我想起了她這個母親。
想起我因爲種族歧視被扔東西砸臉,只能抱着頭蹲地上的無助。
想起我被生物老師猥瑣,他威脅不能說出去,我流着淚不敢退學的彷徨。
太多,太多了。
多的我都說不完。
喘了口氣,把上涌到喉嚨口的憤懣使勁壓了下去。
我怕我越說越激動,會傷害她,便狠狠掛了電話。
她不禁再次打來。
我毫不猶豫的按掉,發了條信息:我就是有點傷心,胡亂說話。
我母親回:你是不是和沈淖鬧翻了?寶貝,我要回實驗室了。
我便一笑,發出去幾個字:沒有,就是想你了。
看看,她能想到的問題永遠不在自己身上,永遠是別人怎麼了,她總認爲我的難過就是一瞬間的,一會就煙消雲散了。
當沒有短信再傳過來時,我把手機攥的緊緊的,選擇了關機。
靠在座椅上,吹着風,不一會,雙腿就麻了,忍不住蜷縮着抱着自己。
冷漠的說:“唐七,你在鬧市區放我下來,別跟着我,好嗎……”
唐七很不放心:“莉莉,霍爺知道會罵死我的。”
“你別告訴他,我現在特別難過。”
最後,唐七拗不過我,答應給兩個小時,他在附近守着。
我哪都沒去,徑直往不遠處的一家酒吧鑽,點了瓶純威士忌。
在這之前,我從不喝酒。
一來不知自己酒量,二來對事很機智。
今晚,突然想醉一醉,醉完就讓唐七領着我回去。
然而,才喝了半瓶,便頭昏腦漲,理智告訴我得走了,可方向感不怎麼好,好不容易找到一條跟來時走廊相似的通道,卻依舊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