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這茶···不行啊。”
砸了砸嘴，艾九忽然開了口。
“有誰知道，這茶葉是誰買的嗎。”
“回稟公子，是劉麻子做總管的時候進的。”
不知誰回了話，艾九挑了挑了眉表情有些惋惜。
“可惜他死了，不然本公子還真想瞧瞧艾校尉審訊犯人的本事。想必，定是精彩的很。”
沒有人敢搭話，屬臣們有的已經滲出汗來了，而同在下面的那些當地名流也看出了此時長公子的意思，那是打算敲敲震鼓棒了。
‘啪！’
手中的茶盞猛的摔在了地上，碎瓷片漸得到處都是。
“說！誰掌管着府上的錢財！”
艾九一聲呵斥嚇壞了不少人，而同樣跪在地上的李忠卻是自覺的站了出來。
“臣李忠，掌管府內一切進賬支出。”
依舊是那副冰冷冷的模樣，李忠的神情宛如一尊機器一樣。禮數週全，一絲不苟的跪拜在了艾九的腳下。
“本公子問你，劉麻子私下賬目上做的手腳，你就一點都沒察覺？”
“回公子話，劉麻子的進項支出走的都是內務的賬目，臣掌管的是外務，只是名義上總領全務，只年初年終之時，根據劉麻子上交的賬目對賬而已。其中間的貓膩，臣無能爲力。”
李忠的一席話有理有據，完全道明瞭公子府上的規矩。
“好！算你李忠有骨氣，這看起的確與你無關。但，你雖無實權，但劉麻子的事名義上也該你負責。本公子要罰你，你可有意見？”
“臣，無怨無悔。”
叩拜，李忠依舊是那副模樣，神情不變。
“行，來人啊，拖出去，三十大板。”
“諾！”
隨着艾九的令下，侍衛架走了李忠，隨後堂屋外面就傳來了刑罰的聲音。
“嗯······”
幾乎是鼻孔中出音，艾九長長的哼了一聲。在加上外面一下下聽得分明打板子的聲音，座下屬臣和名流都開始膽戰心驚。
“本公子，不怕你們貪！
你們，跟隨着本公子在這個貧瘠的平原上做官兒，有沒什麼政務實權，難免心中煩悶覺得一生抱負無從施展，本公子不怪你們。
但，你們欺騙我啊！把本公子當做一個傻子一樣隨意玩弄，做盡了你們那些小勾當！”
咆哮着拍着茶案站起身子，艾九的暴怒讓跪着的人都抖了三抖。
“誰是劉麻子的副手，站出來，讓本公子瞧瞧。”
暴風戛然而止，但衆人卻沒覺得輕鬆，艾九突然平淡的語氣卻是讓所有人都覺得脖子被勒了道痕。
“公公公···公子，小小小···小奴就···就是···”
雙腿直打哆嗦，從屬臣之中站出了一個太監打扮的小年輕來。
“來來來，走到本公子的面前來。”
招了招手，艾九也不看他，就像是在招一隻家裏的小狗一樣隨意
。
“欸···”
跌跌撞撞的磨蹭到艾九的面前，小太監還差點摔了個跟頭。
側着身子站在，艾九隻讓自己的耳朵對着小太監，隨意的樣子讓對方感到害怕。
“回···回公子話，小的···小的馬三兒。”
“馬三兒啊！”
微微仰着頭張着嘴，左手拍着馬三兒的脖子，艾九的樣子讓人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你和本公子說句實在話，來府裏這些年，一共都貪沒了多少銀子，又看見那個劉麻子貪沒了多少錢財。”
捏着對方的脖頸，艾九側耳準備聽着。
但那個小太監卻是之支支吾吾，哼哼唧唧了半響也沒說出話來。
“喔，不肯說啊，還是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小的···小的是真的不記得了。”
小太監連忙說話，那焦急的神態還真讓人覺得他是不記得了。
“哈，又來騙本公子。”
擡起腿就是一腳，艾九一個側踢把那個小太監狠狠的踢了出去，滾落在了屬臣堆裏打翻了一片人。
“讓本公子來告訴你吧！你個小小的內務總管副手竟然一年就貪沒了整整兩千多兩，而那個吃裏扒外的劉麻子，竟然貪了本公子八千一百三十四兩五里！
這賬本上一樁樁一件件，記得清清白白，明明楚楚。你們好大的膽子！這麼多年來本公子信你們，你們，就把本公子當只猴來耍！”
含恨將從懷裏掏出來的賬本摔在小太監的臉上，艾九的話語讓所有人都不管發出一絲聲音。
“來人啊，把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亂棍打出府去，抄查其一切身家。還有那個劉麻子的，府裏與其相關的一切人員統統解職，全都打出府去。
這件事就到此爲止，本公子不想再看見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也不願意再處理像這樣的事務。”
伸手拾起了那個不算太厚的賬本，艾九招了招手示意伺候的丫鬟遞了支蠟燭過來。
將賬本點燃，艾九一邊看着火光一邊淡淡說道。
“本公子不是那種水至清的人，也不是那種容不下你們貪沒些小便宜的主公。冶城這麼大，本公子的封地這麼大，倒不至於養不起你們這幾張嘴。
你們平日裏要是覺得俸祿少了，賞賜少了，家裏的錢財週轉不開了，可以與本公子說啊，本公子賞你們就是了。但，本公子平生最恨有人欺騙，希望，以後侯府裏不會有人再這樣對我。”
賬本的灰燼一片片剝落，這個從劉麻子身蒐羅出來罪證就這麼被艾九當衆燒掉了。
這是御下之術，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只管拔出了劉麻子的勢力卻不波及衆人，除了那個心甘情願背鍋的李忠，剩下的屬臣包括那些當地名流，一時間都不敢來找長公子的茬也不會不開眼的想到艾九掉了他的包。
“就這樣吧，本公子累了，都散了吧。”
撐着腰帶微微撇了撇手，所有人都跪直了行禮。
“臣下告退！”
腳步散落了趕緊，就連伺候的丫鬟也懂事的離開了廳堂。還站在原地的艾九一個踉蹌，腿上無力眼看就要落倒，哥哥艾抉眼疾手快，連忙撐住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