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學去打架?!”
四人望去,只見說話的是個眉眼凌厲的中年男人,身着煉瓦紅博帶寬袍,正負着手冷冷盯向這裏。
花柔柔抽抽搭搭地哭着,細聲道:“鍾副院長,府學裏的徐騰欺負人,把人家和阿瞞打成這樣,您要爲學生做主啊!”
“哼!定是你們先招惹人家,如今還敢在本院長面前搬弄是非!罰你們蹲馬步兩個時辰!”
鍾副院長說罷,擺着一張兇巴巴的臉大步離開。
“討厭死了!”
花柔柔跺了跺腳,不甘地同阿瞞蹲起馬步。
蘇酒心裏忍不住犯嘀咕。
都說老師護學生,自己學生都被打成這樣了,這鐘副院長怎的還反過來罵他們……
謝容景冷笑,“鐘有誨的夫人是徐知州的親戚,他自是要討好徐知州,斷沒有爲了幾個學生得罪他的道理。”
說着,話頭一轉,“阿瞞,明兒放課後你把奉先他們幾個叫上,咱們去府學後門堵徐騰。動了老子罩着的人,不給他點兒教訓,老子在金陵也不必混了!”
“嚶嚶嚶二爺威武霸氣!”
花柔柔喜不自禁。
蘇酒聲音小小:“打架不好……”
謝容景認真看她,“怎麼,小酒是在擔心我?放心好了,你二爺打架還沒輸過!”
蘇酒咬了咬脣瓣,沒說話。
她纔不擔心謝容景呢,她只是單純覺得打架不好。
她是守紀律的好學生!
四人又蹲了一刻鐘,蘇酒額角漸漸淌出冷汗,衫子底下的小細腿更是哆嗦得厲害。
她從沒有蹲過這麼長時間的馬步。
就在她要堅持不住時,旁邊的謝容景忽然往她這邊挪了挪。
少年的膝蓋,悄悄墊在了她的小屁股.後頭。
尚還年幼的貴公子,蹲馬步卻是一把好手,膝蓋穩如磐石,靠坐上頭,壓根兒就不會晃的。
蘇酒怔了怔,擡眸望向他,卻見少年目視前方,懶懶道:“我不過是怕你跌倒了惹夫子生氣,沒得拖累我!我可不是在心疼你!”
只是那白皙的耳朵尖,卻悄悄蔓延開緋紅之色。
……
放課後,蕭廷琛被幾名書生簇擁着,邊請教他問題,邊往寢室那邊走。
蕭廷琛餘光瞥向蘇酒,只見小姑娘額上隱隱有一層薄汗,眼圈微紅的模樣甚是可憐。
他捻了捻垂在腰間的佩玉,正尋思着去問溫夫子討個人情,卻又看見抵在蘇酒小屁股.後的膝蓋。
“嘖……”
少年脣角意味不明地勾起,收回目光,含笑往寢臥而去。
……
蘇酒四人的懲罰,在入夜之後終於結束。
小姑娘餓得不行,揉了揉痠軟的小腿,艱難地回到寢臥。
房中點着幾盞明燈,蕭廷琛身着素白寢衣,隨性地披着件桔梗藍寬鬆大袖,正盤膝坐在拔步牀上,慢條斯理地翻看書卷。
她收回視線,見桌上擱着食盒,忙走過去打開蓋子。
食盒中只餘下空碗空碟,連點兒殘羹剩飯都沒給她留。
蘇酒蹙起眉尖望向蕭廷琛,對方卻連頭都沒擡。
她咬牙,翻了翻空碗,從最下面翻出了個吃了一半兒的饅頭。
小姑娘自打住在舅舅家,就常常被舅娘剋扣飯食,時間一長,弄壞了腸胃,最是禁不得餓。
她揉着飢腸轆轆的小肚子,哪裏還有空去管那饅頭是不是被蕭廷琛啃過的,捧在手裏就小口小口吞嚥起來。
喫完半個饅頭,她舔了舔指尖,聽見裏間傳來少年散漫的聲音:
“過來。”
她擡頭看去,少年不知何時扔了書卷,正慵懶靠坐在牀架上。
他一腿伸直,一腿隨性屈起,手中晃着把沉黑戒尺,硃砂色豔,脣畔的笑容十分邪佞妖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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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今天只更了兩章,但依舊腆着臉想要推薦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