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暴君他偏要寵我 >第429章 蘇小酒喫醋了
    他目送蘇酒的背影消失在熙攘長街上,輕聲:“小蘇酒,今天是我十八年時光裏,最開心的一天。”

    說完,又劇烈咳嗽起來。

    侍衛連忙呈上錦帕,“公子,您明知要忌食辛辣,怎麼中午還喫辣喝酒?萬一有個好歹……夫人說過,寶相塔爲您抵消了死劫,您接下來會順順利利,長命百歲。但您畢竟纔剛出塔,身體仍舊虛弱,豈能這般糟蹋?”

    趙慎咳完,望了眼帕子上的血。

    “我能推演萬物,卻推演不出自己的命格。如果上天要亡我,豈是小小一座寶相塔能救得了的?”

    一尾大雁從上空掠過,追趕着蜿蜒的秦淮河,一路飛向遙遠的河川盡頭。

    夕陽入海,明月東昇。

    舊院裏華燈初上,依舊繁華。

    趙慎喃喃自語:“世間期冀千千萬萬,可我喜歡的,卻永遠是那句‘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今年的嬋娟我已見到,明年的嬋娟,我是否還能有福氣看見?若我死了,我的魂魄又將去往何處?我會化作星辰嗎?我還能繼續看着小蘇酒嗎?”

    侍衛聽不懂他的話。

    沉默半晌,他只得重複:“公子,夫人喊您回家喫飯。”

    “回吧。”

    白衣少年垂下眼簾。

    剛進府邸,趙慎老遠就聞見一股焦味兒。

    他心頭浮起不妙的預感,推着輪椅朝焦味兒奔去,只見滿地灰塵,灰塵裏還有沒燒完的紙人和書頁。

    他曾愛惜如命、每日擦拭的黃銅法器,被燒得漆黑扭曲、面目全非!

    趙慎渾身發抖。

    周身溫和的氣息消失不見,只餘下濃濃戾氣,“誰幹的?!”

    “我乾的!”

    趙夫人步出繡樓,“慎兒,你已經可以在外面自由行走,這些個沒用的玩意兒,娘就替你燒了!娘替你重新佈置了塔樓,你進去瞧瞧,定會驚喜!”

    她笑眯眯的。

    趙慎強忍怒意,命人把自己送上塔樓。

    推開門,他熟悉的屋子擺滿書架。

    書架上堆滿了經史子集!

    這間屋子,他陌生至極!

    趙夫人笑吟吟跟進來,“慎兒,這些書全是對你有益的,你多讀讀,將來總能用到。還有這兩排書架,上面的書全是講述帝王之術的,你能否明白孃的用心?”

    趙慎沒搭理她。

    他驅使輪椅來到窗畔。

    琉璃窗上,還貼着那隻白紙鳳凰。

    是小蘇酒親手貼上去的……

    指尖愛惜地拂拭過,他喉頭滾動,忽然吐血!

    血液濺上琉璃窗,把白紙鳳凰染成血紅。

    趙夫人尖叫出聲,慌忙上前捧住他的臉,“慎兒!慎兒你怎麼了?!可是在外面受了委屈?你告訴娘,娘替你殺了他們!”

    趙慎推開她。

    他絕望地看着她,“如果我死了,那一定是你的錯。”

    “你胡說什麼?!娘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好,你怎麼能怨娘?!”

    趙夫人滔滔不絕地述說起自己這些年的辛苦。

    趙慎眼前卻漸漸模糊。

    他閉了閉眼,徹底暈厥過去。

    趙府亂成一鍋粥。

    一處孤零零的院落裏,肌膚呈現出病態蒼白的紅衣少女倚靠在樹下。

    她對寶相塔那邊的混亂恍若未聞,手捧一塊翠綠佩玉細細端詳。

    佩玉上,赫然鐫刻着一個“致”字。

    忽有“咕咕”聲響起。

    一隻信鴿落在她肩頭,啄了下她的臉蛋。

    趙舞陽解開信鴿腿上綁着的書信。

    烏雲蔽月。

    書信被趙舞陽撕成碎片,她的面龐籠在陰影中,“來人。”

    ……

    蕭府。

    蘇酒在降鶴汀換過衣裳,正打算去松壽院陪老太太用晚膳,穀雨突然着急忙慌地過來。

    “小姐,公子說他腿疼,勞您過去瞧瞧!”

    “腿疼找府醫,我能瞧出什麼名堂?”

    穀雨快要哭了,“可是公子疼得厲害,從海棠館回來以後,就一直在牀上打滾呢!”

    打滾?

    蘇酒冷笑。

    大魔王的謊話越編越順溜,她倒要過去瞧瞧,看他是怎麼個打滾法。

    她來到明德院,只見蕭廷琛身着寢衣靠坐在榻上,面如金紙,瞧着十分可憐。

    李氏賞的紅藕坐在榻邊,小意溫柔地喂他喝藥。

    瞧着紅袖帳暖,好不快活。

    蘇酒脣畔的弧度冷了幾分,“白日裏還好好的,怎麼到晚上就成了這副不死不活的模樣?”

    紅藕也不起身行禮,笑道:“回五姑娘話,公子在外面奔波半日,所以傷口有些惡化。府醫吩咐,須得仔細調理,才能儘快好起來。”

    說着,又舀起一勺藥,喂到蕭廷琛脣畔。

    蕭廷琛喝下,虛弱地望向蘇酒,“妹妹喜歡趙慎?”

    蘇酒不置可否。

    蕭廷琛笑了笑,“今兒回府之後,我仔細想了想,從前是我對不起妹妹。這些天我對妹妹窮追猛打,也無法令你回心轉意,可見咱們之間,終究是破鏡難圓了。”

    蘇酒負着小手,掩在裙裾下的繡花鞋互相輕蹭,低着腦袋不說話。

    蕭廷琛繼續道:“弱冠之年,已該成家立業。我想通了,這次科考我定會高中,然後步入官場,迎娶嬌妻。蘇小酒,這纔是我該走的路。至於你……”

    他頓了頓,悽然,“你永遠是我妹妹。”

    蘇酒擡眸。

    少年神情真摯,不似撒謊。

    她不自然地避開目光,淡淡“嗯”了聲,“你想通就好……我,我該去松壽院了。”

    她轉身。

    一隻腳剛跨出門檻,蕭廷琛又道:“嫡母送來的兩位美人甚合我意,我尋思着,今晚便能成了好事。蘇小酒,叫嫂子。”

    紅藕大喜過望,“公子?!”

    蕭廷琛只是看着蘇酒的背影。

    他脣畔掛着一抹笑。

    既然硬的、軟的都不行,那就只能曲線挽救一下他們的愛情。

    他不信,蘇酒當真對他一點情意也沒有!

    蘇酒背對着他,嬌俏的面容上半點笑容也無。

    秀麗的遠山眉微微蹙起,她平視虛空,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波瀾不驚,“通房而已,也配稱得上‘嫂子’?蕭廷琛,你傻了,我可沒傻!”

    她賭氣離開。

    蕭某人摸了摸下頜,彎起的桃花眼比狐狸還要狡詐。

    蘇小酒這反應,是在喫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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