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暴君他偏要寵我 >第431章 不殺趙惜琴,我蕭廷琛誓不爲人
    她取下髻間髮簪。

    蓮花玉簪,是那人送給她的。

    她淚眼模糊,突然發狠般把它投擲出去。

    可是尚未鬆手,卻已開始捨不得。

    如瀑般的烏髮垂落在女孩兒腰際,她張嘴想要罵蕭廷琛,卻發現自己這些年讀書太多,如今連罵人都不會。

    細雪如銀,女孩兒渾身冰冷,冰霜開始在髮梢凝結,逐漸攀上她的肌膚。

    大約寒毒又開始發作了……

    她抱住發顫的自己,想要回降鶴汀,卻踉蹌着栽倒在地。

    漸漸,失去了意識。

    一道修長人影,鬼鬼祟祟地摸了出來。

    正是謝容景。

    他今日隨大嫂來蕭家拜年,晚宴上沒能見着蘇酒,令他十分不開心。

    所以他特意偷偷跑出來,尋思着去降鶴汀找蘇酒。

    沒成想,卻在蕭府裏迷了路。

    他嘀咕着該往哪邊走,忽然看見不遠處花徑上蜷着個女孩兒。

    觀其身影,必定是蘇小酒。

    他急忙抱起她,卻覺女孩兒的體溫低得可怕。

    一層層冰霜,宛如鱗片般在她的肌膚上生長蔓延,逐漸包裹住她全身。

    他心知不好,本欲帶她去降鶴汀,腦子一轉,卻抱着她偷偷穿過明德院回了謝府。

    謝府的兩位府醫診斷過,恭敬道:“二公子,如果我等沒有推斷錯,蘇姑娘所患的乃是寒毒。世上無藥可解,只有傳說中的焱石牀方能解其痛苦。”

    “何處可找到焱石牀?”

    “這個……在下只是大夫,對這種寶物的去向,確實不知。”

    謝容景望向蘇酒,女孩兒正處在極端痛苦之中。

    他心急如焚,“可還有其他法子?”

    兩位府醫商量過,提議道:“熱水藥浴,或許可以暫時緩解。只要蘇姑娘撐過去,想來明日就可恢復如初。只是此法治標不治本,還是需要儘快尋來焱石牀。”

    謝容景沒耽擱,立即叫他們去辦。

    蘇酒很快被侍女們抱着去泡熱水藥浴,謝容景坐在屏風外,春花秋月的面龐微微扭曲,擱在腿上的手更是攥緊成拳。

    蕭廷琛怎麼照顧蘇酒的,好端端的,怎麼就染了寒毒?!

    他越想越氣,乾脆命人去把蕭廷琛請來。

    蕭廷琛還沉浸在旖旎的幻想裏,幻想着明兒一早蘇酒就會哭哭啼啼地來跟他告白,並且告訴他她有多後悔。

    可是,在聽完謝容景的話後,他那點兒旖旎念頭立即消失無蹤。

    謝容景揪住他的衣襟,俊臉上難得肅殺,“如果小酒有個三長兩短,蕭廷琛,你就給她陪葬好了!”

    蕭廷琛掙開他的手。

    桃花眼瞥向屏風,他在大椅上坐了,淡淡道:“她怎麼在這裏?”

    謝容景當然不會說是他把蘇酒偷出來的。

    他冷笑,“當然是小酒太想我了,所以特意翻牆來看我。她淋了雪,導致寒毒發作。蕭廷琛,你到底是怎麼照顧她的?!”

    屏風後傳來女孩兒細弱的哭泣。

    “難受……難受……”

    冷熱交加,她在昏迷中呢喃。

    蕭廷琛面色陰鬱,“是在趙家水牢裏染上的。謝容景,我需要焱石牀。”

    “焱石牀、焱石牀,我當然知道焱石牀才能

    救人!可你讓我上哪兒去找?”

    蕭廷琛指尖敲了敲花案,“在皇后那裏。”

    謝容景愣住。

    良久,他眉頭緊鎖,“如果在我姑母那裏,我定能爲小酒討來,可皇后……”

    謝家站在謝貴妃這邊,和皇后自然沒什麼交情。

    “趙夫人是皇后的親妹妹,此事,還需從她身上下手。”蕭廷琛擡眸,“驚蟄,去趙府爲我送信,就說蕭廷琛約她明日在海棠館密談。”

    驚蟄馬上去辦。

    謝容景舔了舔脣瓣,“蕭懷瑾,你要去求趙夫人?”

    “求她?”青衣少年聽着屏風後傳出的陣陣低泣,彎起的桃花眼滿是殺意,“不殺趙惜琴,我蕭廷琛誓不爲人!”

    謝容景有些明白他的意圖。

    他是想把趙夫人弄出來,挾持她威脅皇后。

    甚至,他打算在事成之後殺了趙夫人爲小酒出氣報仇。

    他立即道:“趙府暗衛衆多,事態危險,我隨你一道去!”

    蕭廷琛起身,“走,先去見一個人。”

    “見誰?”

    “能幫我們的人。”

    兩人快馬加鞭來到城郊,輕車熟路地尋到了那座透着燈火的草廬。

    正是黎明前。

    草廬裏已經傳來書童朗朗的讀書聲,籬笆後,身穿雪白儒袍的老人,慈眉善目,正在澆花。

    蕭廷琛翻身下馬,“老師!”

    司空院長含笑望來,“正月初二,是來給爲師拜年的?”

    蕭廷琛和謝容景不約而同地咳嗽兩聲。

    他們倒是忘了,如今還是正月呢。

    上門拜訪,連禮物都沒拿……

    司空院長似是早就看穿他們的心思,叫小童打開籬笆門,“進來。”

    “老師!”謝容景激動地把事情說了一遍,“……我們尋思着,由您親自坐鎮海棠館,定能拿下趙夫人!”

    司空院長撣了撣寬袖,“容景,你去屋裏拿些熱茶。”

    “好嘞!”

    謝容景走後,司空院長在樹下坐了,“懷瑾果真打算如此?”

    蕭廷琛輕聲,“除此之外,還能有更好的法子嗎?”

    “即便是在長安,趙家也算頂尖權貴。與趙家爲敵,你的仕途將會難走百倍,千倍。而那,並非我想看到的。”

    “老師?”

    “我有個更好的主意,端只看你願不願意。”

    “老師請說。”

    司空院長定定注視着他的眼睛,“投靠趙家,成爲太子黨羽。吳嵩十分欣賞你,這是你進入長安最好的契機。”

    “老師糊塗了。”蕭廷琛輕笑,“人人都知道我和趙夫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我現在投誠,又有幾分真意?”

    “你只是缺一件投誠的禮物。”

    “禮物?”

    “比如,老夫的項上人頭。”

    蕭廷琛怔愣。

    司空院長低笑,“老夫從前做帝師時,最寵愛的學生被當今皇帝所殺。每每看到你,老夫都會想起那個學生。懷瑾,我要你做一柄利劍,刺進太子一黨,再扎進當今皇帝的心臟。”

    蕭廷琛知道他的老師是有故事的人。

    卻不知道,他的老師竟然如此仇恨當今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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