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暴君他偏要寵我 >第464章 你嫁我,我不娶妻
    蘇酒推開他,還沒說話,院子外面突然響起嘈雜聲。

    驚蟄指揮着一羣花匠,把一株粗細合宜的樟樹搬進院子。

    樟樹的根系用泥土包裹完好,只是春天裏本該蔥鬱的葉片卻有些泛黃,大約是長途跋涉的緣故。

    蘇酒看那樹有些眼熟,不禁皺眉,“這樹……”

    蕭廷琛也沒料到,他們會在這個時辰把樟樹運到長安。

    他不自然地別過視線,“花市上看到的,覺得不錯就買了來。”

    剛解釋完,驚蟄笑眯眯地跑過來,“五姑娘,咱們爺特意命人從金陵蕭府挖來的樟樹,一路運過來花了好些心思呢!這樟樹您瞧着眼熟吧?正是女兒家出生時種的那株!您出生時沒種,三老爺後來特意給您尋來了一株,您記得不?”

    江南一帶的女孩兒,出生時家裏人都會在院子裏種上樟樹。

    等樟樹亭亭玉立,枝葉橫生到院子外面,就等於告訴十里八鄉的人,他們家的女兒到出嫁的年紀了,可以上門提親了。

    出嫁時,就把樟樹鋸掉做成衣櫃放在新房,再在衣櫃裏面藏上絲綢,寓意長相廝守。

    蘇酒不可思議地望向蕭廷琛。

    男人譏諷道:“長安的亂花迷了妹妹的眼,連自己的樟樹都認不得了。”

    蘇酒沒好氣,“可是你把我的樹挖到長安做什麼?”

    “我樂意!”

    男人轉身踏進裏屋。

    他的耳尖浮起可疑的紅暈,可是蘇酒沒看見。

    少女眼睜睜望着自己的樹在蕭廷琛院子裏紮根生長,只得氣鼓鼓坐馬車回府。

    駛出好一段距離,她纔想起自己是去找蕭廷琛算賬的。

    她氣惱地捂住面頰,“霜降!”

    駕車的霜降,殷勤得不得了,“小姐是不是想喫什麼?奴婢馬上去給你買!”

    “不必了。從今往後你不再是我的侍女,走也好,留也罷,總歸別出現在降鶴汀就是。”

    霜降瞬間哭成狗。

    ……

    回到陸國公府,少女沿着花廊快步往閨房走。

    卻在轉角處碰到陸真真和陸香香。

    兩個堂姐妹容貌相似,擋住她的去路,臉色不大好看。

    陸真真:“你與容公子定情了?”

    陸香香:“容公子才貌雙全,乃是長安城衆多名門貴女的夢中人,你也配?”

    蘇酒對這兩人相當沒好感。

    她微笑,“我不配,你們配?”

    陸真真:“我擅長下棋,能與容公子當窗對弈!”

    陸香香:“我擅長書畫,能爲容公子紅袖添香!”

    兩人眼神同樣狂熱,可見愛慕容徵很久。

    蘇酒揉了揉垂落在胸前的小辮子。

    她知道容徵很好,在長安城裏很受追捧,以前乘坐容家的香車寶馬穿過市井,還被滿街的姑娘砸過花朵和小手帕。

    後來他再也沒有坐過容家的香車寶馬。

    她笑了笑,“你們喜歡他,只管爭取就是,找我有什麼用?”

    陸真真:“容公子出身高貴、姿容絕世,而你不過是山野民間長大的女孩兒,他對你只是一時新鮮,過段時間就膩了!”

    陸香香:“皇上有旨,你只能給人做妾。而容公子品行高潔,聽聞他奉行一生一世一雙人,所以他是不會納妾的,你趁早絕了心思!”

    蘇酒望着她倆,“既然只能娶一個,那他是娶真姐姐呢,還是娶香姐姐?”

    姐妹倆猶疑了一下,很快朝對方投去死亡凝視。

    蘇酒快步從她倆中間穿過。

    悄悄回頭,那兩姐妹已經大打出手。

    回到降鶴汀,蘇酒命侍女收拾行囊。

    白露侍奉她沐浴,眉尖輕蹙,“小姐要做什麼?”

    “我回到長安才幾個月,就丟盡了國公府的臉面。總覺得一碰到蕭廷琛就沒好事,所以打算去寺廟小住,進香祈福。”

    白露小心翼翼道:“奴婢覺得五公子還是喜歡小姐的,只是用錯了法子。小姐諸事不順,大約是因爲生辰八字與長安相剋的緣故。聽聞鎮國寺的菩薩很靈,不如小姐請一道平安福辟邪。”

    蘇酒泡在灑滿玫瑰花瓣的浴桶裏,“請一道辟邪符貼在蕭廷琛腦門兒上,纔是真的能辟邪。”

    她閉上眼,讓整個身子在浴桶裏徹底放鬆。

    第二日,蘇酒去前院告別了仍在沉睡的孃親,就乘坐馬車前往鎮國寺。

    好容易在寺廟裏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就聽小僧彌提起,皇上壽誕在即,明日會攜文武百官前來鎮國寺祈福祭天。

    蘇酒坐在清幽寧靜的小禪院裏,暗道自己只管躲着,皇上壽誕與自己又有什麼關係?

    綠紗窗外種着幾株碧綠湘妃竹。

    她臨窗提筆,淡然地在信箋上寫下一行行文字。

    這幾天她一直在和容徵通信,天南海北、文史古今地談着,令她越發堅信,容徵是她的良配。

    如果……

    她擱下毛筆,有些悵然。

    如果沒有那道爲妾的聖旨,該多好……

    古人說“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她與容徵,大約也能如此吧?

    暮色四合。

    寺廟裏的燈火點了起來,她隨意食了些春筍,拿起薄薄的斗篷,信步離開小禪院。

    她有飯後散步消食的習慣。

    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才發現寺廟裏半個遊人都沒有,來來往往的都是士兵,大約是在安排明日皇上祭天的事情。

    她轉身往清幽的竹林裏走,月色如銀,冷不防看見竹林深處站着一個人。

    色若春曉,鬢如刀裁。

    腰帶緊鎖,一身細鎧勾勒得他身姿高大。

    他負着手,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含着霧氣,怔怔望向她。

    蘇酒驚訝,“謝容景?”

    謝容景輕笑,“這次聖上祭天祈福,寺廟裏的安危由我負責。”

    蘇酒走近了。

    仰頭望向他的臉,數月不見,他已經褪去少年的青澀感。

    她知道,他如今繼承了哥哥武安侯的爵位,因爲深受皇帝喜愛,所以常常陪駕左右。

    皇上能把安危交給他全權負責,可見對他和他的能力都十分信任。

    可誰能想到,這麼一位年紀輕輕前程似錦的武安侯,幼時竟然是個混世大魔王呢?

    人世瞬息萬變,短短數月,蘇酒對謝容景的感覺卻已經恍若隔世。

    她笑着稱讚,“你穿這身細鎧很好看。男兒家混喫混喝終究惹人輕視,幹一番事業,纔算真本事。”

    謝容景凝視着她。

    少女美而不媚,月光下恰似一株嬌嫩俏麗的豆蔻花。

    她在他心間生根發芽這麼多年,若要連根拔起,那麼必定也將拔走他的心。

    他輕聲:“我若干出一番事業,你願意嫁我嗎?”

    蘇酒退後兩步。

    謝容景逼近兩步,眸光熾熱,“我雖然待在宮裏,但長安城這些天的傳聞,我全都知道。容徵非你良配,你嫁我,我不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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