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暴君他偏要寵我 >第479章 她的狗男人
    初夏的風,染上一絲燥熱。

    白衣勝雪的男人,獨自坐在檐下,優哉遊哉地翻看書卷。

    數天過去,他的身體已經大致痊癒。

    只是想要得到的女人,卻始終不肯屈服。

    小廝糾結地過來稟報,“公子,蘇姑娘已經三天沒有進食,每日只喝些清水,會不會弄壞了身子?”

    容徵合上書卷。

    他擡手,對着太陽撩開寬袖。

    手腕上赫然戴着一串紅豆手鍊,荼蘼般的胭脂紅,把皮膚襯出冷白色調。

    “從前歡喜玄音時,以爲放她自由纔是愛。後來年歲漸長,才知道所謂的成全原來是不得所愛的自欺欺人。把她禁錮在身邊,纔是真正的喜歡。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我再也,再也不要品嚐求之不得的痛苦。”

    他起身,再度踏進書房。

    書房昏暗。

    蘇酒團在牆角,身心都瀕臨崩潰。

    三天了,從白晝到黑夜,從黃昏到黎明,她聽着那些侍女反反覆覆,整整唸了三天的書信!

    她恨不能自己從未寫過這些東西!

    容徵在她跟前蹲下。

    他握住她覆在耳朵上的手。

    蘇酒擡眸,慢慢望向他。

    婢女念信的聲音已經停了。

    可她耳鳴一般,耳畔還在反覆迴響着信箋上的字字句句。

    無法停下……

    容徵遞來一碗魚片粥。

    蘇酒接過,猶豫地看他一眼,忍不住捧住碗飛快吞嚥。

    “我親自下廚房熬的魚片粥,味道和你熬的相差不大。”容徵含笑,溫柔地爲她擦拭掉脣邊湯汁,“蘇妹妹,你喜歡我嗎?”

    蘇酒喝掉最後一口粥,下意識往牆角縮了縮。

    容徵把碗放到旁邊,替她理了理額前碎髮,“你愛讀的書,我也愛讀。你廚藝過人,我也願意爲你洗手作羹湯。我從前給金玄音畫了一百張畫,今後,我願意用餘生的時間爲你畫一萬張畫。蘇妹妹,天下間,再沒有人比我更配你。”

    蘇酒眉頭緊鎖,小臉蒼白,“容徵,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

    “不明白你的執念。”

    男人低笑,“我嘗過失去的滋味兒,那種痛苦,今生再不想嘗試。”

    所以,哪怕用上非常手段,也要把她留下。

    蘇酒認真地盯着他的雙眼,“可是,被留下的我,很痛苦。”

    這三天裏,她的情緒有好幾次差點失控。

    她不敢想象,一旦失控,她會不會就此淪爲一個沒有理智的瘋子。

    容徵怔怔看着她。

    乾乾淨淨的女孩兒,溼潤泛紅的眼睛認真得過分。

    她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她很痛苦。

    蘇酒輕聲:“容徵,我想回家。”

    白衣勝雪的男人,沉默不語。

    蘇酒斗膽起身,望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往門口走。

    跨出門檻時,她回頭,容徵仍舊保持着剛剛的姿勢,也不知在想什麼。

    她沒再猶豫,踉踉蹌蹌地奔向容府府外。

    書房裏,容徵慢慢坐到牆角。

    這裏是她呆了三天的地方,他的鼻尖仍舊縈繞着她的味道。

    他摸了摸紅豆手鍊,清秀的劍眉忍不住皺起。

    小廝匆匆進來,“公子,蘇姑娘她走了!”

    看見容徵頹喪的模樣,小廝愣住,“公子?”

    容徵聲音淡淡:“愛上一株生長在水裏的青蓮,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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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公子看上何處的青蓮了?小的去給您摘回來!”

    “摘回來,她會死掉……”

    容徵的臉籠在陰影裏,叫小廝看不明白。

    但他覺得他家公子,此刻像極了喪家之犬。

    孤零零的,

    瞧着可憐。

    ……

    蘇酒狼狽地穿行在大街上。

    整整三天,她只喝了剛剛那碗魚片粥。

    肚子餓得厲害,連眼前的景物也逐漸模糊。

    她漸漸失去神志,腳下卻步履未停,一直遵循着心,往炎興街某個方向走。

    要去那裏……

    那裏栽着她的樹,

    還住着她的人……

    那個人又壞又狠,平日裏總是欺負她,但不知爲何,她竟然有點想他……

    完全脫力的少女,僅憑一腔執念,硬生生走到了炎興街街尾。

    街尾那座小別院,清幽寧靜,院門外栽種一株大槐樹,初夏天掛滿一串串雪白花槐。

    她的樟樹從院子裏探出,枝繁葉茂蒼翠欲滴,可見被照顧得極好。

    她身子晃了晃,終於暈倒在院門外。

    ……

    再醒來時,蘇酒餓得厲害。

    睜開眼,只見自己躺在一處淡青色牀帳裏。

    帳中殘留着淡淡的崖柏香,是那個人的味道。

    她勉強坐起,聽見屏風外傳來穀雨的聲音:

    “五姑娘,你總算醒了!小的發現你暈倒在院門口,就把你弄進了屋。女醫已經看過,說你是餓壞了又驚嚇過度的緣故。驚蟄熬了蛋花粥,味道一般,你墊墊肚子先。白露和霜降收到消息,已經在趕來的路上。”

    蘇酒披上外裳,讓他把蛋花粥端進來。

    接連喝掉兩大碗蛋花粥,她體力又恢復了些。

    霜降趴在她身邊哭得厲害,訴說着連日以來找不到她的擔憂。

    蘇酒摸了摸她的腦袋,從白露那裏得知孃親無恙,不禁放下心。

    霜降一把鼻涕一把淚,“小姐,你這幾日到底去了哪裏,瞧瞧這都清瘦成什麼樣了!對了對了,奴婢來的路上買了你愛喫的花糕,快趁熱喫!”

    蘇酒招架不住她的熱情,只得吃了兩塊花糕。

    容家的事,她不打算告訴他們,只胡亂編了幾個藉口搪塞過去。

    白露笑道:“小姐這副身子還很虛弱,不能做太多事。你先在這處小別院休息着,夫人那邊有我和霜降照顧。”

    蘇酒乖巧地點點頭。

    他們沒打攪她休息,很快退了出去。

    蘇酒這纔有空環顧四周。

    這是蕭廷琛的寢屋。

    陳設簡單,青竹牀深處一如既往地藏着五花八門的小黃書,書架上卻人模狗樣地擺滿經史子集。

    她下牀走向蕭廷琛的書案。

    書案上,檀木鎮紙壓着厚厚一沓宣紙。

    蘇酒詫異,蕭廷琛那廝,居然還有舞文弄墨的風雅時候?

    等走近了,才發現那一沓宣紙竟然全是畫像。

    畫上的女孩兒,或笑或嗔,或喜或怒,栩栩如生……

    全都是她。

    那個狗男人和容徵不一樣。

    對他而言,她蘇酒不是任何女人的替代品。

    自始至終,他筆下的女子,只有她一個……

    蘇酒下意識摸了摸眼眶,才察覺自己已是淚如雨下。

    ,

    小酒兒:我決定吃回頭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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