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暴君他偏要寵我 >第547章 掌上珊瑚憐不得
    蘇酒也沒料到謝容景竟然這麼大膽。

    她的臉色有些難看。

    半晌,她道:“我去溷軒。”

    涼州辭的溷軒寬敞豪奢。

    她站在銅鏡前,用冷水拍了拍臉蛋。

    再擡起頭,就看見銅鏡裏出現了謝容景的臉。

    她低頭,從袖袋裏取出玉佩遞給他。

    謝容景接過。

    蘇酒注意到他的手腕上繫着一根紅緞帶。

    她沒放在心上,淡淡道:“那種話,今後不要再提起。我已嫁做人婦,會跟他白頭偕老、共度一生。謝容景,你我可以是朋友,甚或兄妹,但唯獨不可能成爲夫妻。”

    謝容景盯着她。

    他曾說過很多次,讓她不要把拒絕的話說出口。

    可她還是說了,說得義無反顧,冷若冰霜。

    她面對蕭廷琛時,會哭會鬧,但絕不會露出這種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

    他又想起了在獵場時,蕭廷琛把她扛在肩頭的情景。

    他們那麼親密……

    親密到讓他妒忌。

    他喉頭滾動,啞聲:“我喜歡你,並不亞於他。”

    蘇酒:“但你的喜歡,只會給我帶來困擾,只會讓我深感厭惡。”

    “蘇酒!”

    蘇酒越過他,徑直朝溷軒外走去。

    謝容景握住她的手腕。

    他把她甩在牆壁上,因爲喝了酒,他的膽子比平時更大,甚至不顧一切試圖去親吻她!

    蘇酒毫不猶豫地甩他一巴掌!

    謝容景的臉被打得偏向一邊。

    他皮膚偏白,鮮紅的巴掌印在臉頰上相當醒目。

    蘇酒掙開他的手,目光如刀,“謝容景,別毀了咱們這麼多年的感情!”

    謝容景一手撐在銅鏡上,擡眸盯向鏡子,鏡中少女漸行漸遠。

    鏡中映出的男人則雙眸血紅、神情妒忌,連自己都覺得陌生。

    他懊惱地一拳捶碎了銅鏡。

    蘇酒快步走在樓上的遊廊裏,恰好看見侍女把美酒佳餚送到一間雅座。

    雅座槅扇敞開,她隨意瞥了眼,裏面坐着的赫然是元拂雪和容徵。

    元拂雪把一份卷冊推到容徵面前,細聲說着什麼。

    容徵隨意翻看,脣瓣弧度上揚。

    似是若有所感,他朝門外望來。

    蘇酒急忙躲到旁邊。

    直到侍女合上雅座的門,她才慢吞吞從花架後出來。

    元拂雪果然偷了小哥哥的東西,還把它拿給容徵。

    只是……

    那東西未必如他們想的那麼好。

    蘇酒回到雅座,用了半碗米飯,就被花柔柔拉着去逛夜市。

    不用再見謝容景,她倒也歡喜。

    謝容景回來,掃了眼她空空如也的座位,沉着臉落座。

    周奉先給他添酒,笑道:“花花帶着蘇蘇和我妹子去逛夜市了,來,咱們繼續喝!我叫了幾個美人,一會兒就來作陪,咱們今晚可要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酒液在脣齒間蔓延,苦澀又辛辣。

    謝容景眯着溼潤微紅的丹鳳眼,脣瓣挑起的弧度極爲冷諷。

    她不在,他便沒了歸途。

    縱便回到江南,沒有她,沒有兄長,烏衣巷又哪裏還是烏衣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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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不醉不歸,就算醉了,他也沒有歸途啊……

    笙歌四起。

    從小玩到大的少年們划拳行酒,熱鬧極了。

    謝容景坐在角落,一罈接着一罈地喝酒,喝得連胃都喫不消了,才跑去溷軒大吐一場。

    搖搖晃晃從溷軒出來,突然在遊廊拐角處撞上白衣男子。

    容徵下意識扶了他一把。

    謝容景看清楚來人,突然獰笑。

    容徵沒來得及提防,臉上重重捱了一拳!

    謝容景拎起他的衣襟,“就是你欺負蘇小酒?”

    容徵擦了擦嘴角血漬,不動聲色,“小侯爺喝醉了,容某派人送你回府?”

    “我沒醉!”謝容景惱怒,“你欺負蘇小酒,可是以爲沒人護她?!容徵,老子告訴你,蕭廷琛護她,老子護她,神武營護她,謝家護她!”

    容徵掙開他。

    他理了理衣襟,“原來小侯爺心儀蘇妹妹。”

    謝容景不言不語地趴到扶欄上。

    他暈乎乎地閉上眼,耳邊笙歌逐漸遠去,只餘下容徵清淡漠然的聲音:

    “蘇妹妹成了雍王側妃,想必小侯爺心裏的難過和遺憾並不亞於我。雖則咱們也算情敵,但比起蕭廷琛,可憐的總是咱們。容某有個提議,不知小侯爺可願意一聽。”

    謝容景毫不客氣:“有屁快放。”

    他在戰場上廝殺過,行伍裏出來的男人,說話總是粗魯些。

    容徵默了下,道:“我手裏握有一份蕭廷琛的罪證,只要獻給皇上,必定能把蕭廷琛送進天牢。怎麼樣,小侯爺可願意與容某合作,扳倒蕭廷琛?只要他倒臺,蘇妹妹便是你我囊中之物。哪怕你我共享,也比現在來得好。”

    囊中之物,

    共享……

    這兩個詞令謝容景作嘔。

    蘇小酒當初是瞎了眼還是魔怔了,竟然要嫁給這種男人?!

    他仍舊趴在扶欄上,一副大醉模樣,“我與蕭廷琛是宿敵,你要對付他,我自然舉雙手雙腳贊成。但凡你有所需要,皆可來找我。”

    “小侯爺果然豪爽。”

    容徵笑了笑。

    他離去後,謝容景直起身。

    丹鳳眼含着涼意,他敲了敲扶欄,不明白以蕭廷琛那種謹慎的個性,怎麼會有把柄落在容徵手裏。

    要不要提醒他呢?

    還是……

    坐山觀虎鬥?

    亦或者,推波助瀾一把,幫容徵扳倒蕭廷琛?

    蕭廷琛倒臺,容徵又傷害過蘇小酒,她必定不肯跟容徵的。

    她能跟的,只有自己……

    男人神情變幻,隱隱動心。

    忽有銀鈴聲起。

    謝容景望向遊廊一端,穿着胭脂紅舞裙的少女盈盈而來。

    輕紗蒙面,只露出一雙秋水剪眸。

    盈盈一顧間,甚美。

    周奉先從雅座裏衝出來,一副諂媚模樣,“月芽姑娘,多日不見,你可安好?還記得我嗎?我是周奉先啊!”

    少女朝他彎了彎眉眼。

    從謝容景身畔經過,少女瞥向他,嗓音嬌媚:“小侯爺富可敵國,敢問一句,對你而言,世上何物最貴?”

    謝容景面無表情,“上陽花。”

    掌上珊瑚憐不得,卻教移做上陽花。

    世上還有什麼,比蘇小酒更貴?

    名喚月芽的少女,笑意更盛,“我倒覺得,初心最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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