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暴君他偏要寵我 >第852章 她仍舊不愛惜身體
    入夜,蕭廷琛與蕭廷修在老宅喫酒。

    花廳的幾道槅扇統統大開,檐下掛着一排紅燈籠,朦朧照亮了漫天紛舞的白雪。

    紅泥小火爐煮着老酒,清冽又醇厚的酒香彌散在整座廳堂,圓桌上飯菜花糕瞧着便十分家常可口。

    蕭廷琛喝了兩盞酒,右頰上酒窩淺淺,“沒能過個好年,卻也算在正月間吃了頓團圓飯……”

    他突然話鋒一轉,“下午去了天香引,曉姐姐看着十分憔悴。她獻出全部兵符、交出所有權力,也換不來你的憐惜嗎?”

    蕭廷修沉悶地喝酒。

    蕭廷琛笑笑,“人人都說蕭家養出了朕這麼個心狠手辣的主兒,朕怎麼瞧着,你蕭廷修更加心狠?曉姐姐也算一代絕色,你好歹憐香惜玉些……”

    蕭廷修瞥他一眼,“食不言,寢不語。”

    “嘖。”

    僕從忽然匆匆進來稟報,“皇上、大公子,曉姑娘求見。”

    “正主來了。”蕭廷琛放下酒盞,意味深長地望向蕭廷修,“朕流放涼州之前,你曾告訴朕,你願意一力承擔曉寒輕犯下的罪過。大哥對她,也不是沒有喜歡的吧?朕不怨她背叛,大哥也別再怨了。”

    他披上吳嵩呈來的貂裘,淡然離場。

    花廳寂靜,只有酒水煮沸的聲音。

    蕭廷修沉默了很久,才道:“請進來。”

    曉寒輕攜風雪而來。

    她踏進門檻,目光難以自抑地落在蕭廷修身上。

    他穿靛藍儒衫,綢質盤扣一絲不苟,平添幾分風流雅緻。

    玉簪束髮,冷峻威儀的模樣一如從前。

    “修……”

    她喚出這個字,忍不住溼了眼眶。

    她快步走到蕭廷修跟前,脆弱地跪坐在地。

    細白雙手輕輕抱住男人的腿,她仰起滿是淚痕的小臉,“這兩年來,你始終不肯見我一面。我每每踏足烏衣巷,每每想進府見你,都會被你拒之門外……你拿半生積蓄救濟百姓,你替窮人家的孩子啓蒙,你幫衙門的官員驗屍斷案,你蕭廷修做盡好事,是金陵城有名的大善人,可你獨獨不肯對我好……”

    她帶着淚腔,聲線顫抖得厲害。

    淚珠不由自主地滾落,她緊緊揪着男人的袍子,手背上青色筋脈畢現。

    “修……”她哭得絕望,“我已經知錯了,我已經悔過了……你斷案時尚且願意給犯人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你爲什麼不肯給我一次機會?!”

    蕭廷修始終面無表情。

    他斟了一盞熱酒,吹了吹,淺淺啜飲半口。

    無視曉寒輕的哭哭啼啼,他淡淡道:“給他們機會,是因爲他們值得。至於你,你嫁給我多年,多少個日夜不足以讓你把真相告訴我,可是你沒有。曉寒輕,我已經給過你無數次機會。”

    冷硬地說着回拒的話,餘光卻悄無聲息地落在她的身上。

    她低着頭,淚珠子還在不斷滾落,染深了她的裙裾。

    她瘦了,弱不勝衣,彷彿他一隻手就能抱起。

    因爲低頭的緣故露出一截白皙後頸,他知道她愛美,即便是落雪的冬夜,也要穿得少,穿得美。

    從前他管着她,可是現在沒人管她了,她便仍舊不愛惜身體……

    蕭廷修在曉寒輕擡頭的剎那收回視線,毫無痕跡地掩去了眼底的愛憐。

    他拂開她的雙手,起身離開花廳,“送曉姑娘迴天香引。”

    “是。”

    僕從應着,恭敬擡手,“曉姑娘,請吧?”

    曉寒輕死死盯着蕭廷修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黑夜中也仍舊不願意收回視線。

    “曉姑娘,”僕從爲難,“

    您看主子都下了逐客令,您再不走,咱們做奴才的也不好交差啊!雪夜路滑,趁着積雪未深,您還是——”

    曉寒輕拎着裙裾起身,推開僕從,寒着小臉去追蕭廷修。

    長夜漫漫。

    蕭廷琛饒有興味地登上蕭府高樓,俯瞰蕭廷修院子裏的情形。

    吳嵩在樓閣裏掌上燈,“皇上覺得,蕭廷修可會原諒曉寒輕?”

    “自然。朕那位大哥瞧着冷情冷麪,實際上不知道有多在乎曉寒輕。”蕭廷琛深深吸了口煙,“這般作態,不過是做戲給朕看,表明他的立場。”

    “若能借此收服蕭廷修和曉寒輕,皇上也算如虎添翼。攻略長安,恐怕會更加容易。”

    “蕭廷修擅長斷案治國,算是治世之能臣。可於亂世,卻沒什麼用處。”

    蕭廷琛一針見血。

    吳嵩不覺多看了他一眼。

    他效忠的這位爺,行事作風看似荒唐不羈又魯莽跋扈,但看人卻門兒清。

    倒也擔得上“慧眼識珠、任人唯賢”這八個字。

    蕭廷琛沒在意他打量的眼神,瞥一眼窗臺上擺滿兵符的手帕,笑容野痞又滿足地望向窗外。

    風雪越來越大。

    蕭廷修屋門緊閉,高麗紙透出幾分暖黃光暈。

    曉寒輕拼命叩門,卻得不到男人半點回應。

    她崩潰地滑落在地,靠着槅扇哭得嗚嗚咽咽。

    夜雪落在她的裙裾和髮梢,她突然含淚而笑,“蕭廷修,你信不信我一根白綾吊死在你門外?”

    屋裏寂靜。

    曉寒輕咬牙,紅着眼撕下裙裾裁成綾狀,又從走廊盡頭搬來繡墩踩了上去。

    綾布拋上橫樑,她兇狠地盯向緊掩的槅扇,“蕭廷修,我去死了!”

    屋內依舊沒反應。

    倒是兩側廂房走出來不少僕從,擠在遊廊裏面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曉寒輕毫不在意他們的目光和議論,啞着嗓子哭道:“蕭廷修,我沒跟你開玩笑!我已經把兵符令牌全部交給蕭廷琛了,我還跟他道了歉!如果在你眼裏這些事情仍舊不能贖罪,那我只能用這條命去贖罪!”

    一番話真情切意,她幾乎是喊出來的。

    可屋子裏依舊沒反應。

    曉寒輕尷尬地杵在繡墩上,吊也不是,不弔也不是。

    半晌,她只能假裝腿軟,從繡墩上“摔倒”在地。

    她哭着捶打槅扇,“修,你開開門,你開開門好不好?!我保證以後乖乖聽你的話,絕不向你隱瞞任何祕密……你讓我向東我絕不往西,你讓我生寶寶我絕不以身段走樣的藉口拒絕,修,求求你,你開開門好不好?!”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時,背後突然傳來冷淡的聲音:“當真?”

    曉寒輕愣住。

    她不敢置信地回頭,蕭廷修拎着一摞書,一手撐傘,靜靜立在風雪中。

    儼然是剛從書房回來……

    也就是說,她剛剛尋死覓活、哭爹喊娘了那麼久,他根本就沒聽見?!

    曉寒輕呆了。

    蒼白的小臉迅速浮上紅暈,她指了指槅扇,又指了指蕭廷修,“你,你怎麼……”

    蕭廷修的臉隱在紙傘陰暗處。

    嘴角不動聲色地往上牽了牽,他一步步走向曉寒輕,“當真事事聽我的?”

    “不是,我,我,我以爲——”

    蕭廷修放下紙傘。

    他在曉寒輕面前蹲下,俯首吻住她的脣……

    ,

    我大哥a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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