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暴君他偏要寵我 >第955章 幼時有多喜歡你,現在就有多恨你
    顏鴆沉默。

    蘇酒俏臉清寒,起身朝馬車外而去,“我要回靖城。”

    顏鴆拽住她的寬袖,少女猝不及防被他拽到懷中,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點了穴道。

    “小酒,解開那個詛咒需要進入天水郡萬毒窟,只有南疆皇族的掌印才能打開萬毒窟的入口。所以很抱歉,你必須跟我們一起前往天水。事成之後,你想怎樣都可以。”

    顏鴆把她小心翼翼放在軟榻上,又給她蓋上絨毯。

    掖了掖毯子,他面色陰鬱地離開了馬車。

    蘇酒孤零零躺在車廂,一邊深呼吸一邊閉上眼。

    卻發現無論怎麼緩和情緒,依舊無法平息胸腔裏的憤怒。

    ……

    十日後。

    星夜兼程、披星戴月,車隊終於抵達天水。

    蘇酒被顏鴆扶下馬車,她舉目四望,但見這裏四野荒涼,古樸破舊的城池矗立在官道盡頭,城牆上遍佈歲月裂紋,來往百姓稀稀拉拉屈指可數,都是面黃肌瘦模樣。

    明明是午後,天空卻呈現出淡紅色,宛如籠着一層血霧。

    周圍的植物姿態詭異,全是她叫不上名字的。

    一名穿着破爛的小女孩兒挑着水桶路過,望向蘇酒的目光充滿豔羨。

    蘇酒遲疑地朝她伸出手,她卻害怕地一溜煙跑遠。

    寒風吹起她單薄的裙角,蘇酒看見她小腿纖細如柴,全是青紫摔傷。

    “天水郡佔據南疆三分之一的面積,卻也是南疆最窮的地方。”顏鴆的聲音混合在風沙裏,有些聽不大真切,“小酒來南疆一年,我卻從未讓你出過王都。我害怕你看見這個國度的不堪,我更害怕你嫌棄這片土地。”

    國度的最南邊,連迎面的風都帶着熱意。

    蘇酒解開斗篷遞給侍女,俯身從地面抓起一把泥土。

    是黑色的泥土,在中原那邊算是相當肥沃。

    “我雖不是在這片土地上長大,身體裏卻流淌着南疆的血液。”她輕聲,“顏鴆,這裏地勢平緩、土地肥沃,應當很適合種莊稼,縱便有千萬人也能養活。但爲何我看見的卻是大片大片的荒涼?是百姓不願意種地嗎?”

    “種莊稼?”

    陰冷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

    裴卿城提着鳥籠漫不經心地走來,好笑地睨向四野,“陛下認爲這片土地可以種莊稼?你看看你抓起來的那把土。”

    蘇酒低頭望去。

    白嫩的掌心上躺着一小撮泥土,過了片刻,忽然有細微的節肢小蟲從土中鑽出,模樣非常醜陋恐怖。

    “這是……”蘇酒皺眉,“專食穀物根系的蠱蟲?”

    “是。毒生百蠱,百蠱生蟲。當年先祖作惡多端,曾有一段時間專門研究各種毒物,還不收斂地在每個地方做實驗,導致如今南疆很多地方寸草不生,危險至極。”裴卿城眼底流露出一抹恨,“也正因爲他,我們這些子孫後世才至今無法邁出南疆半步。”

    蘇酒沉默。

    她注視着掌心,然後慢吞吞把帶着蠱蟲的泥土撒進

    風裏。

    南宮奈奈盤膝坐在鳥籠,無聊地雙手托腮,“說來說去還是你們沒本事!如果當真厲害,怎麼可能治不了小小蠱蟲?裴卿城,我真是越來越看不起你了。”

    “我要你看得起做什麼?”男人早已習慣這丫頭的牙尖嘴利,“你是本王養着的金絲雀,偶爾叫兩聲聽聽本王就很舒心了,至於態度,本王還真不在乎。”

    “混賬東西!”

    南宮奈奈忍不住咒罵。

    “進城吧。”顏鴆催促,“進入萬毒窟的裝備還沒準備好,必須抓緊時間。”

    偏生南宮奈奈不是個安分的,捧着一袋瓜子,一邊喫一邊把瓜子殼往蘇酒身上扔,“老實跟你們講,你們現在都是白費功夫。懷瑾哥哥是什麼人?你們因爲蘇酒惹怒了他,他能叫你們活着離開南疆纔怪!聽我的,趁早喫好喝好,好好享受最後的時光纔是正經!”

    她被關在鳥籠子裏相當長一段時間,脾氣越來越壞,嘴巴也越來越尖酸刻薄。

    裴卿城習以爲常,那羣諸侯王卻忍不了她。

    離開南疆去外面看看是他們祖祖輩輩的夢想,南宮這麼說等同糟踐侮辱他們世世代代的努力,他們能放過她才奇怪。

    桃十娘把玩着毒蟲,盯着鳥籠冷笑,“西嬋國的女帝別無所長,一張嘴倒是厲害……與其留着繼續叫喚,倒不如由我來撕爛你這張嘴!”

    修長森白的長指甲猛然襲向鳥籠!

    裴卿城不動聲色地避開。

    血腥氣息在他周身縈繞,他嗓音更加沙啞低沉:“誰想死,可以直接告訴本王。”

    一字一頓的音調震懾力十足。

    他的實力在諸侯王之中算是頂尖,桃十娘等人對視一眼,到底沒敢頂撞他。

    南宮奈奈得意大笑,扔瓜子殼扔得更歡,“撕呀,你怎麼不敢撕啦?!一羣宵小之輩,根本不是懷瑾哥哥的對手!若是早按我的方法行事,莫說活着離開南疆,便是生擒懷瑾哥哥都不是問題!都怪蘇酒,都怪顏鴆,都怪你們不聽我的話!一羣不能見光的老鼠臭蟲,我祝你們世世代代都死在南疆這鬼地方!”

    少女把被囚禁的惱火,遷怒在所有南疆人頭上。

    她罵完,四周陷入詭異的寂靜。

    蘇酒垂下眼簾,看着沾在自己裙裾上的瓜子殼。

    細白小手悄然緊握,不過眨眼之間,她突然抽出顏鴆的佩刀直直刺向鳥籠!

    誰都沒想到她會突然出手。

    就連裴卿城都被南宮奈奈罵得愣住,一時不察,連躲閃都來不及!

    南宮奈奈也沒料到蘇酒居然敢動手,一屁股跌坐在鳥籠裏,驚愕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利刃。

    鋒利的刀尖閃爍着寒芒,停在距離她的眉心不到一寸的地方。

    蘇酒小臉清寒,“幼時有多喜歡你,現在就有多憎恨你。南宮,別再挑釁我的忍耐力。把你關起來的是裴卿城,不是我們這些人。誰都有見光的權力,我的諸侯王們雖然作惡多端,但將來自有律法審判,還輪不到你一個西嬋國的外人來辱罵他們!”

    她把長刀收進刀鞘,冷着臉踏上馬車。

    一羣諸侯王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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