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暴君他偏要寵我 >第1000章 她也曾人比花嬌
    蘇酒渾身一凜。

    寒意順着尾椎骨悄然蔓延,她輕聲:“可知是誰告的密?”

    蕭廷琛看她一眼,“只是野史謠傳罷了,誰知道真假?還有野史稱,宿家是因爲想謀反才被滅門呢,又豈敢當真?”

    蘇酒想想也是。

    遠處遊廊,宿潤墨停在了岔路上。

    往左走是踏雪閣,往右走是驚梅院。

    “‘聲入霜林,簌簌驚梅落’……”蘇酒輕聲,“宿潤墨對陳簌倒是上心,連院名也取得如此用心。”

    蕭廷琛懶得看宿潤墨,指尖輕攏慢捻地把玩着少女的青絲,“妹妹當真以爲,宿潤墨喜歡陳簌?”

    “並不這樣認爲。他喜歡的,不過是陳簌所代表的‘高門貴女’。他半生漂泊遠走北涼,如今重新登臨長安城世家巔峯,只會比尋常世家更在乎體統和名聲。他娶的哪裏是陳簌這個人,分明就是對方身上所貼的標籤,‘高門貴女,知書達理,溫婉賢良’。若是換了王尚書、李尚書的千金,他一樣是娶。”

    少女字字珠璣,嗓音好聽得宛如珠落玉盤。

    蕭廷琛便低笑起來,俯首香了口她的臉蛋,溫聲道:“瞧瞧,朕和宿潤墨那種狗男人還是很不一樣的吧?妹妹是蕭府侍女也罷,是國公府千金也罷,是南疆女帝也罷,朕都喜歡得很。”

    “喜歡到另立皇后?”蘇酒挑眉。

    “妹妹聰慧,早該猜到朕有所圖謀。”

    蘇酒不語。

    她知道蕭廷琛有所圖謀,但她不清楚他究竟在圖謀什麼。

    反正問了這廝也不會說,她雙手托腮遠遠凝着宿潤墨,對他選擇去踏雪閣仍舊抱有一線縹緲希望。

    然而那一線希望終究還是煙消雲散。

    宿潤墨選擇了驚梅院,甚至連猶豫都不曾。

    賓客們笑鬧着,簇擁他朝新房而去。

    蘇酒捲了卷手絹,嘆道:“判兒得傷心了。”

    樓閣另一面傳來水榭戲臺上的唱戲聲,蘇酒賞了會兒戲,見時辰實在不早,只得起身和蕭廷琛回宮。

    此時新房裏,宿潤墨用紅秤挑開喜帕。

    燈下少女人比花嬌,鳳冠霞帔平添豔美。

    她羞澀地低下頭,不敢多看宿潤墨一眼。

    男人微微一笑,在榻邊坐了。

    婢女端來合巹酒。

    四周觀禮之人越發激動,周奉先不知何時跑過來的,滿面紅光地吵吵起來,“宿國師,你們倒是快喝呀,再不喝我替你喝了!嗨瞧我這暴脾氣,最見不得人磨磨唧唧!”

    鬨笑聲聲。

    宿潤墨面上帶笑,端起合巹酒與陳簌交杯。

    雕龍繪鳳的金酒盞折射出光華,宿潤墨垂下眼簾,看見少女脣瓣嫣紅如桃花。

    沾上晶瑩剔透的酒水,更顯嬌嫩豔麗。

    男人腦海中莫名浮現出判兒的身影。

    她也曾人比花嬌,是北涼最驕傲囂張的小公主。

    那年他隨北涼王前往雪山狩獵,看見七歲的小姑娘皮靴裘衣揹負弓箭,坐在馬背上對一幫同齡孩子耀武揚威,“我是雪山部落的公主,將來我要娶的男人,必定是世間最頂天立地的男兒!他會按照雪山部落的習俗爲我簪上雪蓮花,還會在新婚之夜,與我坐在月亮下‘數子’!”

    “數子”是北涼的新婚習俗,

    即在新婚之夜準備新秋的紅薯、土豆、南瓜等物,再與心愛的人一起親親熱熱地清數穀物的數量,讓月神祝福他們的未來衣食不愁、多子多福。

    小姑娘嬌豔囂張的模樣近在眼前。

    而今他將她圈禁後院,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是不是也準備了一堆穀物,等着他過去一起“數子”?

    宿潤墨怔愣的功夫,陳簌已經飲盡了合巹酒。

    四周人不少觀看,她柳眉輕蹙,忍不住悄悄碰了碰宿潤墨。

    宿潤墨回過神,正要不動聲色地飲酒,陳簌突然小臉慘白。

    手中金盃跌落,她以扭曲的姿態捂住肚子,嘴角赫然淌下一行烏黑血漬!

    儼然是中毒的跡象!

    ……

    花園樓臺。

    蘇酒隨蕭廷琛走到樓外,陳家的男人們突然哭着衝過來。

    “皇上,求皇上爲簌簌做主!”

    “簌簌和宿國師正飲合巹酒,誰料酒中有毒,國師因爲還沒來得及喝所以倖免於難,可憐簌簌如今生死未卜,就連府醫都束手無策!”

    “求皇上找出下毒兇手,還簌簌公道!”

    他們哭着跪下。

    蘇酒緩緩望向驚梅院的方向,那邊燈火通明,侍女小廝往來不絕,就連前院的貴客們都被驚動,烏壓壓朝那邊涌。

    陳簌中毒……

    聯想到判兒那副奸佞模樣,她哪裏還有不明白的,肯定是判兒在中間搗的鬼!

    蕭廷琛已經不耐煩。

    他今兒是陪小酒出來散心玩耍的,可不是爲了替宿潤墨查這些後宅陰私!

    三十而立的人了,連後院都搞不定,怎麼替他治理天下?

    然而陳家人跪了這麼一片,他到底不好多說什麼,只得與蘇酒十指相扣,黑着臉朝驚梅院而去。

    踏進新房,龍鳳喜燭還在靜靜燃燒,可喜榻上躺着的新娘卻面色蒼白。

    她的母親和幾位嬸孃捂着帕子哭哭啼啼,弄得人心惶惶。

    幾名府醫聚集在角落輕聲交談,彼此都是搖頭嘆息的模樣。

    宿潤墨一身大紅喜袍坐在榻邊,臉色陰沉可怖。

    蕭廷琛翹着二郎腿坐了,淡淡道:“可有查出是什麼毒?”

    爲首的府醫上前行禮,“回稟皇上,是斷腸草。下毒之人心腸狠毒,毒物分量不至於馬上取人性命,卻能叫人逐漸肚爛腸穿痛不欲生,直到活活痛死。草民爲夫人使用了迷藥,雖然能讓夫人昏迷過去緩解痛苦,但並不能根治。”

    這廂說着話,宮中的太醫終於急匆匆趕來。

    伍靈脂放下藥箱,快速檢查過陳簌,寒着臉道:“若我出手,倒還有得救。請諸位暫時移步院外,莫要妨礙我治病救人。”

    蘇酒隨衆人離開了新房,看見宿潤墨快步朝踏雪閣而去。

    那背影透出的情緒,明顯是風雨欲來。

    她心底漫開一片涼意,“你猜,今夜這事會如何收場?”

    蕭廷琛替她捋開一縷碎髮,不正經地笑道:“伍靈脂既然敢保證能救回陳簌,金判判就死不了。說起來金判判也夠狠,如果宿潤墨也喝了那盞合巹酒,豈不是也得丟半條命?你們女人都這般心狠嗎?”

    ,

    大概後天會有個小爆更,不多,十章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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